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别慌》第五十五回 私藏荷包

    苏氏不过二十出头,两眉间已经出现了细纹,她抿着唇也不知道该如何为母亲分辨,听了白修逸的话心理更是着急,只能对楚绎心拂了一礼,恳切道:“离姑娘,实在对不住……”
    楚绎心看了眼苏氏,见她一副受气包子的老实模样,感觉受了欺负的人是她而非自己,又觉得和这奇葩的母女三人斗气实在无聊,于是也不再理会三人,只对白修逸道:“时辰不早了,还走不走了?”
    “你说走,咱们便走。https://huangjintong.org”白修逸接道,他这些日子也习惯了楚绎心直来直去的性子,她与别的闺阁女子不同,想要什么也不遮掩,想做什么便起身去做,与她在一起,不必劳心地猜她心思,很是轻松自在。
    白墨羽头一次见自家三哥这么乖顺,不禁窃笑,转头对贺春花说道:“贺家妹妹,你穿这身可不太适合走山路,我们急着赶路,便先行一步,你等下换好衣衫,雇辆马车来追我们吧。”
    说罢也不等秦二娘母女的反应,挽着楚绎心有说有笑地出了门,上了白府的马车。
    贺春花在后面气得跺脚,对秦二娘发脾气道:“你非让我穿这身衣裳,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还不赶快去换衣裳!”
    ……
    还没到燕山脚下,贺春花的马车便追了上来,那匹驾车马儿显然已经脱了力,停在路边双腿直打摆子。
    贺春花下了马车忙奔到白修逸身边柔滴滴的一声“修逸哥哥,你们让我追得好苦啊。”
    楚绎心听了这声音使劲咬了咬后槽牙才忍住没走过去教育贺春花如何好好说话。
    上了山路后,白修逸走在前面寻找草药,贺春花跟在白修逸身后,“修逸哥哥,修逸哥哥。”地叫个不停。
    楚绎心和白墨羽自觉地跟在二人身后,交流着一些绘画上的技巧心得,再后面跟着三五个小厮、丫鬟。
    走了一阵,白修逸看见一株紫色的五瓣小花,忙附下身去观看。
    “修逸哥哥,这是牵牛花吧,真漂亮,你帮我摘下来戴着鬓间怎么样。”说着贺春花伸手就要去摘。
    白修逸忙拦道:“别动,这是草药。”
    楚绎心二人听见白修逸的话,忙走上前,楚绎心看着泥土里那一株孤零零的小花,眨了眨眼,说道:“桔梗!”
    白修逸抬头看着楚绎心,微微惊讶,问道:“你认得?”
    楚绎心其实不认得,不过她前世倒是吃过桔梗,北方著名的小菜,很美味,她在翻阅白老爷子所记载的《百草录》时,无意中看见了这两个字,竟不知桔梗还能入药,于是便仔细地看了关于桔梗的介绍。
    “桔梗,味苦、辛、性平、归肺经,开宣肺气、祛痰止咳利咽散结、宽胸排脓。”楚绎心笑道:“不错,是个宝贝,只可惜花语有些凄凉。”
    “花语?”白墨羽来了兴致,问道:“什么是花语?”
    “嗯,就是关于花的一些典故传说。”楚绎心回忆起一位善于画花鸟的教授,这位教授给她们上课时说过一句话:“想要画好花,就要懂花,想要懂花,必须了解她们的花语,知道她们在传达着什么,象征着什么。”
    楚绎心记得,她很喜欢这位教授的课,因为她经常会讲一些关于花卉的传说典故。
    “哦?那桔梗的花语是什么?”白修逸问道。
    “永恒不变的爱。”
    白墨羽闻言微微红了脸,不解道:“这不是很好么。”
    楚绎心叹气道:“还有一说,也叫无望的爱。”
    楚绎心回忆道:“传说在异国他乡,有一个叫桔梗的姑娘,她长得很是美丽,一个富绅看中了她,要强纳她为妾,桔梗的心上人不忍看桔梗受富绅折磨,拼了性命杀死了富绅。
    桔梗得知噩耗,对心上人思念成疾,不久后也过世了,两人的尸首被家里人葬在了一起,之后,他们的坟上就长出了一朵紫色的小花,后来,人们便将这花叫做桔梗花。”
    白墨羽听了这个故事后低声说了句:“真是一对儿可怜的人。”
    贺春花则在一旁低低道了一句:“晦气。”便拉着白修逸道:“修逸哥哥,这花儿不吉利,咱们到别处看看吧。”
    白修逸皱眉道:“这是草药,不吉利怎能医人的病。”然后又对楚绎心道:“你先把它画下来吧,我到前面看看。”
    看着白修逸认真的样子,白墨羽对楚绎心低声笑道:“三哥怎地转了性了,还没见过他这般不怜香惜玉地时候呢。”
    楚绎心闻言笑笑,拿出画板开始作画,白墨羽留在楚绎心身边细心观摩,贺春花则寸步不离地跟在白修逸的身边。
    虽说白家在燕山脚下有座庄子,但带了三个女眷,实在不方便在外面留宿,不等太阳西斜,白修逸便带着三人打道回了都京。
    刚下了马,白修逸便发现身上佩戴的香囊不见了,问过众人都说没有见过,思来想去,觉得一定是跋涉时掉在山里了,便没有多想。
    贺春花手里捏白修逸的香囊,心里扑腾腾乱跳,在燕山时,白修逸腰间的香囊落在了地上,她跟在后面本想拾起来交还给他,但当自己拿起香囊,看着上面秀得丰神俊逸地逸字,心中泛起波澜,最后便悄悄将香囊藏了起来。
    回到轩竹院,离老太太已经做好了一桌子的饭菜,吃饭时离盼神秘兮兮的对楚绎心道:“姐姐,你知不知道,砌花院住着的那个丑女人生的两个女儿为啥不是一个姓。”
    楚绎心佯怒地敲了一下离盼的头,说道:“小孩子家家,怎么能这么说话。”
    离盼吐了吐舌头,埋头吃饭。
    楚绎心看了看离盼,还是没能忍住,八卦地问道:“怎么,你知道为啥?”
    离盼抬头,自豪地拍了拍胸脯,说道:“那是,也不看咱老离是谁!”
    楚绎心忍笑道:“哦,那你说说。”
    离盼满脸兴奋地将打听到的事儿一股脑地讲给了楚绎心,离老太太本来想出言制止,毕竟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已经伴随她多年,但见姐弟俩聊得热乎,便将话忍了下来,只笑看着姐弟俩聊天。
    离盼年纪小,不过记忆力不错,虽然说得东一句西一句,但胜在绘声绘色,加上楚绎心的脑补,也能将事情还原个七七八八。
    原来这个秦二娘当年自认为“风华绝代”,嫌弃苏氏的爹爹是个穷酸秀才,屡试不中,抛下两三岁的苏氏,勾搭上一个姓贺的商户,给人家做了妾室。
    不料苏氏的父亲离开了秦二娘后,竟一路考了个二甲进士,还颇受皇帝重用。
    那秦二娘跟了姓贺的商户后又有了贺春花,贺春花和苏氏是同母异父的姐妹,不过苏氏是官宦人家的千斤,这个贺姑娘则只是个商贾的庶出女儿。
    听说苏氏的父亲为人正直,官运也不错,秦二娘跟的那个商户却越来越不济,苏父被调任回都京后,秦二娘就以各种名头打苏氏的秋风。
    苏氏的性子软弱可欺,秦二娘母女见拿住了苏氏,便变本加厉,苏氏嫁进白家不久便跟着到白家来打秋风,白家家主白咏素来是个要面子的,他又是个男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最可笑的是那位贺老爷,几年前去寡妇家偷人喝得多了,回家时竟失足跌进河里,一命呜呼,秦二娘是妾室,贺老爷没了后贺家主母就把她们母女俩赶出了贺家。秦二娘母女没了依靠,从此便在白家扎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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