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不应该在教室么?为什么他们会在一大片空地上追着一个圆球乱跑,马上进入十一月了,他们上身穿着奇怪的衣服,裤子更奇怪,说是亵裤吧!又不像。
仅从体魄上来对比,冯京先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对方胳膊和大腿上的肌肉高高隆起,不用试,用眼睛去看就知道必然强劲有力,再偷偷捏捏自己胳膊上软糯的肥肉,突然之间他自己也有点羡慕了。
更过分的是他从周围围观的同龄人眼中看到了可怜,同情,就是狼看羊的那种表情,剧情不对啊!我们代表的是国子监、太学,我们才是正统好不好,你们一群远离京城的土包子凭什么用优越的眼神看我们。
“小辙,就这几个弱鸡吗?”
苏辙规规矩矩的回了一个礼,说道:“是的,韩师兄,要是没错的话,就是他们这些人了。”
韩缜比严子静、秦锦航这些人低一级,正是最喜欢争强好胜的年纪,而且作为韩绛的弟弟,他可谓是清华大学第三届的土霸王,当然这里面学习成绩很重要。
苏轼不高兴了,“韩缜,你是不是又偷吃我的零食了,不要否认,不然你不会问小辙而不问我,我告诉你,你完蛋了,下个礼拜图书馆的打扫任务非你莫属。”
“苏大胖,你对我说话最好客气一点,一天好的不学,尽学些流里流气的话,是不是几天没打你屁股,又痒痒了。”
苏轼年纪是小,但仗着自己作词、作诗深受多位先生的喜爱,对着韩缜威胁道:“你最近最好给我小心一点,迟早我把你的足球全给你戳个洞。”
葛绍祺痛苦的捂住了额头,后来的这些师弟都不好带了啊!像自己,一般情况下根本镇不住他们,“你们几个给我滚,苏小胖,你也一样,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苏轼恨恨的看了韩缜一眼,对葛绍祺说道:“师兄你别忘了和这些京城来的傻蛋比试的时候给我一个名额。”
别看苏轼人小,但他记得父亲当初带他和弟弟去京城求学时的情景,那种滋味他永远都记得,那种别人轻蔑的眼神和语气他做梦都能梦到,这次这么好羞辱这些人的机会,他不想错过。
早慧的孩子为什么烦恼多,那是因为他们想的比别的孩子多,无数次在和父亲的通信中,他提及很感谢父亲将他送到了洛阳,他很庆幸自己在洛阳遇到了一群良师益友。
葛绍祺目送学弟后赔笑着说道:“让贵客看笑话了,这些师弟还是很聪明,先生把他们宠坏了,所以学政大人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孔应辰说道:“你们上学就没人管吗?学生怎么能随便在外面跑。还有他们身上的衣服那么少,是不是你们的师长在苛责学生。”
对一群没有见识的人解释这些,真的挺痛苦的,葛绍祺后悔接下了这个差事,“学政想多了,他们这是在上体育课,至于衣服穿那么少,是因为上体育课活动量大。”
“体育课是什么课程”
“学政可
以把体育课看成锻炼身体的课程,强身健体。”
孔应辰笑道:不就是给‘五御’和‘五射’变了个名称么?我还以为你们不给学生教君子六艺呢?“
字里行间都显露着轻视,这瞬间让葛绍祺对孔应辰的印象降了不止一个档次,作为孔家推出来的代表,和朝廷任命的教育部长,你说话的水平这么差,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你的品德。
严子静匆匆忙忙的抱着一沓书,看到葛绍祺还是停下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就说道:“葛师弟,这些是从京城来交流的学子吗?”
“是的,严师兄你这么慌张的是干什么去。”
“姚师兄从大理带回来很多资料,我去校正一下图书馆里的一些内容,你好好招待这些贵客,等我忙完这一阵,再去拜访国子监和太学的高足。”
说完看都没看孔应辰一行人,葛绍祺又为他们解释道:“严师兄就是这样,最近学校里事比较大,后面主持和你们交流的很可能就是严师兄,我友情提醒一下,严师兄的学问很好,非常好。”
孔应辰说道:“能有多好,年纪在这摆着呢?看样子也就十七八岁吧!”
葛绍祺对这个孔应辰真的是无语了,孔家人难道都是这幅德性吗?太让人失望了。
“严师兄在十四岁的时候就独身一人去了兰州,十五岁和朋友一起远走西域,最远到达了碎叶镇,那是盛唐在西域为汉人建立的庇佑之所。
带回的珍惜文献更是数不胜数,先贤告诉我们,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严师兄走过的路都不止十个一万里了,学政何以小看我严师兄。”
“不可能”孔应辰不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可以远走西域,还能带着文献回来。
葛绍祺笑道:“相不相信学政大人自己判断,严师兄只是我那些师兄中的一个,学问和武艺都是顶尖,还不是最顶尖的,像我这种垫底的,只能来迎接你们。”
冯京问了一个很切近的问题,“那些西域的文献在你口中的那个图书馆可以找到吗?”
葛绍祺也注意到了冯京这个活跃分子,看来这就是国子监和太学就具有代表性的学子了,“有,都可以找到,西域的那些文献很有意思,但我还是更喜欢吐蕃,这就看个人爱好,这位师弟要是感兴趣,可以自己去查证。”
孔应辰觉着要坏菜,事情已经在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和上千万册的图书、各种史料、文献比起来,孔家千年的收藏似乎也显得有些不足。
暂时的效果可能还看不出来,但再过个十年、二十年,那时候肯定是泾渭分明,还有自己老祖先提出的理论,孔家弟子都没去验证,而洛阳在这方面已经走到了孔家的前面。
“你们这儿清华大学这次和我们交流的学子是···。”
葛绍祺说道:“理论上应该是和我们这一届的学生交流,哦,就是明年参加秋闱的学生,但他们都很忙,自己都有自己的事情,不一定有时间,剩下的谁来,这个我就不
知道了。”
葛绍祺心想,要是严师兄、章师兄,郑师兄随便出来一个,你们怕是会输的连裤衩子都留不下,我自己好像都能团灭你们,但愿你们能运气好一点。
而此刻在不远处的老师办公室,姚雪应正在被三堂会审,邵雍指着姚雪应唾沫星子满天飞,“你说你是不是闲的,他们在京城闹他们的,又没影响到我们,你没事把他们弄到洛阳来干嘛!”
姚雪应就像做错事的金毛,他在等,等几位先生把满腔怒火发泄出来,过了一会,他看时机差不多了,说道:“邵先生,避不过去的,人家想找茬,这一天迟早会来,学生觉着长痛不如短痛。”
“你知道个屁”周溪廉这样的大儒都口出脏话,可见被姚雪应气的不轻。
姚雪应说道:“几位先生不知,这件事很可能是经过皇上同意的,所以说我们只是提前了这件事,与其被动的防御,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来一次。”
周溪廉说道:“一次的输赢说明不了问题,朝廷不会以一次的输赢就做出决定,我还是觉着时间太仓促了,再给我几年时间我们定然不怕他们的挑战。”
学者就是学者,对政治的敏感度太低了,清华大学的规模已经超过了太学和国子监,欧阳修对宰执房和皇上讲清了这里面的利害,朝廷要是没有动作,那岂不是太无能了。
梅尧臣是乐观的态度,他有足够的底气,陆子非是第二批学生的启蒙老师,但他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他们拉扯大的,庆历九年的状元已经被他视为囊中之物,现在来一群验证成果的,他很乐意看到。
邵雍说道:“要不交给小辈去做,输赢就不重要了。”
杜衍插了一句,“你们啊!人家都出招了,还想着怎么退缩,今天孔应辰来你们就不该让一个小辈去,公开比试吧!想那么多没用,比过了再说。”
胡瑗叹了一口气,孔家和儒家对他们这些人来说都有特殊的意义,不用想都知道是单方面的屠杀,惨败的结局在这件事出现的时候就已注定。
苏舜钦说道:“让小括代替葛绍祺主持这件事吧!小非不在,小括的身份正好。”
周溪廉说道:“是不是过了?”让沈括去,那不是大炮打蚊子吗?他和胡瑗意义,也想给国子监和太学留点面子。
苏舜钦的好基友梅尧臣笑道:“我觉着子美的提议很好。”
邵雍瞪了两人一眼,你们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先生,先生,不好了,苏轼和京城来的那帮人打赌了。”
邵雍一惊,“打什么赌?”
君翔缓了一口气说道:“算学,国子监的人要和苏轼比算学。”
邵雍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说道:“哦,他们自发的就没事。”
君翔却不打算刚过他,“输了的人要叫赢了的人先生”
“这些小混蛋是欺负我老了吗?胡来。”事关名誉可不是小事,文人重名,更何况叫了先生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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