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云衣的催促下,一行人第二日便离开了干歧,前往荥阳城。到达荥阳已是第三天傍晚。
荥阳城是镇南王府经营了四代的老巢,人丁兴旺,街市繁荣,足见镇南王府的统治得力。传承百年的镇南王府位于荥阳城中间偏北的方位。宫室高大巍峨,守卫森严,但是王府内部却比较简朴。
虽然镇南王府治理有方,财力雄厚,但是王府财富主要投入了军队之中,王府自己的用度并不穷奢极欲。赤焰军之所以能威震天下,不光靠的是治军严谨,训练有素,同时也是因为装备精良,粮草充足。
几人奔波了一路,都是有些累了。其实穆重山和顾远亭并不需要赶路赶这么急。但是穆重山察觉到云衣仿佛急着要去上京,默默地把行程给缩紧了。
到了王府,大门口早有众多仆从出外迎接。
穆重山唤来在众人中衣着打扮最精致的一位二十余岁的姑娘,交代说:“这些是我的朋友,你将他们好好安置一下。尤其是这位尹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你须得竭尽所能好生伺候。”
那姑娘应喏。听闻云衣救了穆重山,姑娘感激地看了云衣一眼,低头深深地福了一福,向云衣问了安。
穆重山对云衣介绍道:“她叫许知秋,是我以前救的孤女,从小就服侍在我身边,聪慧细致,颇为得力。如今王府没有女主人,我便着她先代管着这些下人。你有什么需要,尽管交代她便是。”
穆重山想了想,又交代许知秋说:“这段时间就由你亲自伺候尹公子吧,你做事细心周到,你来照顾尹公子我比较放心些。住处么,就将尹公子安排在……芷兰殿吧。其他人你看着办。”
听闻穆重山将自己从他身边调到云衣身边,许知秋的神色有着瞬间的委屈,旋即她就笑着应道:“尹公子救了王爷,对整个镇南王府都有再造之恩。王爷放心,婢女定会竭尽全力伺候好尹公子!”
穆重山放心地点了点头。云衣客气地说:“那就有劳这位许姐姐了。”
穆重山恳切地对云衣说:“尹小弟要去上京,毕竟人生地不熟。正好陛下千秋节在即,过段时间我也要上京朝贺。不如尹小弟等我两日,我准备一下,提早上京,也好陪陪尹小弟。”
云衣说:“那不是多有打扰。”
穆重山笑道:“尹小弟救了我一命,又坚拒我送的金银财宝。我无以为报,只能多陪陪你,看看能不能找到为你效劳的地方。”
云衣笑了,说:“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路风尘,众人也都累了,享用了穆重山提前通知人备好的筵席后,就都早早歇息了。只有穆重山用完膳还跑到书房召集手下处理这些日子积攒下的一些公务。
芷兰殿紧邻穆重山居住的永宁殿,是镇南王府里仅次于永宁殿的大殿。外客一般住在王府西区的琼台苑。如今穆重山安排孟云衣入住内院,虽也有现今王府没有女眷的原因在,到底也是待云衣亲厚,与众不同些。
将云衣引到芷兰殿住下后,许知秋忙前忙后地照料云衣。在许知秋帮云衣的床铺熏香的时候,云衣和许知秋闲聊起来。
云衣在王府门口听穆重山说镇南王府没有女主人,当时不便追问,这时便向许知秋问起王妃的事。
许知秋一边熏床帐一边答道:“我家王爷二十岁时娶了第一任王妃,王妃很快就怀孕了,阖府上下都很高兴。只是红颜薄命,临盆时难产,王妃和小王爷都没有保住。王爷伤心了好久。”
许知秋叹道:“过了两年,王爷续弦了一位王妃。谁知道才过了半年,第二任王妃在花园游玩时,遭遇毒蛇袭击。王妃闪避毒蛇时,不幸跌落亭子,失足摔死了。王爷大怒,下令将整个王府蛇虫鼠蚁的巢穴全部翻了个底朝天。所幸王爷仁慈,没有迁怒相关人等,王府的仆役侍卫们才逃过一劫。只是可惜了王妃……”
许知秋熏完床帐,一边去试婢女准备好的洗澡水的温度,一边忧虑地说:“只是镇南王府接连薨了两位王妃,且王爷的母亲也是年纪轻轻便薨逝的。便有传言说王爷克母、克妻。更有甚者,谣传两位王妃是被王爷虐待而死,只是对外安了难产和跌落的名头而已。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呢。”
云衣惊讶,没想到穆重山这么多灾多难,儿时丧母,成年丧妻。怪不得他中毒时会把她认作是母亲,心里对穆重山便又多了丝怜惜。
孟云衣不认为穆重山会是虐妻之人,她问许知秋:“那你信这个传闻么?”
许知秋毫不犹豫地说:“婢女是王爷救出来的,从小伴着王爷一起长大。王爷是什么样的人,婢女最是清楚!王爷虽然寡言,不太会说好听的话,却是这世上最好,最仁善的人!他怎么可能会虐妻呢!”
许知秋调好洗澡水,转身面对着孟云衣,却有些犹豫:“只是王爷克母克妻一说……玄学的事,婢女并不太懂。可叹事情太巧了一点,也难怪大家都这么想。王爷后来专门请来有道之人推算命格,也说王爷的命格硬,一般女子抵受不住。如此一来,连王爷自己都觉得是自己的命太硬,才克死了母亲和妻子,很是内疚。是以第二任王妃薨后,王爷再也没续过弦,生怕再害了别人。”
许知秋抬头热切地看云衣:“只是王爷尚年轻,他不能一辈子就这么一个人过了呀!老王爷虽然与老王妃情意甚笃,老王妃去后未再续弦,但好歹还有王爷这么一条血脉在。而我们王爷还没有子嗣呢!如果王爷不再续弦的话,镇南王府一脉就要断在这里了!偏偏王爷性子倔,旁人劝了不听。我观王爷对公子另眼相看,说不定公子劝劝王爷,会有用一点。还请公子方便的话,开导开导王爷!镇南王府上下人等感激不尽!”
言毕许知秋跪在了云衣面前。
云衣立即扶起许知秋,为难道:“这是王爷的私事。我与王爷相交未久,为这事去劝王爷有点不妥。且看日后有无方便的机会吧。”
许知秋期盼地看着云衣说:“那就拜托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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