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量子之海,基本概论我相信各位已经在教科书上或多或少地了解过了,再加上各位都经历过天穹市事件,多少也见识到了量子态的崩坏兽——”
“来嘛来嘛!这波谁来谁死!”
“量子态才应该是崩坏最本质的状态,不确定性让它们在进入现实时拥有了多种物理性质与形态,但也正是这种方式,使得以往的攻击模式失去了原有的优势,当然,也只是‘原有’的优势而已,有效依旧有效,但只是——”
“哟呵!还敢嘲讽!你一个人怎么敢的呀?!”
“……总之,各位应该理解了量子态的敌人处于怎样的状态了,那么接下来是关于量子凹点的可能位置,根据逆熵和天命的情报,可能出现的有两种——”
“来嘛来嘛!这波叫做起飞!这就叫做顶级边路!”
整个会议因为即墨的停顿而安静了下来,只有某个闹腾的娃还抱着终端,塞着耳机,脚翘在桌子上,最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副舍我其谁的表情:
“杀鸡一样!”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哪,干了些什么,鲜红的眸子先往左看了看,又往右瞥了瞥,才意识到自己在哪里,便抓了抓头发,青与白的发丝糅杂出混乱的颜色,以及一张露出尬笑的俊脸。
说句实话,没人会认为这张脸上应该会出现这样的表情,她应该永远都如同一汪平湖,冷静而成熟。
但似乎这个人就是要打破这个形象一般,敲了敲桌子,似乎还嫌这个会议室的沉默太过于讨厌,嚷了起来:
“你们不是在开会嘛!继续呀!我也在听哦!那个就是——”
她转了转眼,视线定在了即墨身上,毫不滞涩地喊了出来:
“喂!老公!你刚刚讲到哪了?”
即墨的手慢慢挡住了自己的脸,揉了揉,搓了搓,好像眼里掉了睫毛,靠着椅背,闷闷地出了声:
“一处是由逆熵在海沟发现的‘海渊城’,另一处是由幽兰黛尔提供的‘维穆尔实验室’。”
“这两个地方在哪里啊?”
小孩子似的举手,兴冲冲地提问,整个人都趴在了桌子上,几乎都要蹭到即墨的眼前了,就算不说话,整个人都写满了“看我!看我!”的意味。
“一个在马里亚纳海沟,一个在北非。”
“那隔好远了哦!”
看着面前这个“小姑娘”,即墨实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无奈?痛苦?还是……
忍俊不禁?
一直到会议结束,这个孩子也没有停止她的闹腾,更是爬上了椅子,抱着即墨的脖子,丝毫不顾忌自己的大长腿早就超出了刷孩子气的极限,把手里的游戏终端举起来,几乎是贴到了即墨的脸上,一副设我其实的霸气:
“看!五杀!我厉不厉害!牛不牛比!”
“嗯,真厉害。”
即墨点了点头,搓了搓少女的脑袋,这孩子却有些不乐意:
“我总感觉你没在认真夸我。”
“作为初玩者来说,很厉害啦,不过呢,你看看你的段位是什么呢?”
即墨继续搓着怀中这娃娃的脑袋,趁此机会向还逗留着的立雪打了个眼色,才惊醒了这个震惊中的倒霉孩子,让她晃晃悠悠地溜出了会议室,随即又把怀里的娃打横抱起,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是钻石!我两个小时就刷到这了!马上就要到大师了!”
“那可真不错!”
“那我是不是比她厉害!”
即墨刮了刮这个娃的小鼻子,手指之间摆了个微小的距离,眨了眨眼睛:
“就差那么一点点。”
“真的吗?”
小家伙崛起了嘴,晃了晃脑袋:
“我不信!除非你跟我solo!”
红亮的眼睛又转了转,拍了拍手:
“而且虽然‘我们’没和你玩过电子游戏!但牌戏玩过!你还被抓了两百多次作弊!贼衰!”
“哼哼,这话不能这么说,你可要知道,作弊也是技术的一种。”
即墨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一副十七连环,在娃娃面前摇了摇:
“你瞧,就像这个东西,她当年可是用了一分十二秒。”
“那我肯定比她厉害!”
这么说着,一把抢了过来,端在手里仔细地看着这一串益智玩具,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抓耳挠腮地想着,倒是让即墨忍不住笑:
“你不从记忆里找一找?”
“不行!她是她!我是我!我就是比她厉害!我自己行!”
好像赌气一样,光是“她”这个代称就能让这个小丫头气上眉梢,故意把椅子转开,背对着即墨。
“那就开始计时啦?”
“不行!”
只能看到随着脊背一起摇摆的脑后勺,还带着一点憋气般的鼻音:
“再给我几分钟!我要观察!观察!观察你懂不懂呀!”
“好,那我先去准备一下后续的安排。”
“去去去!”
一边观察,一边挥手,活像个喜新厌旧的小孩,和一只玩具较起了劲。
门关,又开,即墨贱兮兮地把头探了进来:
“要不要我指点一下!”
“不用!你滚啦!”
带着生气的叫喊,还飞来一把椅子,哐的一声砸在了门上。
“那小符你先看着啊,我过会就来。”
“知道啦!!!”
哪怕是隔着门,都能感觉到里面这娃娃的不耐烦。
稍稍叹了口气,转了几步,过了转角,便是一阵电磁擦碰般的微麻。
崩坏能,电磁屏障,这几乎就标明了身份。
芽衣。
还有休伯利安留存的所有人。
她们都等在这里,等着即墨这个人。
芽衣抱着手,姬子默默地咂着酒,德丽莎低着头,卡莲和八重樱都沉默不言,即使是姬麟也把视线投到了别的方向,作为研究者的爱因斯坦和特斯拉也难得没了声音。
她们确实有一个问题,但她们又不敢问。
“舰长……”
开口的却是程立雪,这个从一开始就有些失魂落魄的女武神。
她的声音有些迷茫,她的话语透着支离破碎的脆弱:
“那真的……是师傅吗?”
即墨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她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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