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能吃得下去,就全部让你吃……”刘混语气平淡地说着,忽然暴喝了一声“滚过来!”伸手抓住白大军油乎乎的头发把他整个人都给直接扯到了身边,紧接着摁着白大军的脑袋“嘭!”就是一声给砸在了桌子上。
白大军盯着钞票暗爽,哪想到刘混忽然就出手,更没有想到他力气如此之大,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脑袋已经把桌子给砸了一个坑,一半脑袋都嵌进去了。
“嗷……”白大军杀猪似的惨叫了一声,双腿儿疼得一个劲儿地蹬。
刘混一手摁着白大军的脑袋,一个侧转身伸手就接住了朝着脑袋砍来的西瓜刀。空手接白刃,只听“噌”地一声,刘混五根指头一用力,愣是把西瓜刀给掰成断了,然后双眼直视着呆在当场的人问道,“还砍我不?”
这喽啰哪见过这种招数,吓得只能一个劲儿地吞口水,嘴巴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刘混手里捏着掰断的刀片直接架在了白大军的脖子上说道,“闭上嘴,再嚎一句,我就给你放血。”
白大军看着明晃晃的刀子抵在脖子上,自个儿跟绑好的猪似的,哪还敢吭声,脑袋疼得发麻也都只能忍着。
“让他们把刀扔地上。”刘混说着就把白大军从桌子里扯了起来。
白大军感觉自己的一半脑袋像是被马蜂蛰了似的,又辣又疼又麻,哆嗦着说道,“你们把刀扔地上!”
这几个人都是白大军花钱前来的地痞流氓,哪有肯给白大军卖命的,再加上刚才看到刘混的那一手,没尿就已经不错了,所以都乖乖听话地把刀扔了。
眼看着刀被扔地上,杜月灵机敏地跟芬然等人耳语了几句,几个女人捋着袖子跑过来把刀都给捡走了。
“听说你是我失散多年的野爹是不?”刘混揪着白大军对他问道。
白大军一个劲儿地摇头,头油都恨不得摇出来二两,连忙说道,“不不不,你是我失散多年的野爹……不,是亲爹!是亲的!”
“你懂清楚了吗?我真是你亲爹?没有弄错吧?”刘混继续对白大军问道。
白大军一听这话满身发冷,哪敢说一个“不”字,求着说道,“没……没弄错,您真是我亲爹!亲爹!”
“大伙瞧见没有,我刘混媳妇都没,今天不知道啥地方钻出这么个儿子来了。”刘混哈哈大笑着对周围的村民说道。
“混子,我瞅着这儿子不像你的!就像那河里的王八的,那叫啥来着,王八犊子!”一个村民嘿嘿笑着对刘混应道,周围的人一听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笑了一阵之后,刘混把嘎子喊了过来,让他去找来了一条几米场的粗壮麻绳,然后让嘎子挨个给六个喽啰拴脚上,顿时就应了那句话——一条绳上的蚂蚱。
“今天!跟着我刘混一块干的得着钱了,没有跟上的我也不能让大家伙白跑一趟不是。所以,今天就请大伙看一场表演!”刘混说着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混子,你搁那偷摸儿乐啥呢?啥表演,赶紧弄出来呗,别让咱们老少爷们着急不是!”一个村民忍不住地催促道。
刘混点点头,在一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嘎子带着十几个小孩手里捧着盆就出现在了坝子里。
“哗啦”一下站在前面的几个小孩把盆里的水就朝六个喽啰伸手泼了过去,继而站在后面的几个小孩也把盆里黑乎乎带泥的东西泼了上去。
“啥啥啥?那都是些啥?混子搞的啥玩意儿?哪有啥好戏可以看的?”
“你们瞅瞅,那不是路边儿那个捣碎的蚂蚁窝吗?嘿!我晓得了,混子让前面几个娃泼的肯定是糖水儿,后面几个娃泼的就是捣碎的蚂蚁窝!”
“看着!看着!跳起来了!跳起来了!哎哟,你们瞅瞅,这跟猴儿一样!跌了跌了一个,咋那么笨呐,又跌了!”
“……”
六个被泼上糖水又泼上蚂蚁的喽啰被咬得直蹦跶,挠着浑身的痒痒一个劲儿地在原地跳,但是六个人的脚偏偏又被拴在了一起,一个人倒地上了连带着第二个第三全部倒地上,倒在地上也是一劲儿地吆喝哆嗦,活像是抽羊癫疯似的。
“哎哟!你扯我干啥?你亲娘的!”
“你娘!老子腿跟你拴一块儿的……哎哟,你个狗球你扯我干啥?”
“你们两个傻球,不要扯老子的腿,老子弄死你两个傻球!”
“……”
六个喽啰浑身痒痒得哆嗦,都想爬起来,但是刚一爬起来要么是拽倒了别人要么就是被别人拽倒,心头火起反倒是把气撒在了别人身上,这蹦蹦跳跳的挠痒舞又顿时变成了斗活宝。
周围的村民看得是哈哈大笑,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滑稽搞笑的场面,甚至连白大军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笑不?看得欢呐!”刘混拎着白大军问道。
白大军听见刘混的声音就浑身一抖哀求道,“爹!亲爹!您就放了儿吧,我以后再不敢生事儿了。”
“你就是粪坑里的蛆没骨头!字据呢?”刘混冷冷地骂了白大军一句,然后问道。
白大军立刻就把字据给掏了出来,当着刘混的面就扯了个稀巴烂,然后一脸讨好卖乖地看着刘混。
刘混看着满地的纸片,又叫来了嘎子吩咐了几句,嘎子一脸贼笑地就跑了,这笑容让白大军跟白日里见着鬼一样,不知道刘混要想干啥。
不过一会嘎子就拎着一个麻布口袋汗流浃背地跑了过来,刘混把麻布口袋往桌子上一放,然后重重地一拍桌子吆喝道,“大伙往这儿瞧了!又有好戏看了!”
看了一阵耍活宝的村民们一听刘混的喊声纷纷就都围了过来,伸长着脑袋想看看这回又是个啥表演。
刘混指着白大军对众人说道,“白老板刚才给我说了,他胃口大得很,最喜欢的事就是吃钱!今天我还就专门让他来给大家伙表演表演吃钱!”
说完,刘混把麻布口袋扯开,周围的村民立刻就哈哈大笑了起来,麻布口袋里全是清明上坟给死人烧的纸钱。
“白老板,咱们这人民币太小,那一字儿后面的圈儿太少,最大也才俩,这根本就不符合你的身份跟胃口。要吃咱们就吃大的,那才叫一个过瘾!你瞅瞅这!”刘混说着就扯了一张冥币出来说道,“这可都是最小的就一万呐!这一口袋少说也得几个亿,保管够你吃饱!吃吧!”
“嘿!绝了!混子,给你写个服字儿!人民币它就不过瘾,要吃咱就得吃冥币!大伙说是不是?”一个村民聒噪着扯着嗓子对周围的人问道。
周围的人齐声应了一个“好”字,然后又是一阵大笑。
“白老板,这可是你说的你要吃,要是你觉得冥币吃着都不带劲儿,咱们就吃人民币。这一桌子几万块钱估摸着也够你吃,不过吃完你得给我拉人民币出来才成,要不你就得摁手印儿写欠条,你选一个呗。”刘混对白大军笑着说道,他原本还真想让白大军吃写欠条人民币来着,但是想想万一白大军脚底抹油今后不见人了,这钱可就白瞎了,所以干脆还是吃冥币稳妥,管饱!
白大军看着一麻袋的冥币,感觉着自个儿的胆汁儿都快出来了,瞟了一眼刘混的眼神浑身一阵发冷,哆哆嗦嗦地拿起一张十万就塞进了嘴里。
“吧唧吧唧吧唧……这油墨味儿咋这么重……”白大军苦着一张死了亲爹似的脸,一口口地就开始吃。
“嘿!我说白老板,这清明都还没到,你咋就开始收钱了呢?就不担心阎王爷看着你吃得这么欢,把你提前给叫去了?”村民们个个嘴上不饶人,对白大军就是一阵冷嘲热讽。
白大军最后好歹是吃了半口袋的冥币,一张脸上都泛着油墨色,最后给刘混求饶作足了保证才牵着打得鼻青脸肿爹娘都不认识的六个喽啰离开了万宝村。
白大军闹事之后,万宝村算是得一阵子的平静,但是刘混这段时间却是有秤无砣难定心,因为全村人眼瞅着自己带着一帮娘们赚钱了,纷纷要求跟着干,但麻烦就麻烦在种出来的一堆蔬菜找不到销路,自己利用气劲催生的蔬菜个把月就长得鲜嫩可口,但是供销社的额度却一季就那么点,还得照顾着别的村子里得种菜大户,所以这要是点头答应了,到时候卖不出去可就成了罪人。
“哎!还真是捧着猪头找不到庙门。”刘混不由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没有找到销路之前,他断然拒绝了所有上门要求租种地的村民,包括之前的秦月跟白莲等人,给她们说清楚情况之后也都没有再种了。
“混子,我们都理解你,你也甭往心里去。供销社那头我再三打听过了,至少这三个月是不需要菜了。”芬然坐在桌子边上对刘混安慰说道,镇上供销社是什么个情况她都随时打听着。
秦月也接过话茬说道,“对!混子,我支持你的决定。这拒绝了这些人确实得得罪不少人,让他们有怨气。但是这答应下了,到时候东西种出来了没人要,怨气就更大。”
白莲也是点头跟着说道,“就是,混子我也支持你的决定。不种咱们都不种,一碗水端平了,也免得有些不要脸的背后嚼舌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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