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洛抿唇轻笑道:“将军是个爱生气的人。这回不要也因为一点小事情,就动这么大的肝火。”
“小事情?”尉迟决额角青筋突起,“北国使臣不日抵京,中书联名拟了道折子,奏议与北国修盟,每年向其进贡绢二十万匹、白银十万两,又提议在两国边境开通互市、互易。”话说到这里,他黑眸瞥一眼安可洛,突然住了嘴,不再往下说。
安可洛心里明白,尉迟决从心底里鄙夷朝中的主和派老臣。之前他上的那份“兵制改良诸事札子”,心思已是写得明明白白。况且,连她都能看出来的事情,朝中众人又怎会不知。这次中书议和的折子,明摆着就是要和尉迟决及枢府主战的大臣们对着来,再加上尉迟翎在背后的默许,中书这些参知政事们就更加胆大了,料定尉迟决再怎么样也不敢明着与父亲作对。
尉迟决现在这副样子,显是今天在宫里议事时被气得不轻。在外不好发作,只得回了将军府一个人生闷气。
安可洛看着他抿紧的唇,突然觉得,他这个大将军,其实并没有外人眼中那么风光无限。
笑笑,小手继续替他捏着肩膀,安可洛道:“再有什么事,也不能不吃饭。将军发怒的样子,府里众人都觉得胆战心惊呢。”
尉迟决拉下她的手,握在掌中,轻轻摩挲着,口中闷闷道:“不饿。”带着刀茧的指在她白嫩的手背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红印,她微微一抽手,见他挑眉,“痛?”
安可洛摇摇头,垂了眼帘,道:“感觉…好奇怪。”
尉迟决看着她,突然低声笑了。这一笑,脸上原本僵硬的线条都随之柔化开来,身上的那股不善之气也慢慢消失。
安可洛低垂着小脸,不敢抬头正视他,却听他笑道:“有一件事情,你之前倒是说对了。”
她好奇地扬起下巴,又听他道:“此次赴礼部试的考生中,确有良才。有名叫秦须的举子,在礼部试中违例,却蒙皇上开恩,于迩英殿召见。皇上对他甚是赏识,不顾朝臣反对,执意赐他同进士及第,授内阁侍读,赐佩银鱼袋。”
安可洛吃惊地张开了小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知秦须才学俱佳,若无意外,待殿试之后高中三甲已是定数。但她万万没有想到,才过了礼部试,秦须便能得此圣宠。要知道,天朝科举进士科头甲第一名,历来也只是授大理评事一职,而秦须甫一入仕,便得正六品的内阁侍读。然而更令她惊奇的,是皇上竟特赐他正五品以上官员才可佩戴的银鱼袋。
尉迟决瞧着她这副模样,眉峰轻挑,道:“你认得秦须?”
安可洛脑中划过那双细长而又黑白分明的眸子,想起那首慕词,神色一下变得不自在起来,小声道:“只是一面之缘罢了。”
她看着尉迟决的面孔又板了起来,忙笑着凑近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将军在外面整整一天,怎么会不饿呢。回了府,多少也要吃点东西才对。”
尉迟决看着她靠得如此近的小脸,黑眸里闪过一丝火花,声音突然变得略微沙哑,道:“现在好像,是有点饿了。”
安可洛看着他,笑道:“那我去让人进来摆膳。”说着便要从尉迟决腿上下来。
足尖刚刚一点地,腰上骤然一紧,她又被拉回他怀中,听见他低声道:“饿了,但想吃的不是饭菜。”
身子周围又传来那热烫的气息,安可洛红着脸,扭过头,看见尉迟决勾起的唇角,她低声道:“将军的话,我听不懂…”
尉迟决头压上她颈侧,沉沉笑道:“安姑娘是装作不懂。”他的牙齿咬开她脖间高立的对襟衣领,唇覆上雪白的颈侧,舌尖轻轻在上面画着圈。
安可洛轻喘一声,双手轻推尉迟决的肩膀,道:“将军这是在做什么呢,还在书斋里…”
尉迟决黑眸眯起,“书斋里又怎样?便是在外面院子里,也没什么不可以…”
这羞煞人了的话,从他口中道来,却似喝水进食一般平常。
安可洛脸上又烧了起来,“将军也是读过圣人之书的,怎么说话倒像市井无赖一般…”
尉迟决喉间沉笑,唇移上她的耳根,“安姑娘不是一直把我当作不知礼数为何物的武人么,我这么做,才是称了安姑娘的心意才对。”
他牙间稍稍用力,咬上她细嫩敏感的耳垂。
安可洛身子骤然间绷紧,耳垂上酥麻的感觉传至四肢百骸,她手指陷进尉迟决的肩,轻泣道:“不要…”
尉迟决唇角一勾,抬手撩起安可洛的绢质长裙,那裙角的大朵芍葯火红地盛开在她腰间,他轻喘一口,道:“你说‘不要’,在我听来,就是‘要’。”
安可洛面色绯红,眸子里雾气弥漫,眼睁睁看着他黝黑的大掌探入裙间、抚上里面的桃色丝质亵裤,却紧咬着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尉迟决抱着她起身,贴着书案将她放下,冰凉的石案透过衣料挨上她的身子,她微微一颤,看见他伸手至她脑后,轻轻一扯,钿钗掉在案上,发出清脆一响,一头黑亮的青丝滑落至腰间。
他大掌握住她的下巴,轻轻一捏,便将她紧咬着的唇分开来,他眸子轻晃,笑道:“我喜欢听你的声音。”裙间的大掌滑至她两腿之间,轻轻地抚动着。
安可洛微咛一声,手攀上他的脖子,口中断断续续道:“不…要…”
尉迟决唇贴上她脸侧,轻轻吻着,笑道:“安姑娘到底是‘要’还是‘不要’,我这个粗人倒听不明白…”
吻从脸颊漫到脖子,顺着领口,他另一只手探上来,猛地扯断她腰间的绸飘带,翠亮晶莹的玉环绶重重掉至地上,震得她一阵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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