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别慌》第一百一十八回 要娶她的人是我

    “主子,昨夜我在寻你的时候好像看见秦二娘的二女儿了。”余蒙将油条咽下,他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儿告诉楚绎心。“她们好像也住在附近,而且……与她在一处的,好像是白家的大少爷。”
    “白修驰么?”白修驰是苏氏的丈夫,贺春花的姐夫,二人相见也无甚稀奇的,想起秦二娘对离盼做的那些事,楚绎心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将油条有力撕成一块块扔到嘴里,咬牙切齿地嘀咕道:“最好给我我老点,否则我一定让你明白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看着楚绎心有些狰狞的表情,余氏兄弟立刻底下了头,心里想着这姑奶奶八成还记着之前的仇,他们可一定要低调再低调啊……
    ……
    白府长卿院,薇鸢端着一盆水打了帘子进了白修逸的房间,屋子里一股扑面而来难闻的酒气,她不禁用帕子掩了一下鼻子,将水盆放到了案几上,走到床边将幔帐挂了起来,见白修逸抱着个酒坛子还未睡醒,只能附身去将白修逸怀里的酒坛子拿出来。
    白修逸觉得怀里一空,迷迷糊糊地梦呓道:“绎心……你别走,我不会娶妻,我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会让你的孩子叫你一声娘……”
    薇鸢轻轻叹了口气,从水盆里摆了摆汗巾,坐到床边为白修逸轻轻为白修逸擦了擦脸,白修逸似乎感受到了女子温和如兰的气息,一把将薇鸢抱入怀中,喃喃道:“绎心,你回来了……绎心……”
    还不待薇鸢挣扎着坐起来,门外便有人打了帘子进来,看见屋里的景象,白咏眼睛瞪得溜圆,气道:“你个孽障,白日宣淫,成何体统!”
    薇鸢见白咏动了怒,忙从白修逸怀里挣脱开,急急跪在地上解释道:“老爷,不是您想的那样,少爷他,他只是喝多了……”
    “真是越来越出息了!”白咏看着地上的酒坛子,气得险些将牙齿咬碎,上前两步端起案几上的水盆,扬手“哗啦”一声将铜盆里的水尽数倒在了白修逸身上。
    虽然是温水,但劈头盖脸的浇下来也实在好受不到哪里去,白修逸猛地坐起身,用力抹了一把脸上在流淌的水,然后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后才清醒了过来。
    白修逸看着面前怒不可遏的父亲,没了之前的嬉皮笑脸,木然地道:“父亲这么早来到底何事?”
    “你还有脸问我?你祖母说你看中了离家那丫头,要死要活想要将她纳进房里!”
    白修逸听了这话自嘲一笑,拧了拧衣袖上的水并未接话。
    白咏见他这副样子气得咬牙,“先不说那丫头的出身,你祖父已经说过,离家与白家有亲,论辈分你要叫她一声小姑姑,你怎能乱了伦常!”
    “小姑姑?”白修逸抬眼看向白咏,“祖父定是可怜绎心的身世,想将她留着白家才会那样做,她若嫁给我,不就省去了这样的麻烦!不管你们怎么说,我都非她不娶,我之前想过纳她为妾,是我错了,有了她,我怎么可能还会八抬大轿的娶别人为妻!”
    白咏瞪着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白修逸,他觉着他似乎不认识自己的儿子了,“你……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堂堂太医院院判的嫡子要娶一个罪臣之女做正妻?你是想让白府沦为天下人的笑柄么?”
    他将双手放在腰间,在房里踱来踱去,然后像是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开口道:“太仆寺陈大人家的幼女娴静雅丽,秀外慧中,今年也快及笄了,明日我便去与他提亲……”
    “父亲,”白修逸认真地看向白咏,一双桃花眼藏着迷茫和忧伤,他淡淡地开口道:“若是当年,你可以娶苓姨,你会害怕白府沦为世人的笑柄么?”
    白咏闻言身体像是瞬间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定在原地,他下意识躲开白修逸的眼神,扶着桌案退到一边的椅子缓缓坐了下来,“你,你提阿苓做什么……”
    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清秀的面孔,一个穿着藕色侍女服的宫娥站在梨花树下,她手里捧着一本医书,轻声唤道:“白大人,您的医书!”
    想到那个仍留在宫中为他一生未嫁的女子,白咏的喉咙中像似被塞了什么东西,心脏也不可抑止地极速收缩了两下。
    白修逸盯着墙上挂着的母亲的画像出了片刻神才又道:“你不喜欢我娘,祖母让你娶你便娶了,你从不跟我娘多说一句话,娘身份高贵,品行高洁,可你心里只有苓姨,我娘走的时候跟我说,以后长大了别娶自己不喜欢的姑娘,给人家姑娘留条活路……”
    白修逸说到这里不禁红了眼圈,他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喉咙,继续道:“我那时候小,并不懂那是我娘对你的恨……”
    白咏实在听不下去了,亡妻的面孔已经在他脑海里变得模糊,声音更是记不得的,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负了阿苓,又何尝没有辜负亡妻。
    白咏觉着自己突然很乏力,他座椅后面的墙上便挂着亡妻的画像,他用手挡着了自己的半张脸深深叹了口气,“你祖母是不会同意让你娶她进门的……”他年少时也不是没有反抗过,可老太太绝食三日以死相逼,他又能如何……
    “要娶她的人是我。”白修逸嘴角浮现出一个倔强的笑容,“我不会放弃的。”
    “你……”白咏站起身看着头发上还在滴着水的白修逸,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生了两儿一女,可是至今也没有学会如何当一个称职的父亲。
    他甚至有些迷茫到底是该将他吊起来痛打一顿,再给他安排个门当户对的亲事,为他安排好今后的人生,还是由着他,可他的心意去行事,到底哪一种才是真正的对他好……
    他已经完全搞不清到底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他用力闭了闭眼,转身迈出了白修逸的房门,日光明明十分耀眼,可落在身上却叫他觉着比风还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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