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艺顾行洲》第365章:分别

    她的笑,让岑冬心头微的一颤,心里头像是有一只小手,狠狠的揪住,疼的他鼻子发酸,眼眶都热了起来。
    赵漂亮张开手,说;“能不能最后抱一下?”
    她的声音有点颤,要告别一个自己爱了很多年的男人,多么痛苦,她尝到了。
    岑冬看着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伸出手,只道:“不用了吧。”
    她笑了一下,收回手,“好吧。”
    岑冬转身,“我送你离开。”
    她没有做声,在原地站了一会,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让她喘不过气,她感觉双腿有千金的重量,她迈不出步子,她难受的想要躺在地上,什么也不做,只想睡觉,睡着了,就不会痛苦。
    她想大闹一场,狠狠的闹,然后死在他的面前,让他永远记着自己。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她不想让他伤心,也不想让他难过。他找了那么久的人,终于找到了,她应该恭喜他,应该让他快乐,这才是爱。
    她要无私的爱,不要那种自私的爱。
    岑冬走到门口,身后没有动静,他等了一会,才回过头看她。
    她低头站在那里,就像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样,站在一颗树的边上,低着头,手里抱着布娃娃,身上脏脏的,跟她手里的布娃娃一样,只是她是被遗弃的,而她的布娃娃没有。
    此时,她也像个被人遗弃的孩子,站在那里,很无助,却又假装坚强。
    “走了。”他淡淡的说。
    “嗯。”她应了一声,然后艰难的迈开一步。
    这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疼的她呼吸困难,但总算也还是踏出去了。
    她不远不近的跟在他的后面,两人出了屋子,门口已经准备好的车子,司机站在车边,说:“小姐吩咐了,让我送你们出去。”
    “嗯。”
    岑冬上前,拉开车门,看了她一眼,说;“上车吧。”
    赵漂亮依言笑着过去,弯身上车。
    而后,岑冬坐在前排,跟司机说了个地址,车子便启动。
    赵漂亮侧头看着窗外,强忍住的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往眼睛里窜,车子离开了龚家范围,她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到达了他们之间住的公寓楼下,车子停住,外面的天也彻底的黑了。岑冬没有说话,司机也没有催促。
    岑冬转头看了一眼,见着她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也就没有说话。
    他看了司机一眼,想了想,说:“稍等一下吧。”
    司机点头,而后下车去抽烟了。
    车内只剩下他们两个,赵漂亮那张脸开始慢慢的崩裂,鼻翼微动,很快,眼角有眼泪落下来。她知道,从她走下车那一刻开始,她与他就永远也不会再见了。
    她咬着牙,强忍着,一点一点的磨时间,希望这一刻能够停止,时间永远也别再往前走一步。
    半晌,岑冬再次回头,看到她满脸泪水,眼睛还闭着,一张唇紧紧抿着,像是在克制。
    他心头一紧,当下便有个念头冲上来。
    他咬紧后槽牙,生生忍住。
    “你醒了。”他的声音尽量的冷。
    赵漂亮吸了口气,用浓重的鼻音应了一声。
    岑冬说:“到了。”
    她缓慢的睁开眼,眼泪比刚才落的更凶,她开始止不住的啜泣起来,肩膀不停的耸动,车内充斥着她的哭声,岑冬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就那么安静的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赵漂亮才慢慢的平静下来,吸了口气,胡乱擦掉了眼泪,说:“晚安。”
    “嗯。”
    她最后看了他一眼,拉开车门,下了车。
    司机正好抽完烟,上了车,她走到旁边,车子很快启动,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她的眼泪再次落下,这一次,她没有在克制,而是在这样的夜色中,放肆的哭了起来。
    跟了十多年的男人,今朝一别,后会无期,她要如何割舍掉这份爱,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如何割舍?
    这辈子都割舍不掉。
    她捂着嘴,哭到整个人发颤,哭到头开始晕,差一点倒下。
    有人路过,被她哭的架势吓了一跳,她一个踉跄,对方下意识的过来,将她扶住,“你没事吧?”
    赵漂亮抬眼,她视线模糊,没看清楚人,可她什么也不想管,整个人直接软在了对方的怀里,一下子失去了知觉。
    她好多天没有吃饭了,再加上大悲,人就支撑不住了。
    昏睡过去的时候,赵漂亮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回到了被人遗弃的那一天,她在大街上站了三天,遇到了二十一岁的岑冬,他穿着黑色的短袖,带着一个鸭舌帽,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看了她一眼,没有停留,几分钟之后,他又回来,给了她两百块钱。
    然后,她就跟上了他,一句话也不说,捏着那两百块钱,执着的跟着他。
    那时候,他有点瘦,黑色的短袖穿在他身上显得有点大,脚上是一双灰扑扑的鞋子,感觉像是穿了很久,他很着急,不断的在路上走,却不知道在找什么。
    天黑了,他就进便利店买面包吃,一回头,见到她还跟着,有些不耐烦的皱起眉头,喝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那时候的岑冬,是个冷漠的少年,态度很恶劣。
    但她一点也不生气,对着他笑,说;“哥哥,我可以跟着你吗。”
    他回答的是三个字,“神经病!”
    他骂她,她也不生气,咧着嘴笑,说:“小哥哥,我很好养活,我只需要半个面包。我可以给你洗衣服做饭,当你免费的保姆。”
    不知道岑冬为什么答应了她,也许真的以为她会做那些事儿,结果她什么也不会,做第一顿饭的时候,差点把家里给烧掉了,她自己的头发也被烧掉了,差一点给烧死。
    岑冬回来,家里是一片狼藉,她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睁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的躲在那里,倒是没有哭。
    岑冬骂了一句脏话,却始终没有责怪她一句,只给她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带着她去理发店,给她剃了个光头,又给她买了一顶漂亮的帽子。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