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是个猎人的简易棚子,定是在这山上狩猎时才会用到。”太子廷宣修长的手指,撩了撩挂在棚子上的蜘蛛网。
额间几缕红棕色的头发,轻轻萦绕。他半扬着脸,打量着,“这棚子应是有些时没人了,才会如此漏雨。”
太子廷宣随手拿了些干草,堵上了那漏水的洞。
清浅只看了一眼,他仰头专注的样子,就心生感叹,这般好看,简直妩媚众生。
里本就寒凉,而这山中更是比山下,冷上那么几分。
加上此时的雨,清浅不由得哆嗦起来。
“如果是猎人的棚子……定是会有。”清浅四处翻了翻,终于在一块大石头下,翻出了一块火石。
清浅把那火石,在太子廷宣眼前晃了晃。
太子廷宣指了指一块干爽的地方,又微微扬了扬头。
清浅顺着,他扬下巴的方向望去,是劈好的柴和树枝,在这棚子内侧被码得整整齐齐。
“我们生堆火的话,应是会暖和许多。”
清浅说着,就去搬柴。
不想太子廷宣,伸出右手食指,在清浅面前轻轻一摇,一脸迷人的说道:“是,你不是我们。”
清浅一时语塞,只觉得太子廷宣这等做派,着实让人不爽。可想来自己,只是个伴骑,也只好这么随他去了。
清浅在那树枝堆,捡了些引火的干草,又拿了几块劈好的木柴,打算弄几个火堆。
她一边搬,一边用眼睛瞄了瞄,站在一旁的太子廷宣。
果然,丝毫没有想要动手的样子。
清浅撇了撇嘴,把拿好的柴火往地上一扔。
又转了,准备再去拿些。
“啊。”
枝桠上的尖刺,扎破了清浅的手心,血流了出来,落在地上的沙土上,成了一小块暗红。
清浅忙用指头,按住手心。
本没指望,太子廷宣能说些什么,关照的话。
却不想,他竟从怀中,从容的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一把拉过清浅的,轻轻的撒了些药粉。“有帕子吗?”太子问道。
“有。”清浅点了点头,拿出自己的绣帕。
太子廷宣,熟练的把帕子缠在清浅手上。包完后,按了按清浅的肩膀,让她坐在小凳子上。
“没想到太子下出门,东西还带的全呀……”清浅看着,正拿了几块木柴,放到棚子中间,开始生火的太子廷宣,有些尴尬。
刚刚自己还揣测太子这番做派。可却不想,太子竟为自己包了手,这会儿还亲自生火,这么想来,自己这个伴骑,真是太不称职了。
就是生个火,太子廷宣仍然美的,跟一幅画似的。
他似不经意的说道:“我不想被旁人照顾,所以只好自己照顾自己。”太子用火石打出火星,引着了干草。“但是我同样不喜欢照顾别人。”
本来太子廷宣前两句所说,还让清浅心中升起一些感动。可听了这一句,总觉得自己坐在这凳子上,跟有根刺扎着自己似的。
“我,我来吧。”清浅连忙站起,顺手拿了些干草枝,用力的扇了两下,太子廷宣在引着的微小火苗。
白色的烟灰,顺着清浅的风向,就像太子廷宣迎面扑来。
“咳咳咳……”太子廷宣一把拉过,清浅手中的草枝,急声说道:“你坐下,就是照顾我了。”
“哦,”清浅更觉得如坐针毡了,可是又着实,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向退了后退了,退坐在凳子,把随手捡起的小树棍,掰了一段又一段。
火必必剥剥的燃起红色的火光,沿着风的走向,一阵阵的向上窜。
棚子外仍下着雨,雨水打湿了整座山林,可是此刻这棚子里,却融融的暖意。
太子廷宣望着远方,像在思索着什么。清浅也识趣的没有开口。
明明雨声又大又急促,明明这火必必剥剥的,响个不停,可是此刻的棚子里,清浅竟觉得的无比的宁静。
她不知道,太子廷宣心中想着什么,只是希望,他也能感受到此刻的,这份美好。
“你说白美鸢为什么想要当我的太子妃?”太子廷宣突然就开了口,在这棚内的幽静之中,那语调显得优雅而深邃。
“定是……”清浅咬了咬唇,白美鸢的意图,实在太过明显。
她看上的到底是,太子廷宣这个人,还是他上,所拥有的某种未来,好像如此显而易见。
可是清浅却无法开口,好像那真正的答案,只会如此伤人。
清浅笑笑,含糊的答道,“那定是觉得,太子下举世无双,才生了这念头。”
“你也觉得,我会继承王位?”太子廷宣转过头。
一双让人看不透的眼眸,望着清浅,那双澄澈的眼睛。
如果太子廷宣,不再是前世那个,和三皇子长鹤为了皇位,引得天下大乱的太子廷宣。那他,又将选择何去何从呢?
“这都是世人所说,清浅不敢妄自揣测。”清浅用手中的木棍,扒了扒面前的火。
“如果我真的继承了皇位,你今靠过来,许这太子妃的位置,就是你的了。”太子廷宣的表,毫无变化。清浅觉得他是在开玩笑,可是又从他脸上,读不出个玩笑的意味。
“太子说笑了,您刚才还说我是您的朋友,您把我当朋友,我还心怀其他的妄念,就配不上朋友这二字。”清浅说的是自己的心声,可是也说出自己的态度,给太子廷宣听。
太子廷宣的脸上划过一丝遗憾,转而,又笑了。有如花团锦簇的繁花,千百媚的盛开了。
“也许对于我来说,太子妃能是我的朋友,才再好不过。”太子廷宣说道。
见清浅不说话,太子廷宣继续道:“与其让我去娶那白美鸢,我倒觉得,选你这个朋友会是更好。”
“别别别,”清浅连忙摆了摆手,“太子下,您可不能害朋友。”
“成为众人向往的太子妃,怎么会是害朋友呢?除非……”太子廷宣嫣然一笑,“你心里有人了。”
清浅被太子廷宣这话问的,脸上有了几分羞赧。
“看来我是说对了,”太子廷宣打趣道:“那人莫不就是九皇子冉烨?”
“不是不是。”清浅连忙分辨道,话没说完只觉棚子外,有一道冰冷的目光,投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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