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然有些窘迫的推开他,身子一歪差点直接栽倒地上。然而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顾安然没有栽倒在地上,却栽倒在了沈墨寒的怀抱里。
后面的印象有些模糊,只记得沈墨寒扶着她上了楼,她自己的身体烫得跟烧起来了似的,沈墨寒的身体也很烫,但是他的碰触却有种出奇的降温效果,让她忍不住想要更多。
模模糊糊记得沈墨寒细细密密的吻她,炙热而深情,缠绵而眷恋,一遍遍含糊不清的吟语“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她当时估计是出现幻觉了,竟然分不清和她纠缠在一起的究竟是叶司承还是沈墨寒,她觉得应该是叶司承,因为她不可能和沈墨寒有那么亲密的行为,绝对不会。
然后她回应了他,他仿佛受到了鼓励吻得更深,两人紧紧相拥,直到筋疲力尽……
顾安然醒来的时候是被惊讶的尖叫吵醒的,然后是谁的哭声,然后有谁摔门而出。
顾安然睁开眼的时候只看到满屋子的狼藉,衣服的碎片扔得地上到处都是,床上更是惨不忍睹,而她抱着被子睡在客厅,身上,一丝不挂。
这是什么情况?
顾安然努力回忆,却只能回忆起前面那些东西,她和谁发生了?叶司承还是沈墨寒?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仍在千山花园,叶家的别墅里。
窗外夕阳斜照,透过窗子能够看到叶家精心修剪一望无际的草坪,怎么觉得有种过了好几生好几世的感觉。
房间的门是紧紧关着的,外面有嘈杂的说话声,分不清谁是谁的,但可以肯定没有叶司承的,叶司承去哪里了?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女佣拿着一整套新衣服进来,眼也不抬一下的说:“请小姐更衣。”说完便退了出去。
“请问……”话到嘴边却不知道后面要问些什么,顾安然转口道,“谢谢。”
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很糟糕的念头,不会的,她明明没有醉得,她一直很清醒的,那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即使发生也只可能是跟叶司承。
顾安然抱着膝盖坐了一会儿,慢慢穿上衣服,洗漱了一下,打开门的一瞬间,她看到了太多种面孔,鄙夷的,唾弃的,探究的,冷漠的,惊讶的,只有一个人的表情是面带笑容的,虽然笑的有些勉强。
那个人是沈墨寒。
顾安然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抬头看了一下,没有叶司承,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饿不饿,先吃点东西吧。”沈墨寒的声音很柔和,也很好听。
顾安然看了看他,说不出心里究竟什么滋味,如果真的是和他……不会的,她告诉自己。
叶司承的父母和爷爷严肃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沙发上还坐着哭哭啼啼的江晓静,当顾安然看到这情形时,那一屋子的狼藉究竟发生了什么已经不言而喻,她几乎失去了走下楼的勇气,
她不敢看叶司承的眼睛,她记得几个小时前他还亲密的拉着她的手,为她套上戒指,柔声说:“这样,你就是我的了。”他说:“今天我要和顾安然订婚。”
江晓静一见到顾安然就歇斯底里的吼:“你个贱人,你个狐狸精,你勾引沈墨寒,你不要脸。”
顾安然闭上眼睛,再睁开,扭头问沈墨寒:“我们?”
他沉默了很久,点头。他看到她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将拳头握得更紧。
顾安然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这样的她还有没有资格和叶司承在一起?这会不会成为她和叶司承感情上的定时炸弹?
她感到叶司承灼灼的目光,但是她不敢抬头,她怕看到他失望心痛的样子,顾安然握着拳头,嘴唇被她咬得发白。
“抱歉……”顾安然说。
顾安然才说了两个字,老爷子叶中正就发话了:“叶司承,她就是你的未婚妻?”这句话顾安然怎么听怎么觉得讽刺。
叶司承的妈妈张秀兰说,“够能耐啊,我以为在电视上看到的仅仅是绯闻,听说打架的本事也不小。”
顾安然深呼吸,原来他们都看到那档节目了,而且他们把她的底细查的很清,是一开始就不同意她和叶司承在一起吧,那自己的身世他们是否知道呢?
“你父亲……”
“叶老总,”顾安然沉静的打断叶中正,平静的冷淡,“您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再卑微的人都是有底线的,顾安然无法忍受别人拿自己的父亲做文章,正无法忍受说自己的父亲是个畏罪自杀的犯罪分子。
她的这种态度近乎无礼了,在坐的除了叶司承和欧元沈墨寒都是侧目而视,她快被目光杀死了。
叶中正淡淡笑了笑:“丫头,很抱歉,你和叶司承的婚事我不能赞同。”
顾安然沉默了很久,淡淡的问:“叶总的意思呢?”问出这样的话顾安然自己也愣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已经没有勇气再要求或者恳求叶司承爱她,她应该转身跑掉免得再在这里丢人现眼,原来她竟然那么在意叶司承的想法,可是她不能再纠缠叶司承,那样会给叶司承的名誉和生意带来损失,越是名人越经不起诟病。
没等叶司承回答,顾安然转口道:“我和叶总并没有什么婚约,我和他之间只不过是单纯的契约关系,他需要我假扮女友,我需要钱,完全是利益交易,就这样。”
老爷子的表情有些古怪,挑着眉看叶司承:“哦?是这样啊,你不爱他?”
顾安然说:“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他。
“顾安然!”叶司承的低吼带着隐忍的怒气,“不要乱说。”
顾安然抬头看他,他眸子亮的如黑宝石,眼中有太多复杂的信息,但是她只看懂了疼惜和爱恋,心里学家说,人会自动选择接受自己喜欢的信息,所以她看到的是疼惜和爱恋。
心,痛到无法呼吸。
叶司承的脸色很不好,他有些焦急的说:“安然,不要说气话,不要把错误全归到自己头上。”
顾安然看着他冷峻的脸庞,心,在滴血,即使发生了这么不堪的事情,叶司承仍然劝她不要把错误全归到自己头上,他没有关心自己的声誉,没有关心自己是否受伤,却在关心她不要太自责,她怎么可以让他为难,她怎么可以伤害他,她还有什么资格嫁给他。
她握着拳头,指甲狠狠掐着自己的手心,手心再痛也不及她心痛得万分之一,她说:“抱歉,我骗了你叶司承。”顾安然很少喊他的名字的,她喊他名字的时候说明她在非常严肃非常认真非常坚决的下决心做某件事。
叶司承有些失态的盯着她,声音暗哑低沉:“你说过我对你来说很重要。”
“因为我要利用你。”
“你说过让我等你。”
“因为你永远也等不到那一天。”
叶司承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瞬也不瞬的凝视着她,仿佛要将她吃了。
顾安然说:“问完了吗?我可以走了吗?”再等下去她要坚持不住了,她快要崩溃了。
叶司承快步追上去,猛得抓住她的手腕,带着冷冽的怒气:“安然,你在说气话?!”
“没有!”
“有,你在自暴自弃!顾安然,你就这么给我判了死刑?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想法?”
顾安然转身看着他璀璨的眸子:“叶司承,你会找到比我更好得女孩,我,不值得!”
叶司承牙齿咬得嘎嘣想,“顾安然,”他抓住她的胳膊,“值不值得我说了算,你在害怕?”
顾安然抬头,静静凝视着他美丽的眼睛。
叶司承真的太了解她了,那些痛彻心扉的纠结仿佛他能切身体会一样。
他总能一语道破她的小心思,他总能看穿她的想法,他总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他从来没有强迫过她,他是她生活中的阳光,可是这次……
顾安然说:“叶司承,我们结束吧。”
叶司承,我们结束吧。这句话像利刀一样刺破了叶司承的胸膛也刺穿了顾安然自己的胸膛,爱情终究是把双刃剑,伤害别人的同时也伤害了自己。
张秀兰毫不掩饰自己对顾安然的厌恶,冷冰冰的打量着她。
舞会虽然已经结束,但和叶司承家人关系比较好的几个朋友和重要亲戚都在,他们看着顾安然的态度就像在看杀人犯,鄙夷而愤恨。
叶司承握着顾安然的力道大的仿佛要将她捏碎。
伊茜跑过来抱住叶司承握着顾安然手腕的那只胳膊,气鼓鼓的说:“司承哥哥,你放开她吧,她是没有心的。”
这句话几乎说出了所有在场人员的心声,没有谁不对顾安然怒目而视的。
顾安然冷冷的瞥了伊茜一眼,忽然抽手“啪”得一声狠狠扇在伊茜的脸上,伊茜的脸颊顿时就红了。
伊茜吃惊的捂着脸颊,反应了三秒才呜呜的哭了出来:“你干什么打我,司承哥哥!”
顾安然冷笑:“不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那我就告诉你吧,因为你太没教养了,私下里给人下药,你敢说你没有吗?”
伊茜“哇”得就哭了起来,边哭边喊“我什么都没做,你凭什么污蔑我?”
江晓静一看好朋友被打了,愤怒的冲过来举手就打顾安然,却被叶司承紧紧握在空中。
叶司承冷冽的目光仿佛来自地狱的死神:“我的女朋友还轮不到你教训!”
江晓静尖利的哭喊着:“你还把她当你女朋友?你知不知道她干了多么肮脏的事,你……”
“啪”清脆响亮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江晓静踉跄了一下捂住脸站定,狠狠的看着扇她巴掌的人,沈墨寒。
“你!你打我?!”
沈墨寒残忍冷酷的说:“你给顾安然吃的是解酒药吗?”
显然昨天他和顾安然都被下了药了,或者一开始江晓静和伊茜的目标都只是顾安然而已,随便找个男的把她干了就行,只不过阴差阳错的他喝了药酒,她吃了药丸。
江晓静脸上带着浓浓的恨意,眼泪流个不停:“她把你当成不共戴天的仇人,你呢,你整天担心她,怕她累,怕她不高兴,怕她生病,怕她孤独,你究竟欠了她什么!我呢,你又怎么回报我的!况且我还有了……我还有了……”
她咬着牙没有说下去她究竟有了什么,脸色惨白惨白,嘴唇不停颤抖。
顾安然没有力气再看下去这场闹剧了,颓然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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