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从天空之中飘落,大地落得白茫茫一片,万物休养生息,整个世界死一般的宁静。
“师尊,岐岐累了,岐岐不想走了。”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冲天辫,站立在雪地之中,望着通向山上玄心正宗长长的阶梯奶声奶气地道。
“你这个小家伙,才走这么几步路你就累了啊!”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女子蹲下身子和小女孩道。
旁边,还有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男子,他正是当代玄心正宗的宗主。
青色道袍的女子是他的道侣,小女孩是他们的徒弟,名字换做孟岐,道号山支,岐字拆开来就是山支。
“累,师娘抱。”小女孩朝着女子敞开双手道。
“你这个小懒虫。”青衣道姑宠溺地将她抱在了怀中。
就在一行三人快要走到玄心正宗门前的时候,一阵哭声传进了几人的耳中。
在雪地之中,一个包裹在襁褓中的婴儿红着个小脸,嚎啕大哭着。
“师娘,有一个爱哭鬼。”山支指着地上的婴儿脆生生地道。
青衣道士连忙将雪地中的这个小孩抱了起来,检查着他的情况。
“是一个男婴,应该是不久之前被人遗弃在这里的,我们带着岐岐下山的时候还没有见到。”青衣道士道。
“这么冷的天,赶紧带他回宗内吧,别在外面冻坏了。”青衣道姑一脸忧色地道。
“嗯。”道士点了点头。
孟岐被抱在怀中,眼中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小男婴。
“师姐,师姐,你等等我。”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跟在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在身后,一边拿着衣袖擦着鼻涕,一边喊着。
“你别跟着我,你这个小屁孩,我才不要跟你玩。”小女孩回头看了一眼,有些嫌弃地说道。
小女孩说着别人小屁孩,却忘记了自己也是一个小屁孩。
这两个小孩正是长大之后的孟岐和叶易,只不过现在的叶易实在是没有后来的宗主范。
“师姐,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师姐,你就带我一起玩吧。”叶易拽着孟岐的手央求着。
“哼,我才不带你玩。”孟岐傲娇着道,甩开叶易的手臂大步地走着。
“师姐,师姐。”叶易可怜巴巴地跟在身后,活脱脱是一个小跟屁虫。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之间,孟岐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坐在玄心正宗唯一殿的台阶前,孟岐双手撑着自己的脸颊,一脸百无聊赖的样子。
叶易已经闭关整整三年了,修行着玄心正宗十二印法之一的雷印。像今日这般等待,孟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小的时候总是嫌弃着叶易跟在屁股后面烦人,可是后来渐渐地觉得没有这个小师弟,生活实在是无聊得很。
小时候的不耐烦现在变得牵肠挂肚了起来。
唯一殿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一道消瘦的身影出现在天光之下。
听着声音,孟岐一脸惊喜地起身,但是在转身的片刻,又立刻换了一副表情,一副漠然。
“叶易,这一次修行的如何啊?”孟岐用着一副师长的口气问道。
“还不错。”叶易淡淡一笑,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
不过叶易喜的不是自己的修行有成,而是孟岐在殿外等候着他。
“小师弟,你这次出关要多久才进行下一次闭关啊!”孟岐有些担心地问,怕叶易一出关又要立刻闭关。
“师姐想让我什么时候闭关,我就什么时候闭关。”叶易嘴甜地道。
“哼,就会花言巧语。”孟岐娇哼一声,脸上却是说不出的喜悦,“师尊说过你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只要好好修行,有朝一日可是能够登临无数人可望而不可即的神明之境的。”
“师尊说我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奇才,但是我知道师姐才是真正的奇才,只不过师姐无心显名罢了,只想过着轻轻松松,无拘无束的生活,不想背负那么多的责任。”叶易看着孟岐的侧脸道。
玄心正宗都知道叶易的强大,十几年的修行,修为已经直追一些老辈强者,被认为是下一代玄心正宗宗主的不二人选。
可是只有叶易知道,师姐才是真正的奇才,看似无心修行,只想着玩乐,修为却是蹭蹭地往上涨着。
师姐不想背负太多,真想过自己的生活,自由自在,随心所欲,所以叶易想要帮她承担应是她的责任。
“说的我好像是多么不负责的人似的。”孟岐咕哝着,“不过你说的也是,人生短暂,就是要活出自我,凭什么要为一些身外之事耽误,这就是我的道,无为即有为,有为却无为。”
时光匆匆,白驹过隙
叶易从唯一殿中再次闭关而出,这一次孟岐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守候在店外。
“恭迎宗主出关。”殿外两位玄心正宗的弟子拱手施礼道。
叶易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自己缓缓地走到台阶上,坐在过去师姐经常坐着的位子。
叶易成为宗主已经二十年了,孟岐下山游历也已经有二十年的时间了,这些年来,孟岐偶尔也回来过,只是叶易一直在闭关之中,叶易出关的时候,孟岐又再次离开了,两人始终是擦肩而过。
看了一眼广场,叶易又转身走向了唯一殿,唯一殿的大门再次紧紧地关上。
叶易看着摆放在身前的一本古籍,眼中露出了一丝为难,那古籍之上写着这几个字玄心奥妙诀。
……
游历人间数十载,孟岐再一次回到了玄心正宗,越是在外面游历,孟岐越是发觉自己心中始终牵挂着一个人。
当初跟在自己身后要着自己带他玩的小屁孩,如今已经是一宗的宗主,肩上担负着整个宗门的兴衰荣辱。
孟岐等了很久,春去秋来,终于等到了叶易再次出关。
叶易看到孟岐,眼中却是没有了往日的喜色,一脸的风轻云淡。
孟岐原本脸上很是欣喜,她以为叶易看到自己,也会和自己看到他一样的欣喜,可是看到叶易的表情,孟岐的心中一颤。
他好像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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