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灵主夫人》第70章:边缘人

    “人的潜能是无限的。”
    “关爱一切拒绝回归‘正常’的人,我们义不容辞。”
    “做你自己,是非都是别人的,不必用他们的绳索来束缚自己,他们都是有罪之人。”
    复仇组织资料上写着这么几句话,那是他们的宣誓词,看上去十分正能量十分大义凛然热血热肠的样子,实际解读出来则全然变了味。
    好的潜能叫潜能坏的潜能也叫潜能,相同点就在于他们都是待挖掘的,而复仇组织正是这样一个致力于无限放大人内心黑暗面的变态机构,内部人员都是疯子。
    人人心中有一杆秤,正常人都有是非观,主流世界观,但有一部分人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一些痛不欲生的经历让他们心中的秤失衡了,这杆秤一旦失衡很容易导致各种不好的结果,复仇组织正是利用人心里的这个漏洞四处撒网,捕捞那些心理失衡的人,也可称之为“边缘人”。
    不巧的是,周沐旸正是他们要找的边缘人。
    复仇组织没有具体机构地址,其人员不固定多且散,但却有固定的经济来源,可见背后有大金主投资,或者金主就是组织建立者本人。
    该组织比一般的福利院还慈善得多,无条件给那些边缘人提供各种物质上的好处,精神上的鼓励。周沐旸就接受过好几次这样的好处,按照她家里的条件勉强让她上个小学还可以,如果还想报些艺术班武术班什么的就只有哪凉快哪呆的份,但有人无条件资助她学她想学的东西。
    凄凉的身世让她对艺术有一种独特的感受,她喜欢一切与艺术沾边的东西,音乐,舞蹈武术,绘画外语等等等,这些东西多亏了复仇组织她从小就有机会接触学习。同样是小学生,可她的小学比同龄人的小学丰富得多,这是她读书生涯里唯一的色彩,居然都是一群陌生人给的,虽然都不怀好意。
    当然,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要想得到资助就要进组织,而进组织是有条件的。
    条件是进入组织的人要完成一个任务以表对组织的忠诚,当然奖励也是很丰厚的。
    组织给周沐旸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让她杀死自己的父母,组织觉得她所有的痛苦来源于她父母,所以她父母有罪,杀了他们便是消除业障离苦得乐。
    这种说法乍一听貌似有那么一点道理,但仔细回味一番就真的太扯淡了,周沐旸肚子里的蛔虫都没替她想这么周到呢!这群人真是疯了。
    那时她才八岁,自然不可能完成这种高难度禽兽不如的任务,就是能她也不会去做,然而组织对她十分“仁慈”,一直给她拖到十一岁。
    复仇组织给周沐旸洗了三年的脑,学校和家庭的不愉快,这两股推力像情绪一样积累起来,在她十一岁时爆发。
    果然跟那个老人说的一样,周沐旸一家子并非死于烧炭一氧化碳中毒,烧炭只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他们的确是被周沐旸杀死的。
    啧啧,十一岁的孩子就如此残忍,十一岁的孩子身上就背了这么大一笔“业务”,换谁敢信?
    周沐旸在杀死全家人后退出复仇组织,满手血腥的走出山旮旯,离开那个名叫家乡的梦魇之地。
    她很清楚自己恨归恨,但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是完全不至于的,都是复仇组织怂恿她培养她仇恨的种子,放大她心里的恶才造就这种无法挽回的局面,所以这个复仇组织压根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是个更可怕的地狱,如果继续受其摆布,往后必然万劫不复,所以她选择退出。
    而复仇组织也并没有找过她,当然也没在继续给她提供任何物质上的帮助,这到是一种解脱。
    江九歌揉揉眉心,做梦也想不到周沐旸身上居然还发生过这些扯淡扯到火星上的事,感觉这世上所有的悲惨都被她一个人承包了:“这个复仇组织的资料也太粗糙了吧!”
    “复仇组织比沙河帮还难查,没有具体的基地,像一盘散沙人员多样化,上到心理研究学者下到市井小流氓,背后的投资方也查不到,这已经是最详细资料了。”长矢道。
    复仇组织如烈风过竹林而不留影,做事干脆利落寻不到蛛丝马迹,他们引导边缘人杀人的目的其实毫无目的,也许其中有变态研究学者在做一个什么实验,也许只是一群有钱的疯子在玩一个疯狂的游戏,谁知道呢!
    他们每作一桩案,受害人都可以有“自然死亡”“意外死亡”“自杀”等等死因,几乎没人怀疑,不会引起警方的注意,除非他们手底下的边缘人办事不利索。他们从不露面,像个隐形人一样牵着边缘人的鼻子走。
    江九歌翻到最后一页:“这什么复仇组织后来怎么样了?没头没尾的还敢说详细?”
    “复仇组织应该是解散了,因为后方断了,推测可能是建立者死亡或者投资方停止投资。”长矢道,“但是周小姐带进帮里的几个生面孔,有几个正是来自复仇组织,所以段经理才让我们彻查周小姐。”
    神秘的复仇组织终归也是人在操盘运转,是人就要吃喝拉撒睡,再神秘的组织背后没有经济支持要怎么维持下去?靠一股神秘的仙气吗?
    江九歌点点头,这就说得过去了,如果段锋只是因为周沐旸带进静水堂的几个生面孔给静水堂惹了麻烦而彻查周沐旸,那就太没必要了,出人意料的是那几个生面孔竟是来自复仇组织,这就有意思了,这几个人想干什么?或者说周沐旸想干什么?
    但不论周沐旸想干什么,且不管她如何给来历不明的人开后门,就她杀自己全家人一事,她就不配做静水堂的一员。
    果然,长矢马上道:“段经理的意思是,待周小姐出狱后,江氏集团与静水堂都不准备接受她,不知小少爷意下如何?”
    段锋让自己过目这份资料的点就在这儿,他要驱逐周沐旸。但周沐旸是静水堂成员的同时还是江九歌身边秘书级别的人,地地道道的“太子党”弹劾她自然要得到“太子”的同意。
    江九歌沉默良久,波澜不惊道:“静水堂归段叔叔全权代理,一切按帮里的规矩来,我没意见。”
    “是。”
    江九歌早上因楚君白而有点小雀跃的心此刻却因周沐旸而沉到谷底,谁能想到跟在自己身后六七年的小太妹,竟然藏着那么多事,这么多年她竟只字未提。
    江九歌总觉得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刁蛮丫头,原来刁蛮是真的刁蛮,没心没肺却是装的,她心眼可不是一般的多,否则也不会揣着劣迹斑斑的过往走到今天。
    难怪她在去自首那天一个劲儿的问自己会不会因为她的过往而嫌弃她,她眼里仿佛有千言万语,可她到底一个字也不肯说,对了,那天她还说了什么?她还说——嘶,江九歌莫名烦躁。
    江九歌当然不可能嫌弃她,哪怕到现在她也没有半点嫌弃她的想法,可是有些违背原则性的事恕她不能接受,泥泞里倾轧太久的人,挑战原则,泯灭人性,又如何能原谅?
    所以江九歌并不反对段锋不再接受周沐旸的决策。
    “对了。”江九歌转过头跑错片场似的道,“十四东君是我的人,怎么跟段叔叔走这么近?”
    这是毛病,这绝对是毛病,江九歌心情十分不爽的时候就喜欢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啊?”长矢惶恐道,“段经理虽是帮派负责人,但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也算……算‘太子党’的吧!”
    “啧!”江九歌噘了噘嘴,“好了,你下去,我开玩笑的,这话别在段叔叔面前提。”
    “是是是。”长矢同手同脚的离开,有点hold不住江九歌猝不及防的“冷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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