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还有性命,定会与天狼一起命丧黄泉。
只是他自己却是不知实情,为救天狼,也顾不得多想过,一味吸吮毒血。等到他吸完了毒液,天狼“锁愁”的瞳孔由灰暗又变得幽绿清澈,似又是又添了几分惆怅。
小寻手抚奄奄一息的天狼,一阵阵长吁短叹,眼见它眼中神光又现,大为惊喜。林战将天狼放在地上,道:“若是在洞外,采几株艽菰草,用嘴咀嚼碎了,以药汁敷于伤口处便可见神效,只是现在无法采药,被困在洞中,只能让你多受些苦了。”
小寻感慨道:“人人都传言天狼凶狠毒辣,专吃人肉,不想它却能舍自己的安危救了我们一命,这才是传说中的通灵之神兽。”
林战稍作休息,见天狼已无大碍,反正横竖无事可做,又开始翻阅后面的册子,一册里记载了几种剑法,他只注意到回天剑法。
林战以为回天剑法是林回天所创,一看之下,却又未必如自己所想,看秘要里所载,这种剑法应该之前就已有之,记载里还说:回天剑乃是天下一剑,其他如丧心病狂剑,登龙剑,孤绝无情剑俱是回天剑法的分支,打着回天剑法的旗号,却只有其形而不具其神,不得要领。
林战看到这里,对后面所载的什么登龙剑、孤绝无情剑都不屑一顾。
他只把这册揣进怀里,心道:“林叔叔是回天剑的传人,这小册子对他一定有用,我且带给他。”然后深躬一揖祷告:“这位不知名的前辈,我未经允许,便翻看这里的书籍册子,本来是不该,可这些宝贝若深埋于此,日后必定溃烂,在下林战顶冒犯之罪,将它带与有用之人,请前辈见谅。
这时,忽听小寻叫道:“立哥哥,那边还有一个深洞。”
林战跟她过去,却是一个宽阔的大洞,洞也有一石刻,名为练剑堂。
洞内平坦,四周台上摆放着一周小泥人,每个小泥人都是形态各异,手执长剑,东指西打,左拦右挡,或劈、扫、扎、刺、抽、划、架、或拉、截、摔、撩、推、挽、砍、剁,各种动作,一应俱全。
泥人的身上有用小红点画出的各处穴道,用绿线画奇经八脉,以及经由穴位转移的图标,并标明了各种剑法的招式,如何呼吸,如何运劲,如何出招,如何收招,一剑刺出后,体内哪个穴道应真气留守,真气要经哪几条脉络游走至另外哪个穴道,标注极为详实。
一定是一位高手异人久居天狼谷,在修习武功时留下的,否则一年半载怎能捏出这么多成千上万的小泥人,不知那位高人是如何发现这个洞穴的?又如何甘居寂寞,并记下这么多武功秘笈的?
眼看大半天时间过去,猜测这时已至深夜,二人腹中空空,林战将蛇皮剥净,用小刀把蛇肉划成细细的小肉丝,与小寻分食。蛇肉本来细腻,饥饿难耐,入口只觉鲜美,忘了腥气。饱餐一顿,掬着山顶滴下的水解渴。
林战又用蛇皮裹了蛇油一个火把,小寻打着火镰,引燃火炬,油脂肥厚,蓬然灼烁,火苗纵跃,洞中登时通明豁亮。
小寻好动,耐不得半刻清静,便手持木剑,学着小泥人的样子,东刺一剑,西挑一剑,玩得不亦乐乎。
她如此腾挪跳跃,上挑下刺,堪堪一柱香时光,越舞越是兴致盎然,竟自停不下来。便拉着林战一起来练。
林战也学泥人的动作,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再佐以胎息诀内息,气息随剑气依循小泥人身上所画的红点绿线之路径于通身游走,隐隐若若,如同无数只蚯蚓于四肢百骸的经脉中活跃爬行。通达全身各大经穴,体内说不出的舒畅。
林战一次遇到练剑时内息会跟随剑气行走,那股气息触之不到,摸之不着,又是有踪无迹,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便故意停下剑招,那气息也停顿下来,他再舞动剑式,那股气息也跟着游动,便如他心中的存想念头,他动它便动,他停它便止,一时欣喜,风行狂舞起来,那股气息也跟着云天游龙天马行岸一般狂飚。
如此一张一弛,一收一放,体内说不出的舒畅痛快,淋漓开怀。
小寻累了停靠在洞壁角落里观看,鼓掌喝彩,为他助兴。
林战只觉这套剑法越舞越是浑身通泰,暗赞剑法神秘莫测。
小寻见他越舞越来兴致,一时半会停不下来,自己横竖无聊,便在洞中东瞅瞅西瞧瞧,直到一个时辰过去,小寻忽地跑过来拍拍他的肩,指了指神龛下面。
原来她靠在洞壁看他练剑,侧脸向上瞅时,发现神龛下面有一个隔层。
林战按下机关,隔层弹开,里面有几本小册子,封面古黄,一看便知年月已久,他单拣了一本感兴趣的翻看,扉页上几个正楷小字,正是一册《九星天元神功》下面一行小字《九死回天正本》,林战大喜,原来江湖中传颂的九死还生术,就是九星天元神功的俗称。林战驻立在神龛前,翻看许久,欣喜异常,猛地掩书仰望壁顶,呆呆愣在那里。
小寻看他发痴,便问:“立哥哥,你在想什么?”
听小寻叫自己,林战这才回神过来,急切地道:“寻儿,你快过来。”
小寻道:“什么?”
林战道:“你看这书里,记载了激沉扬息的心法。激其沉息,服以琼浆,辅以内力,扬其生息。类似的内容我在哪里看过。”
小寻没读过林回天的笔记,又不懂胎息诀,以她才思之敏仍是看不甚懂,便摇了摇头。
林战解释道:“林前辈要用内力激活闵前辈已沉睡的内息,再辅以灵芝玉浆,滋养她内元复生,闵前辈的内息才能起死回生,循环周转。”
小寻忙又凑上去,两个人一起细看,小寻道:“这么高深的东西,你确定看过,不是在梦里看过吧?”
林战眉头紧锁,于脑海中努力搜索,来来回回,一遍双一遍,回忆曾读过的句子,那些话稍一绽露,便又逃逸,继而隐匿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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