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字剑经》第三百九十回 再遇老翁

    此刻已经过了正午,到了未时初刻,可是该来得人却依旧不见踪影。因此沈渊不免有些心急,旁的人见着一个江湖人背着剑在这亭中站了大半天,大都是避之不及,哪里有人敢随便上前搭话。
    故而这期间亭子里除了几个胆大的进来歇脚,便只显他身影孤高伶俜。
    可没人知道,沈渊立于亭中一动不动,这心思里却是忧心忡忡。
    “絮儿姐为何还不至此?教我等得好生心急,莫不是遇了什么意外?”
    刚冒出这个想法,沈渊忙就摇头自语道:“呸呸呸!哪里有甚么意外之说,平平安安最是要紧!絮儿姐定然是正往此处赶路,只是也不知她这时候到了何地?”
    又过良久,眼看着日渐西沉,可依旧未能得见禾南絮的一丝身影。
    沈渊这心思也如同这愈发下坠的日头一般,沉得厉害。
    “半月之约,絮儿姐决计不会失约,可如今还未至此,到底发生了何事?实在是让人担心!”
    沈渊昂首远眺,只盼着能见到禾南絮策马而来,又转身望向对岸,心里头又放心不下公冶和那边,可是若就此离去,又恐万一自己前脚刚走,后脚禾南絮便至,这阴差阳错最是让人头疼。
    直至日暮西山,天渐昏沉,仍不见禾南絮踪影。
    沈渊叹了口气,心中虽有所埋怨,但更多的还是忧心。
    “只盼着她是记错了日子,万万不要当真出什么意外才是!另外也不知兄长伤势如何,单神医那里可不要出了什么事才好!”
    越是想着,沈渊这心里头却越是没底,而师父那里同样教他挂念。
    眼下天色已晚,沈渊四下环顾,渡口上早已不似白日里热闹,岸上没了人走动,只有水里泊的几艇船点起了灯火,是船家开始备上晚食。
    沈渊自亭子里出来后,沿岸寻了一家船家问话道:“敢问船家,至晚可还有往对岸去的么?”
    那船舱里头出来一个中年汉子道:“小哥说笑了,这黄河湍急,若不是甚么天塌地陷的要紧事,试问哪个敢在夜里渡河?”
    沈渊闻罢,拱一拱手,一连问了几家皆是如此说法。
    此时沈渊心里也在犹豫,是否要在等一夜,师父哪里有林月瑶在,倒也还能放下心,可若是明日禾南絮仍旧不来,又当如何?
    最重要的是,自己时日不多,若想活命,就必须能够及时服上何有道配置出来的“头七”的解药。正是左右为难之时,只见自对岸幽幽地来了一挺船,点着一盏渔火,在那滔滔河水,看似浮萍,却又给人以水波不起的感觉。
    沈渊定睛而瞧,这船正是送他来的那船,撑船之人仍是那神秘老翁。
    心中不禁泛起嘀咕:“这老头怎的这时候渡河而来?莫非还真是因我而来的不成?”
    想起来时老人与自己说得那些话,沈渊愈发笃定。虽然不知老人意欲何为,但他给沈渊的感受却是没有丝毫恶意。
    即便如此,沈渊也不敢掉以轻心,江湖险恶的道理沈渊向来是懂得。
    一旁站出一个中年模样的船老大啧啧两声,道:“我在这风陵渡也已经有十来年了,从未见过如此胆大之人,而且还是这般岁数的。”
    沈渊闻言问道:“老兄以前从未见过这老人?”
    那船老大摇一摇头道:“头几日从下游撑船来的,此前从未见过。起初咱们几个以为来了个抢生意的,招呼也不打便在此载人渡河,后来咱们几个与他理论,却发现这老头倒是个好说话的,只说是在等人,几日便走,正因此咱们才能容得下他。”
    沈渊心道:“果真是不知者不惧,这老人武功绝顶,至少不在玄虚道长之下,若是起了杀心,只怕你们几个没一个能够逃命。”
    点一点头,沈渊接着问道:“可知道他等的是什么人?”
    那船老大道:“我们也问过,只是这老头笑而不语,显然是不愿多说,咱也不过多问不是?”
    说话间,那小舟也靠了岸,老翁下了舟来,背着手径直走向沈渊。到了跟前儿,与那船老大打过了招呼,又对沈渊道:“后生,可等到了要等之人?”
    沈渊一惊,自问并未与他说过,忙拱手问道:“老前辈如何得知我是来此等人的?老前辈可是知道些甚么消息?”
    老翁笑了一笑,上下打量着沈渊,却只是说道:“今日你不必再等了,且随老夫走罢。”
    听得这么一说,沈渊更是笃定,眼前老人必然知道絮儿姐未能来此的原因,若是往坏了想:“莫非是眼前这老头绑了絮儿姐不成?若真是如此,大哥他们只怕也是凶多吉少罢!”
    一念及此,沈渊顿时无名火起,仓啷一声便拔出剑来,指着老翁,喝道:“如此年纪身怀绝世武功,却又隐藏身份,本就蹊跷,而且我未言明我来风陵渡之目的,你便未卜先知,哼,莫非你还是神仙下凡,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不成?”
    一旁那船老大见此情形,顿时吓得冷汗直冒、后脊发凉,轻手轻脚钻回了船舱里,生怕眼前这年轻剑客一言不合便要了自己这些无辜人的性命,这年头刀剑无眼,若是碰见个蛮横无理的亡命徒,夺了人性命便四处流窜,隐匿山林,这官府还真的一点办法也是没有,只得任凭其逍遥法外。
    那老翁瞧着北冥剑,点头道:“此间名曰北冥,乃天外陨铁所铸,公冶和发现于剑魔剑冢,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在此剑面前已然是不足称道,此剑锋锐无双,天下宝剑无出其右,在此剑面前只能俯首称臣。”
    沈渊越听越惊,又问道:“你又从何得知?你究竟是谁!”
    “后生,先将剑放下再来说话!”
    沈渊面带肃容,沉声问道:“我只问你,蛇婆婆与禾南絮是否在你手上,我兄长钟不负现在又如何?”
    说话间,这身上的杀气也随之显露!
    老翁捋了捋灰白须子,敛去笑意,道:“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便与你说来,不错,那禾姑娘与钟不负,皆在老夫手中......”
    话音未落,沈渊脚下猛然发力,眨眼间剑锋已至老翁面前!
    只见那老翁抬手成掌,一掌便拍在剑身之上,沈渊起先不觉,仍进步剑刺而去,不过须臾间,遂觉自那剑身传来一股钻劲儿,使得剑身威震发出细微的嗡嗡声!
    待沈渊反应过,手中长剑已然刺偏,只见剑身从老翁耳边掠过!而与此同时,老翁顺步而上,拳出如雷火,横步猛击!
    “嘭”得一声闷响,只见沈渊宝剑脱手,立时倒飞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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