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老师是花样频出,当再次要大家互相签名的时候,因为上次数学课代表不知怎么地忽悠同学们为他签了三十多个名字,被班长得知了,在把她的作业写完后直接在作业后面画了五十个横杠,然后让每人都在后面签一个,轮到语冰的时候,她给签了个孟浩然,由于老师对国家首脑人物的名字都比较小心而又忌讳,有人就用了拼音代替,这样即使被老师发现了,她也假装不知道。
也许是临近期末,也许是夏天比较沉闷的缘故,英语老师总想着给大家调节下气氛,而又能把课上好,所以这堂课她选择了要提问名字里带动物的,同学们最初想到的是十二生肖,想来想去没有一个是的,唯独虎啊龙啊的这种字以前还会出现在名字中,但那也多是七十年代以前才会有,至于其他的诸如鸡狗猪什么的,从古至今都不会有人叫。
后来被叫起来才知道英语老师用的都是谐音的,譬如叫到什么宇的时候,那自然指的是“鱼”,这本也无可辩驳,而一姓季的被叫起来的时候一脸的惶然,这季怎么与动物也挂不上钩啊,而老师的解释则是鲫鱼,还说“季”是百搭,这就有些太牵强而又让人哭笑不得了,如果这也算,那班上几乎无一人能逃脱了,叫到班长的时候,班长还正暗自得意她的名字连百搭都沾不上,却被老师说,“斑马不就是?”一句说得她是哑口无言,还有这样玩的啊,那带朋的,则是天空那个大鹏展翅的了,而带小的则是更好配,什么小鸡小鸭的全都是,有名字里带臧的被称叫藏羚羊,这个英语老师不同意,说是单调不同不行。后来又说要叫名字里跟植物有关的,同学们就推举那没被叫到的名字里带家的,说是夹竹桃,而天意被起哄拉起来的,则说他名字里的“天”可与花配,谓之“天花”,恨得天意要是手中有颗手榴弹怕是当场就要扔在教室里了。
“那俊呢?”“骏马啊。”
“那地呢?”“地瓜啊。”“没人叫地啊?”“那你别管。”
“那柏呢?”“松柏啊。”
“那王呢?”“傻瓜,当然是王八啊。”
“那橙呢?”“橙子,隔壁班不就有一个?”
“那阳呢?”“动画片没看过吗?喜羊羊,美洋洋。”
“那楠呢?”“石竹榄啊。”
“那相呢?”“这个简单,大象呗。”
“那文呢?”“蚊子啊。”“啊?还蚊子?”
“那思呢?”“兔丝草。”
“那姿呢?”“虫子。”
“那安呢?”“安?安置?平安?这个容我喝二两小酒明天再给你答案。”
谈到老师的教学成果,那个考了最差的班级的班主任也是个年岁与语冰班的班主任差不多的老头儿,每天都是起早带晚地到校看着,常常语冰班有人有事想请假写假条找班主任批示,当找不到本班的班主任时总能让那老头代劳,有时语冰看着那有些佝偻的背影都甚觉可怜,该是养老的年纪不回家养老还如此敬业,争名至此不可谓不让人动容,而听说他明年是就要退休了的,这届应是最后一届的了,不对,应该还有一届的。
接下来是语文老师的课,语文老师的课向来也是有料可讲,当一个同学试图讨好他,说是她妈听说一个家长夸他语文讲的好,他竟一口说出那个他试点带过的男生名字,然后说到本班的蜻蜓,还说他的语文其实也很好的,而同学们都知道蜻蜓的语文在年级里都是倒数的,语文老师又提到隔壁橙子那班的语文更差,而物理老师所带的三个班级中,他班的物理也是他带的最差的一班,但那物理却是他班所有科目中考得最好的一门。至于这语文老师的语文则是本班考得最差的一门了,当语文老师让大家晚自习抽空做张试卷的时候,沙眼直喊着“你还是问问班主任同意不同意吧?我们晚上都是只做数学的。”
语文老师便没话说了,面对学校的大环境,他也不好去争什么,他也清楚他的科目不好抓分,就像学生们所说的班主任是把他的语文都当作副科来学的,而且这种情况很普遍,不是一两个老师可以改变的。
不知道为什么,语冰的右眼近来一直时不时地会跳,这日子好像从上次月考过后,这越是临近期末考试越是让她心里难安了,看着桌上盒子里松散和几个硬币,她忽地就迷信起来,抛了一个硬币上空,心里默念着若是落下来正面向上,她就还会是第一,结果如她所愿,可是她还是不放心地再抛一次,心里想着若是她能杀进前五十,她会进提优班,可是这回却是天不遂人愿了,不免让她又怀疑起前一次的结果来。
每天课间语冰总习惯于从教室的后门出去,那里坐着代倾,看着代倾坐在桌上那安然的神情和那一张好看的脸,不免让语冰有种冲动,很想与他轰轰烈烈地谈场恋爱。
终于这眼跳在吃饭的时候算是应该终止了,一个瓷碗在一不小心从手里滑落的时候被语冰左挡右救地终是没有把它挽救起来而落在地上碎了,一直以来语冰总以为自己会遇到什么祸事,想来也就是这件事了吧?只是破财消灾似乎也不是这个时候。
有些东西破是终将地破了,而有些感情因为有了些微的裂缝怕也是无法弥补的,关健是人都是有着自己自以为是的尊严,没有谁愿意把自己彻底地低到尘埃里,张爱玲也不过是写写罢了,她也没有把自己低到尘埃里去换取那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爱情,而爱情这个东西说来也玄妙,也许不全是长得漂亮,多有学识到了一起就会产生了爱情,主要是在特定的场合看对了眼,那目光对上了,也许爱情就产生了,说到底,爱情终是个属于昙花一现的东西,可遇不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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