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楚瞬召抿嘴一笑,然后对在场的贵宾们行了一个十分优雅的福礼,清纯透亮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宛如黄莺夜鸣:“各位贵宾好,又是妾来为各位贵宾主持这场拍卖大会,让妾深感荣幸,在座诸位富可敌国一刻可值千金,不耽误诸位时间,我们开始吧。”
“接下来要拍卖的是龙泉窑露胎三神像,这件古物可是由寻龙商会所赞助的探宝队前往晋东古迹时发现的,晋东王朝在制瓷方面可谓是登峰造极,先前在拍卖会上有一件玄龟浮彩座像也是出自晋东王朝匠人之手,当时拍出了八十万两银子的价格,相信这样的价格对在座诸位而言不过是冰山一角。”紫落的美目扫视全场,充满诱惑的红唇一张一合道:“现在起拍价五万两,请出价!”
“八万两”
“十万两!”
“就凭你们几个想跟老子抢,今天老子豁出去了,十三万两!”
这是今天的第一件拍卖品,起拍价很快就从十八万两变成四十五万两,楚瞬召倒是舒舒服服地躺在椅子上,望着那些喊价喊得面红耳赤的男人,心想这些目不识丁的商人们真是舍得花钱,就为了抢那么一个破瓷瓶随随便便将几十万银子甩出去,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为了博台上的美人一笑,如果她真的是沈初夏口中的那个流浪公主,那她也不可能看得上这些浅水王八,她可是身怀龙血之人。
期间大夫人也喊了几次价格,但似乎只是为了将价格抬高而已,她将一件青花秋葵纹小碗的价格抬到三十万两银子后,便冲着沈初夏说了些什么,逗得她呵呵直笑,少女和妇人脸上的笑容是真的,楚瞬召看得出她们玩得很开心。
这些小物件只是用来引人开胃的小菜,真正的好东西都藏在后面,很多竞拍者已经在摩拳擦掌,等好物件出来的时候立刻准备大杀四方,但站在拍卖方这边的角度来看,拍卖物件的底价在一开始就已经定好了,因此他们是不亏的,而参与拍卖的人除了需要衡量自己的经济实力,还需要确定心理价位,同时观察和思考对方的心理价位,最终出价的时候的价格不太高也符合心理预期。
可这些关于拍卖的心理技巧在这位笑容倾城的美人面前不攻自破,每当有拍卖者出价胶着或者难以提价的时候,她便会对做出嘟唇幽怨的女子姿态,道行较浅的富商便丢了魂似地为她喊高价格,直到价格最终符合她的心思所想,方才举起那柄小金锤,轻轻一敲后抬眉浅笑,倾国倾人城。
楚瞬召觉得这场拍卖会到现在为止有些无聊,还不如去龙宫别院找庆安龙仙学剑比较有意思,若是关雎也在就好了。
“十三万两一次!”
“十三两第二次,诸位贵宾谁还有兴趣,抓紧时机出价,没有了吗?”紫落俏皮地眨着眼睛,一颦一笑如狐精化人般妖艳。
“十三万两成交!恭喜这位先生获得这座达摩金刚金丝楠雕!”紫落重重地将锤子砸下,那位用超过这座达摩金刚金丝楠原本价值十倍以上价格买下的富商站起身来,满面红光地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掌声。
“接下来要拍卖的一件东西是一件兵器。”紫落的声音从台上传来。
“这是一柄新锻的符剑,出自万白剑池,妾身想万白剑池这四个字就已经可以说明这把剑的品质,符剑是用极具延展性的珊瑚白金锻造而成,轻如鸟羽,坚如磐石。”
“剑体本身自带气机铭文,挥斩之时可以让剑士爆发出更加猛烈的斩击,而且将自身气机灌入其中还能将原本只有三尺的剑锋延展置一丈有余。
“一剑之威可开山断江,有了这把剑,想要在接下来的武道大举上夺魁并非难事,现在起拍价为五十万两白银,请起价!”
一把剑卖一五十两白银,让在座许多人都不免倒吸一口凉气,但这可是万白剑池的手笔啊。
万白剑池可是在南陆和青莲剑宗齐名的剑术宗门,锻剑之学源远流长,是南陆少有不以剑术以锻剑闻名江湖的剑宗,宗门之人擅长剑气与锻剑,剑气练剑之法一枝独秀,曾经锻造出来的符剑“煌神”与历代庆皇的佩剑“渊龙”齐名,可惜铸剑造诣始终拥有锻造陨神钢剑技术的西临铸剑谷压低一头,直到西临亡国之战中,铸剑谷被胤国铁骑付之一炬后,万白剑池才慢慢崛起变成现在的一剑难求,可见其剑的珍贵程度。
万白剑池锻造出来的符剑即便是连楚瞬召都没有见过,但居然可以通过灌注气机延展剑身长度,似乎只有自己体内那把神兵太阿剑可以做到。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大夫人也难免面露惊色,符剑城里随处可见,龙虎山道士经常悬挂桃木符剑下山帮人避邪斩妖,但此符剑非彼符剑,万白剑池的符剑形制要复杂得多,剑身两面皆是紫金法篆,这些篆文都是铸剑师经过千锤百炼砸进去的,每落锤一次便要动用气机画一道篆文,练一把符剑往往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更有甚者用两年的时间都未必能将符剑从铸剑炉中取出,价值自然连城。
有白衣侍从背着剑盒从台下走上,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缓缓打开剑盒,神符剑静静地躺在剑盒中,剑身上铭刻
着符文灿烂如漫天星斗,全长三尺四寸,剑锋处宛如刀锋般轻轻翘起,而且这柄剑的护手呈现十字结构,护手两边像是有宝石镶嵌其中,宝石还会轻微闪烁,宛如人的呼吸般。
这把剑是活的,这是这柄符剑给楚瞬召的第一感受,他能看见道剑身中潜藏的浓郁气机如浮云蒸汽般蔓延而出,像个小漩涡般围绕着剑身盘旋转动,看来这万白剑池出产的符剑绝非凡品。
大夫人轻声询问道:“唐煌,听说你现在和庆安龙仙学剑,这可是我们沈家三生修来的福气,那么你想要这把剑吗?”
楚瞬召轻轻一怔,说道:“这可是五十万两白银起价啊,那么多钱您怎么——”
“初夏,你有没有告诉过他我们沈家商行一个月可以赚多少钱。”
大夫人扭头望着那同样呆滞看剑的少女,沈初夏回过神来,对着楚瞬召耳语道:“沈家商行一月的总利润大概是三百万两白银,除去下人们的工钱能剩下二百万两左右,其中还不包括各处地产每月收入的收入,而家族财库里面有多少钱我不知道,但我猜测应该超过了八千万两白银,毕竟我们家族的历史也有近千年了。”
楚瞬召瞠目结舌,八千万两白银,这可是大胤王朝一年的总赋税!
几十万大胤铁骑就靠着这些银子横扫北域王朝,这个家族居然私下藏着那么多的钱,难怪沈三千信誓旦旦保证可以用钱打赢这场战争,原来这老狐狸真的没有骗自己。
那么你想要这把剑吗?
简单的一句话,就让楚瞬召听出大夫人对他的重视,不曾想到这个妇人居然那么照顾自己,连他自己都有些茫然了。
以前在大胤皇宫的时候,除了那个被他喊作柳姨的女人外,还有一个乳娘从小就照顾他,这位一入宫门深似海的无名女子将他当成亲生孩子来照顾,无论他爬到什么地方都在背后小心翼翼呵护着他,生怕他跌着摔着伤了。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乳娘也有两个女儿,自从被礼仪房将她选入宫中当自己的乳娘,她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孩子一眼。
关于那个女人的容貌他已经很模糊了,但有一幕他记得很清楚,他当时窝在她怀里,吃着她剥着给自己的橘子,乳娘连橘丝都拨的干干净净,生怕小皇子吃坏肚子,他吃着乳娘喂给自己的橘瓣,忽然奶声奶气地说要是她是自己的娘亲该多好啊。
乳娘微微一怔,笑着反问他,我怎么就不是你娘亲了?
大夫人察觉到他的茫然神情,只见他的眼泪哗地一下就流下去,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沈花语倒是会意地取出手帕递给他,楚瞬召却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口齿不清地说道:“我忽然很想……她,很想我娘亲。”
大夫人与沈初夏对视一眼后,她开起玩笑道:“小唐煌,你可一点都不像老爷年轻时的样子,沈家的男人从来不会因为钱的事情流泪,该出手的时候就要出手,喜欢就买的吧,别觉得是你欠我们的。”
楚瞬召强颜欢笑道:“不用了,虽然我对这把符剑很感兴趣,但我已经有两把剑了,两把剑都是用天外陨铁打造而成的陨神钢剑,有此珠玉在前,没有必要买这把对我来说意义不大的符剑了,还是大娘你买点喜欢的东西给自己吧。”
“大夫人轻轻颔首,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既然这个孩子不需要,她也没必要勉强作态给他买下,她做人做事向来都是点到为止。
观赏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果不其然这把符剑被人竞相喊价,很快就突破了一百万两的价钱。
“一百五十万。”李兆翼开口道,同时冲着自己的儿子笑道:“李裴,父君以前虽然跟你说过立身以立学为本,是希望你能通过读书认识世界,其实心里也希望你也能像大唐剑皇那样一剑守国门,身死社稷气犹存的男人,这把剑无论多贵父君都会给你买下,算是你的成人礼。”
李裴点头过后,目光炙热地望着那柄符剑。
唐国的前身是大唐王朝,虽然惨败在龙王赵公明的龙骑下沦为诸侯国,但一国之底蕴绝非在场富商能够比拟,而且唐国也是南陆六国中最为富裕的一个诸侯国,一百五十万两白银对李兆翼的财力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唐王一报价后,在场所有人皆是噤若寒蝉,没人敢站出来喊价。
台上的妖娆女子脸上笑出花来了,手中挥舞地小金锤转悠了几下后,连数都没报就直接敲下。
最终,这把出自万白剑池的符剑被唐王以一百五十万两白银的价格买走了。
其实楚瞬召心里也很想要这把符剑,但更多是抱着研究的目的,毕竟他接触过的刀剑也很多,唯独没有见过这种剑性特殊的符剑,但他还是不想再欠大夫人一个人情,至于自己已经有两把价值比这把符剑更高一级的陨神钢剑,实在没必要花那么多钱买下这把符剑,充其量看个热闹就算了。
至于离庭女帝母女刚开始就买了几件物品,对
后来的东西不太感兴趣,对唐王出手一百五十万两白银给李裴买下符剑的大手笔,离庭女帝总归是有点惊叹,而慕容暖雨哼了一声,没好气道:“钱多了不起啊。”
离庭女帝听了之后,微微一笑道:“女儿,你看那李裴的长相可是一表人才,而且唐国那么有钱,不如你嫁过去给他们当王妃,总比和你公孙叔叔的几个儿子成天鬼混喝酒要好,如何?”
慕容暖雨轻轻瞪了母亲一眼,说道:“天下没有男人配得上我,除非他能打败我。”
“也是,看他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连那把剑提不提得起都不好说,说不定要浪费一把好剑了,人家唐国有钱任性,哪像你娘只是个抠砖缝的,武士们军装得破了自己缝,经常听他们在叫苦连天。”离庭女帝自嘲道。
“娘,你做得已经很好了,爹爹的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离庭女帝喟叹道:“或许吧,但我的女儿不一定要继承这个位置,能一日三餐,朝看晨曦,暮望夕阳,这样的生活就在我现在所处的位置看来就已经很好了,娘希望你能做个相夫教子的幸福女子,而不是像我一样被迫握着刀剑权柄才能活下去的女人。”
将符剑拍卖出去的紫衣女子似乎很高兴,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眯成月牙般,微笑道:“接下来的一件藏品是今天的最后一件珍品,妾甚至有可能整个天下都找不到第二件,妾身相信诸位一定会感兴趣的,也是今天的‘压轴之物’”
许多人一听顿时来劲了,兴致勃勃地盯着圆台上的紫衣女子。
“‘压轴之物’”是什么东西?”楚瞬召问大夫人。
“顾名思义就是今天的重头戏。”大夫人掏出手帕擦了擦他嘴角的果汁,柔声道:“拍卖大会为了给贵宾们助兴,最后一件物品往往会拍卖一些很特别的东西,未必历史悠久或者价值千金,但一定会让人们感兴趣,而且起价一般会很低很低,但不乏会出现珍贵精品的机会,我曾经听说有人在拍卖大会买了一张龙符皇帝时代的行书贴,上面盖着的章是“书仙”贺平之的弟子,这份行书贴他当时只用了六十两银子买下,拿回家后便挂在墙上,后来有一位书法名家去他家喝茶的时候,指出这副书帖是贺平之的真迹。”
“还有这样的事情?”
“总所周知贺平之的真迹能流传到现在的很少,而那位书法家刚刚也收藏的一副真迹,与买来的这副反复对比后,确认这副行书贴的确是贺平之的真迹,因为“金钩拖尾法”只有贺平之一人能写出来,无论后人如何临摹都难以一模一样,谁会想到学生将自己的章盖在老师的画上。”
楚瞬召笑笑道:“那他岂不是赚大了,看来这‘压轴之物’还挺有意思的。”
两人谈话之余,一个盖着红布的长方形条状物被白衣侍从用红木推车缓缓推上圆台,看起来像个盒子似的,紫落袅袅婷婷地走向红木推车,微笑着地扫视全场后,做了个惊人的举动。
只见她单手一撑,坐在了那个盒子上,身体微微后倾,然后另一只手撩起紫裙,顿时出现了一抹令男人疯狂着迷的润滑曲线,两条雪白修长的玉腿交叉收拢,抿着那饱满如蔷薇的红唇,对着全场贵宾媚笑。
除了那件贴身的紫裙,身上可就是空无一物了。
红颜祸水这个词,用来形容她这样的女人再恰当不过了。
这样的举动让当下某些男人口干舌躁,恨不得马上立刻拍卖会这里,找一个美艳女婢狠狠鞭挞一番。
“狐狸精。”慕容暖雨望着那展露万种风情的妖艳女子,直接不满地哼出声来。
这是拍卖大会的常用手段,和那些行走江湖的骗子骗人买狗皮膏药前表演一番吞剑吐火差不多,经常会请来一些柔美女子表演一些让男人血脉喷张的事情,而紫落对魅惑男人一事早就熟能生巧了。
曾经在一次拍卖大会上,紫落亲手抱着一尊半人高的玉观音从从水池中一跃而出,犹如天鹅出般水颇具视觉冲击力,那一幕几乎可以称得上赤身裸体,狐妖般诱人的线条展露无疑,露出招牌式的媚笑扫视全场,将宾客们的情绪一瞬间点燃了,而那尊被她抱着出水的玉观音也拍出了八十万两的高价,至于那位买下玉观音的富商可谓是夜拥玉人想美人,羡慕死落阳城里的浪荡子了。
“这是一件很特殊的东西,或许用武器来形容它比较合适,妾身以拍卖行的名声担保,在整个天下王朝诸位绝对找不出第二件像这样的东西,因为这件物品的来历过于特殊,经过我们拍卖行的慎重考虑,决定不定价钱,大家可以随意加价,而这这件物品拍卖得来的银两,我们将会全部捐赠给朝廷的军士们,为他们的军备添砖加瓦。”
紫落在贵宾们炙热的目光中提起紫裙盈盈跳下,年轻绝美的脸庞在烛光下美艳如花,她将手指抵在红唇上,笑容魅人心神,说了一句让在场所有男人都难以保持静气的话。
“买下这件东西的贵宾,还会获得与妾身共处一夜的机会,机会难得,请出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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