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坐靠着,叶安宁有些恍惚的睁了睁眼,突然一阵颠簸让她的后脑重重的磕到了后头的木板上,借着这一砸后疼痛的刺激,脑子稍稍清灵些,她发觉自己应该是在一两马车上。
这马车里现在除了她自己,还有一对同样昏迷的母子,叶安宁很是虚弱的想抬起手推一下,看能否将对方叫醒,可马车里的动静似乎被外头的人察觉到了,下一刻搭帘被人自外面撩开,进来一个穿着婢女服饰的人,将一颗事先准备好的药丸喂给她吃,叶安宁轻摇着头想反抗,可无奈现在的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万分不愿的被对方扣住下巴将药丸吃了下去。
这样反反复复的折腾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叶安宁一直处在一个恍恍惚惚的状态,而那喂自己吃药的婢女,每次都是在她有点要清醒的意思时,就再给她喂上一颗药。
就这样等到她真的清醒过来时,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内。
坐起身,叶安宁打量了一下屋内精致的陈设,到处彰显着华丽的气派,屋内正中出,立在屋内铜制的香炉中正弥散着一种暖香,似春日百花般让人愉悦的香味缭绕着整间屋子。叶安宁深吸一口气,自己身上穿的衣衫已经被换回女子的装束,看来就是想躲都躲不开了。
说完。叶安宁下意识的摸了一把小腿处,还有腰侧,自己随身的武器早已经被人收走,抓着袖角的手不由的紧了紧。她皱着眉头偏过头往右一瞧,一扇微微开启的木窗让她心中一动,有些吃力得到站起身,许是这一次被昏迷的时间太久,叶安宁觉得自己的腿脚都有些不太利索了,费了老大的劲才慢慢朝着窗口挪了过去。
终于挪到了窗口,她深吐一口气,眼神静看着紧闭的门口,细细聆听确认没有什么动静后,才将面前的窗户推开来。
入眼的一幕让她有些失望,这屋子竟然是临湖建造的,叶安宁有些郁闷的站到窗口,伸出头四下张望,这间屋子临靠的湖大约有十丈宽,看起来进出只有一条道路,这情况让她不由的想起当年瑞王府的九曲回廊桥。
湖对岸的风景已经染上一片雪白,那积雪颇厚实,将树枝都压的弯了一些,看来前几天都是在下雪。
可惜啊,为何这湖水不结冰么。她想翻窗逃跑的想法落空,不过想来也是,若这个窗口是可以逃走的,那抓她的人乞会这么大方的半开着?
罢了,就现在自己这身体的状况,就算没有这湖的阻挡她也不一定逃的出去,那人既然将自己关在这里,外头必然是有许多侍卫把手的,还不如留点精力先弄清楚自己身在哪里,也好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心里有了打算,她也不着急了,四下打量了一番,故意整出一点动静,果然把手在门外的人听到了屋子里的动静就进来查看。
推来门进来的是两个年岁相仿的婢女,两人见到叶安宁搬了张椅子坐靠在窗口,似乎在欣赏窗外的风景。
其中一名颇为伶俐的婢女,赶忙去一旁取过一件东西递给她:“姑娘,这窗户口风大寒凉,这是奴婢为您准备的暖炉。”
叶安宁看了一眼勾了勾唇角,却并未接过,反而定定的注视着那婢女的眼睛,问道:“这是哪里?”
捧着暖炉的婢女嘴巴张了张却未回答,另一名婢女见此情形忙插话道:“姑娘刚醒,不如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说?”
说着捧起桌上的一叠糕点递于她,叶安宁照旧瞥了一眼后继续扭头看窗外风景,不在多说一句。
两名婢女见她这样,有些为难的站在原地,留在屋里不适。出去更不是。
“姑娘,你还是多少吃一点吧……”捧暖炉的婢女小声劝道。
“你们回答不了我的问题,我也不为难你们,去将你们的主子找来,就说是叶安宁要见他。”
两名婢女相视了一眼,正不知该怎么办,一道清丽绝伦的身影缓步走了进来。
“你们先出去吧。”
叶安宁冷笑一声,“真是哪都缺不了你,贵妃娘娘。”
面对她的揶揄,嘉惠贵妃只是淡然的一笑:“这些日子王妃可休息好了?在这里还住的习惯吧?”
话里虽是关怀问候,可嘉惠贵妃高傲却又带着一些蔑视的眼神,暴露了此刻她的话不对心。
叶安宁视而不见的回道:“还成吧,怎么说这里都是东屏王府,自然是奢华美丽。只是不知建成帝还有随我同马车而来的皇后母子呢?”她依稀记得自己第一次苏醒是看到的两人,现在回忆起那女子的样貌,应该就是皇后无疑了。
“他们自然有他们该去的地方,王妃操心他们还不如操心一下自己。”
嘉惠贵妃“好心”的提醒,叶安宁似乎听到了一句笑话,“操心我自己?如何操心?难不成贵妃娘娘是打算放我出去?还是说贵妃娘娘打算一言不和就杀人灭口?若都不是,我还需操心个什么。”
说完站起身,晃悠的走回床榻上,闲适的这么一趟全然一副你爱说不说,不说拉到的样子。
“那你就好好待着吧。”嘉惠贵妃斜昵一眼她一眼,走出门吩咐侍卫重新将门锁上。
屋里又恢复到了初来时的宁静,叶安宁坐起身,自己被关在东屏王府的事,自然是她在见到嘉惠时乱猜的。
现在确定了自己的被关押的位置,叶安宁反倒犯了难,北戎人成功的将建成帝一家三口算攥在手里,只怕要借建成帝的手来新建朝廷,这样一来他们就有了个傀儡皇帝,北戎便兵不血刃的拿下东陵三府。
且她相信这还不是北戎人最终的目标,叶安宁想起广陵城之乱,若是北戎人有了东陵这么好的据点,与西北边关外的北戎朝廷形成夹脚之势,再利用多年潜藏在何处的暗子四处作乱,燕沐云他们要确实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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