《庶女嫡宫》234 知哥儿的心事(心上人)

    这是一个索然无味,毫无喜庆可言的新年。
    林玉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想去想外面的事情。
    她每日守着余嘉,与他说着说那些坊间趣事儿。
    余嘉拿出那本列游记,翻到一页,写到乘船进去一片绿林仙境的事,“等我好了,就带你去。”
    林玉安不知道该说什么,胸口一滞,笑着狠狠的点了点头。
    余嘉看着她摊开手臂,林玉安嘴角甜甜的绽开一个笑容,乖巧的伏在他的胸膛。
    余嘉环抱着她,低声轻轻的笑了两声。
    “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这些日子,这个女人为他做的一切,他怎么会看不见,她的心慌,害怕,恐惧,都在他眼中,在他心里。
    林玉安感觉自己再也忍不住了,泪盈于睫,望着余嘉消瘦到脱相的一张脸,泪水决堤而下,余嘉只觉得心口骤然一疼,大掌覆上她的脸,轻轻的为她擦拭眼泪。
    “别哭,别哭,我看着心疼。”
    林玉安像个孩子似的,“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此时此刻,没有任何的伪装,没有任何的顾虑,她就想在他怀里哭一场。
    门口守着的南雨和南风两个不由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慌失措,随即推门而入。
    余嘉正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她心里委屈极了吧,这些日子,受了太多了搓磨,担了太多的惊惶。
    见屋里没有发生她们以为的事情,两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一起退了出去。
    余嘉一直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头,林玉安哭了一会儿,感觉这些日子堆积在心头的焦虑和恐惧如同雨后初霁,都一扫而空了。
    她看见余嘉的那双眸子,里面倒映着她的样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余嘉见她不哭了,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了一包蜜饯出来,摊在手心。
    “喏,这是奖励。”
    林玉安愕然,随即破涕为笑,“奖励什么,奖励我哭了一场吗?”
    余嘉嘴角微微翘起,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嗯,奖励小朋友不哭了。”
    林玉安觉得余嘉总是能有法子逗她开心,娇嗔着拿了一块乌梅含在嘴里,问他:“你哪儿来的蜜饯,不是都被我收了起来吗?”
    余嘉故作神秘,摆了摆手,“天机不可泄露。”
    事实上,就是他每日里喝药太苦了,林玉安每次往他嘴里送一块蜜饯之后就把蜜饯收了起来,药太苦了,苦到嘴里泛酸。
    他这才让魑风去买的。
    他没有告诉林玉安,就是怕她听了又会伤心。
    林玉安也没有多问,厨房做了汤圆,“新年吃汤圆,圆圆满满又一年。”
    或许是为了让这个吉祥话应正,余嘉一口气吃了六个,已然是不错的胃口了。
    自从生病之后,余嘉的胃口大不如前,每日一碗鸡肉粥,旁的就吃不进去了。
    见他吃了这么多,林玉安心里高兴,自己也吃了六个,喻意六六大顺,逢凶化吉。
    让丫鬟收了碗下去,夫妻两个坐在屋里说悄悄话。
    大年初二这天,上官弦和齐慕北又来了,这次两个人都带了礼物,从入口的山珍到身上穿的绫罗绸缎,出手大方。
    尤其是上官弦,仿佛是为了表扬林玉安上次帮他出头的事,送的礼物很重。
    赤金的头面,有市无价的蜀锦,百年的老参,陈年花雕,还有很多东西,林玉安听闻这件事,就让下人只收了那花雕,旁的东西都等人走的时候一起退回去。
    君子之交淡如水,虽然他们还谈不上什么君子,可这样重的礼,无功不受禄,她是不会手的,那坛酒却有长长久久的意思,林玉安喜欢这个喻意。
    两个人前脚进了南园,后脚下人又来禀告,说有个少年人说是王妃的亲弟弟,特来拜访。
    林玉安很久没有林知才这小子的消息了,听见他来了,顿时欢喜,忙吩咐人如今请了他进来,又让厨房去做了两桌席面。
    上官弦就纳闷儿了,这姐弟两个关系还这么好吗,听着人一来,就要做席面,他们两个王爷在这儿都比不上一个林家小弟?
    林玉安并不理会上官弦心里的小九九,让人带着两人去余嘉那儿。
    林知才过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一身寒意,林玉安就嗔道:“出门也不穿一件厚些的斗篷,外面下着雪呢!”
    林知才笑着,仔细的打量了姐姐几眼,有些不悦的道:“姐,你怎么瘦了?”
    不瘦才怪,这段日子可谓是茶饭不思,夙夜难寐,她自己都觉得走路有些轻飘飘的。
    “没有,我好着呢,谁整天胖着啊?”怕他担心,林玉安敷衍着说道。
    林知才还有更重要的事告诉林玉安,当下就笑道:“姐,我有重要的事给你说。”
    见他一副郑重的模样,林玉安就竖起耳朵听,林知才这才欢喜的说道:“姐,我中了进士,如今进了翰林院了。”
    进了翰林院,一句话说的轻飘飘的,可林玉安却仿佛被重击了似的,神色半晌也没有回过来。
    知哥儿才十七岁啊,进了翰林院!
    她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知哥儿却道:“姐,以后你也是有靠山的人了,站出去腰杆儿都挺得笔直。”
    听着知哥儿的话,林玉安的视线有些模糊,这个傻小子,近一年了都没有来府上看过她,明知道自己的姐夫是靖南王,也没有想过靠这条路出仕。
    她叹了一口气,心底蓦地生出一种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心酸,甜蜜,酸楚……五味陈杂。
    那个小小的孩童仿佛还在昨日,可转眼就成了面前这个俊朗英气的少年郎。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知哥儿的脑袋,像是哄孩子一样,“好,我就知道你不是庸碌之辈,你能有这番成绩,也是你一分耕耘出来的,我啊让人给你设宴去了。”
    在林知才心里,余嘉对自己的姐姐就是不好,他想到在喜安庄听见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姐夫可能不认的时候,就觉得恨不得把余嘉提起来打一顿。
    他一边跟着林玉安往正房去,一边问林玉安:“余嘉呢?”
    话音有些尖锐,带着浓浓的不悦,听见他的称呼,林玉安当下就沉了脸,秀拳捶了过去,“浑说什么呢,要叫姐夫!”
    林知才怔愣,随即道:“他就是个混蛋,我可不会喊他姐夫的。”
    说到后面,声音就低了下去,有些底气不足的意味,林玉安偏头直勾勾的盯着知哥儿,知哥儿原本还想装作看不见,可最后还是弱弱的说了声:“姐,我知道了,见了我会喊他姐夫的。”
    林玉安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余嘉看见齐慕北和上官弦又过来了,当下有些惊诧,随即放了话本子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上官弦你没有回去过年吗,难道是打算在大周安家了?”
    上官弦才不想回去呢,他一想到父亲得那几个宠妃就心烦,他呶呶嘴,不屑的皱了皱眉,“回去做什么,是我现在不快活吗?”
    众人默然。
    知哥儿进屋的时候,屋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听见脚步声,屋里骤然间的安静下来。
    “博文,你怎么在这儿?”
    博文?博文是谁?林园顿时愣住,看了看一样一脸惊讶的知哥儿,觉得有些可笑。
    林知才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恍然回过神,上前就一把拍在了上官弦的肩膀上,“慧远,你怎么在这儿呢?”
    这下大家更懵了,这一会儿博文,一会儿慧远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原来上官弦曾经去拜访过林知才的恩师,林知才的恩师把林知才引荐给了上官弦,只是没有想到两个生长环境完全不同带的人会一拍即合,相见恨晚。
    上官弦曾经在风声最紧的一段日子借住在喜安庄,两个人谈天说地,相处的很是愉快,上官弦也是最近才离开喜安庄的,此时见了林知才,不由得就觉得很是亲近。
    听了林知才的解释,几人这才释然,只是林玉安很难理解,知哥儿怎么会和上官弦这样的混世魔王混在一起。
    上官弦觉得这种时候很需要来两坛酒,就大大咧咧的喊着林玉安:“王妃,烦请你为我们备一桌酒席可行?”
    林玉安很想说不行,可看在知哥儿的面子上,她有些不自然的说了声:“早就命人备了酒席了,你若是想喝酒自己喝去,别带坏了我弟弟!”
    林知才心里暖融融的,对着姐姐暖心一笑,“姐姐,你不用担心,我不是在你这儿吗,你还怕我出什么事啊?”
    想想也是,感受到弟弟的那种信赖,林玉安觉得心里很是舒服,不由的牵起唇角,“好,那就依你。”
    没由来的,上官弦就觉得特别羡慕,觉得林知才真是幸福,不仅有恩师引路,还有林玉安这样的姐姐处处维护他,可以看得出来,林知才和林玉安姐弟两个感情很好。
    齐慕北坐在那儿没有要走的意思,上官弦却一把拉着他就出了内室,屋里留下林玉安和余嘉夫妻两个相视而笑。
    真好,如果一直这样该多好啊。
    吃了酒,上官弦最先被灌趴下,齐慕北和林知才还要喝,却被由林玉安遣来的南雨拦住了。
    林知才也觉得差不多了,既然姐姐说不能喝了,他也就不喝了,齐慕北有些头晕,林玉安去了余嘉那儿一趟,出来就吩咐丫鬟把客房收拾出来,齐慕北就在去了客房歇下。
    林知才就趴在栏杆边出神吹风,喝了一肚子的酒,身上有些软绵绵的,还有些热,被冷冷的夜风一吹,顿时觉得舒服了很多。
    林玉安等余嘉睡下了,就掩门出了屋。
    看见弟弟身子微微弓着,双手交叉放在栏杆上,夜风吹得他的鬓发飞舞。
    弟弟这个年纪还没有成亲,她心里有些愧疚,知哥儿一直把她当做亲姐姐一样看待,可自己却因为很多事情,把他忘到了脑后。
    想到那时候一个小小的男孩子,还没有她肩膀高呢,如今长得比她还要高了,像一个小树苗蹿成了参天大树,那么的不知不觉,就像一夜之间天地飞花。
    可是值得欣慰的是,知哥儿如今也是可以支应门庭的人了,以后再也没有谁可以欺负他了。
    林玉安想到这里,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换了一副轻松的神色走上前去。
    “在干什么呢?”
    听见声音,知哥儿侧身就看见姐姐一脸含笑的朝他走了过来。
    看着知哥儿一脸的迷茫,林玉安噗嗤一笑,“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不要你喝酒,觉得委屈啊?”
    林知才听着姐姐哄孩子似的口吻,心里不由的越发柔软,姐姐,也是他心底的一块柔软。
    他嘿嘿的笑了两声,叹了一口气道:“姐,母亲什么时候回来啊?”
    听他这话,林玉安心里忽然就生出一种想要戏谑他的心思:“怎么了,你莫非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想让母亲为你去说?”
    知哥儿的脸蓦地一红,有些不知所措的道:“姐你胡说什么呢?”
    林玉安笑了起来,和知哥儿一起趴在木栏杆上,偏着头问他:“和姐姐说说,你是不是有意中人了?”
    知哥儿被她问的直白,觉得脸上烧得很,可想到心底的那个倩影,觉得大丈夫磊磊落落,他行的正坐的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深吸了一口气,他才道:“姐,你可知道周家的四姑娘?”
    “周家,是哪个周家?”
    林玉安饶有兴致的问他。
    “就是城西的周家,有个四小姐,是丧母长女,听说如今已经十九还没有听嫁人。”
    一听这四小姐都十九岁了,林玉安顿时像是被摆了尾巴似的,担心知哥儿因为自己的经历,觉得自己只能娶这样的女子。
    她收起了那副逗趣儿的神色,肃然问他:“你怎么会想要去一个比你年长这么多的姑娘?”
    林知才脸色通红,他不知道该怎么给姐姐说,这样的事情,本就不是什么口齿伶俐的人,被林玉安这么一问,话就更像是打了结似的说不出口来。
    林玉安却静静的等着,等着他想好了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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