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客的青春日记》第171章 情字难写，需以血墨（七）

    “少主，昨夜休息可好？”白夜从窗户中探出脑袋问。
    “托你的福，很好。”王道朝着白夜翻了下白眼，也不问她是怎么能从三楼的窗户探出脑袋来的。
    “这样么？”白夜翻了进来，趴到床上一闻，斜着眼看他说“有女人的香味。”
    “莫非……少主昨晚是睡在地上的？”白夜打趣道。
    “没有，我在床上睡的，她也是在床上睡的！”王道没好气地瞪了白夜一眼道“我现在身上还有女人的香味呢！你要不要过来闻闻？”
    “啧啧，这么说少主果然是用心不良啊。”白夜大大方方地坐在床上，双手抱胸道“我就说嘛，少主怎么可能仅仅因为恻隐之心就花三百万去帮一个陌生人。”
    “你爱咋想就咋想吧。”王道摆了摆手说“反正你昨天一直都在窗外听着，对吧？”
    白夜一挑眉，心说王道怎么知道的，以自己的身手应该不会被他发现才对。
    “别这样看着我，我是猜的，你衣服上的露水早就暴露你了。”王道指了指白夜身上的黑色紧身衣说道。
    白夜看了看自己身上，果然有几滴露水，想来是因为紧身衣防水的设计，露水没被布料吸收，所以才留在了衣服上。
    “对了，昨晚……我没说错什么话吧？”王道盯着白夜的眼睛，眼中透着一丝紧张他现在才想起来昨晚白夜在门口叮嘱的话，也不知道昨晚喝醉酒后，他有没有说漏嘴什么话。
    “昨晚？没有啊。”白夜故作惊讶道“少主昨晚霸气的很啊，连雷恩那个老胖子都被您吓怂了，每句话都说的很漂亮，哪有说错什么话。”
    “我不是说这个！”王道气急败坏的挥手说：“我是说……我是说……那个叫艾德琳的小姑娘，我跟她有没有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白夜这才冷下脸来低声说“少主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抱歉。”王道深吸了口气，摸着自己略有些胀痛的脑袋说“我昨天晚上喝多了。”
    “是嘛。”白夜眯起了眼睛“少主，我之前应该提醒过您，现在您的一举一动都会得到很多人的关注，特别是您的个人信息。包括您的朋友，您的往事，这些都不该让普通人知道，您那样做是害了他们，也会害了您的朋友！”
    “我知道，我知道，抱歉。”王道摆了摆手问道“那我昨晚到底说了什么？”
    “少主所喜欢的那个女孩……是叫雪莉，对吧？”白夜轻声说。
    王道的瞳孔就是一缩。
    “看来少主很在乎她？”
    “是。”王道用着嘶哑的嗓音答道。
    “那……少主应该明白自己昨天晚上的行为是多愚蠢了吧？”白夜幽幽道。
    “抱歉，我以后会注意的。”王道低头乖乖认错。
    “少主不必自责，大错尚未酿成，那个女孩还没离开这呢，要不要我帮您……”白夜双指并拢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一划。
    “不要！”王道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对着白夜大吼。
    白夜似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疯狂吓了一跳，但很快缓过神来说“那少主是不在乎普拉多科小姐的安危了，对吗？”
    “不，不是！”王道急忙摇头。
    “既然不是，少主就让我去处理掉那个叫艾德琳的女孩吧，她和您不过只有一面之缘，而普拉多科小姐却是您喜欢的人。”白夜说到这顿了顿，然后看着他的眼角问道“在这两者之间做选择应该不困难吧？”
    王道低着头没有说话，白夜说得没错，雪莉和自己的关系是比艾德琳要好，而且雪莉和自己相处的时间比艾德琳要多得多，如果让他选择跟谁在一起他会毫不犹豫选择雪莉，可现在这个选择题是选谁死啊！
    那个女孩，那个女孩……她刚刚还在笑着跟自己说谢谢啊，她刚刚还在说祝自己幸福，还在说他是个好人呐！
    现在呢？难道就让他现在去告诉白夜说“啊！抱歉，因为我昨天喝了点酒，不小心把我女朋友名字泄露出去了，为了我女朋友的安全，把她做掉吧。”这种话，太过无耻，王道说不出口。
    过了约有十分钟，白夜又问“少主还没选好吗？”
    “白夜，我求你，算是我求你了，有没有别得办法，比如消除记忆的仪器什么的……”王道的语气近乎是哀求了。
    “少主以为这是拍电影？”白夜冷笑“还消除记忆？”
    “我知道这要求很过分，但是白夜，艾德琳她真的是个很可怜的人，她明天就要回家和自己家人团聚了，所以……”
    “既然少主这么说也不是没有折中的办法。”白夜话锋一转，似乎已经稍稍松口。
    “什么办法？”王道略微有些惊喜。
    “除了死人会保密外，我所能想到的就只有植物人了，既可保命又可保密。”她眼神冷漠，面无表情，她看了王道一眼问道：“这个办法，如何？”
    王道顿时震惊了，他看着白夜那冷若冰霜的脸，满是不可置信，她刚刚在说什么？这还是一个仅有十九岁女孩该说出的话吗？
    “当然，少主也可以当白夜没说，白夜只是想提醒您一下”白夜说到这不由得加重的语气“因为您的选择而造成的后果无论是好是坏都要由您一律承担，您要考虑清楚。”
    “我....一律承担.....”王道低声重复着白夜的话，师父的教导又一次在耳边浮现：身为领袖的你，只需要承担你所造成的后果好了。
    承担后果么？王道这时才明白师父的苦衷，自己现在仅仅面对的还是一个人的生死，就变得如此难以抉择，那师父呢？他当年又是面对着怎样选择呢？
    “白夜，你看那个艾德琳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或许……”“少主是想说或许那些人不会盯上那个叫艾德琳的女孩，对不对？”白夜依旧冷笑说“还是您真的以为他们就算知道了普拉多科小姐的名字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少主，您要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在那头狼差点杀死那个女孩的时候，除了您还有谁在可怜那个女孩？没有吧？”白夜的脸上带着说不出的嘲讽，她仰头用着含讽带刺的声音道“您知道坐在看台上的那都是些什么人吗？他们有些是毒品贩子，有些是军火商，甚至有的还是中东的军阀，至于昨晚跟您竞价的雷恩.....他倒是个做正经生意的人，不过他最喜欢干的事是从东南亚买几个女童......”
    白夜说到这便不再说下去了，她看着王道的眼睛缓缓说道：“少主，能进不法城的就没有一个好人啊，他们都是些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人，这些人没有顾忌，也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怜悯。这座城堡叫不法城啊，恶魔居住的不法城啊，他们是恶魔，您是在期待着恶魔的慈悲吗？”
    “都是.....恶魔.....”王道低声重复。
    “是的，包括我。”白夜补充道。
    “你！？”
    “准确的说是我们，制裁者。”白夜看着王道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少主，我们是制裁魔鬼的人，所以我们要更狠，更无情，上帝之所以只能对凡人发号施令，是因为他会怜悯，会宽恕，是好人。而我们不同啊，少主，我们是要制裁这群恶魔的存在，所以我们要比他们更坏，更狠，更无情！他们才会怕我们，才会畏惧我们，才能听我们的话。”
    “我们不需要像上帝感化世人一样，派出耶稣去传教，我所要做的就是握紧手中的刀刃，谁不听话就把刀挥向谁，仅此而已，所以我们是更坏的人。”
    “是，少主，您做得很好，您觉得那个女孩可怜，那没错，我觉得也没错，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个女孩被昨晚认出您身份的人抓到了，她会被人怎样的逼问您想过吗？”白夜继续说：“还有普拉多科小姐，她的身份如果被泄露出去了，那些人又会用什么办法来对付她，您又想过吗？您或许觉得我残忍无情，但我依旧建议您如此选择，因为主人说过当你遇到难以做决定的选择时，那就去选择造成后果最轻的那个就行了，所谓两者相害取其轻就是这个道理，这或许不合情，但很合理。”
    “合理么.....”王道身体微微颤抖，只觉鼻尖冷汗直流。
    “话我已经说到了，白夜的职责已尽，下面就全凭少主定夺了。”她朝着王道弯腰行了一礼，退到一边等着他的决定。
    王道无力地坐下，他摊在沙发上低声呢喃道。“可她刚刚还说……我是个好人啊。”
    “可我们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啊”白夜低声感叹“少主您知道的。”
    “是啊，我早就明白的，我本来就不该做什么好人啊，真是糟透了！”他忽然疯狂了起来，用着拳头使劲打着自己的脑袋说“还非得逞什么英雄，真是差劲死了。”
    “少主，您……”白夜不无担忧地看着王道，她觉得自己这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也是啊，要一个十七岁的孩子来做这种决定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不会被逼疯吧？看着王道那疯狂的样子，白夜不由得有些担心，可就在此时，他忽然站了起来。
    “我知道了白夜，这是我的错误，是我不好，所以这个责任该由我负，这罪！也该让我来背！”他看着白夜的眼睛朗声说“去做吧！白夜，我不想因为自己的错误而连累更多人了。”
    “少主决定了？”白夜虽然惊讶他为何能如此转变过心态，但依旧冷着脸问道。
    “我刚才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明白了。”白夜弯腰行礼就要离开，却被王道叫住。
    “等等。”
    “少主还有事？”白夜站住了，也不回头。
    “那个女孩。”王道的声音还带有一丝颤抖“我是说那个叫艾德琳的女孩，他除了父亲还有什么别的亲人。”
    白夜似乎早有准备，头也没抬随口答道“已经没有了，她的父亲自从欠债后，母亲就改嫁了，现在她只有她父亲一个亲人了。”
    王道顿时愣住了。
    等了五分钟王道还没说话，她说了句便要走“少主，如果没有别得事情白夜就先走了。”
    “我知道了”王道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只是在白夜出门时他突然用着嘶哑的声音问“对了白夜，这里中午管饭吧。”
    白夜这才回过头来，用着不解的眼神看着他。
    他笑笑解释说“我想在这多呆会儿，一个人。”
    白夜沉默半晌，点头说“明白了，十个小时之内除了送饭的厨子，这里不会进来任何人。”
    “谢谢你，白夜。”
    白夜轻轻点头，便离开了这座房间，临走时她看了眼王道，只觉得他两眼无神像是只断了线的木偶。
    “少主。”她忍不住叫了他一句。
    “白夜你还没走啊，有事？”王道回头笑着和白夜说话，心情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刚才那件事的影响。
    “没什么事，我还怕少主您会想不开呢。”
    “那你可以放心了，三楼可摔不死人。”王道这笑话把两人都逗笑了，临走时白夜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说“对了少主，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
    “什么好消息？”王道楞了一下，下意识问道。“是关于普拉多科小姐的，昨天晚上主人发短信告诉我说。您如果有什么想对普拉多科小姐说的话，可以把想说的写在信上，然后把信交给我，到时候制裁者会帮忙把信送到她手上的。”她笑笑说“您放心，保密工作我们会做好的，世界上还没有什么人能跟踪制裁者。”
    “我知道了，谢谢你。”他笑了笑，似乎很是开心。
    “那您好好休息，晚上我会来接您的。”白夜说完就离开了，只留下王道一个人，
    王道依旧是笑，只是嘴角的那抹笑容更像是苦笑，他觉得这辈子自己都无法面对那个深红色眼睛的女孩了，她要是知道自己为了她的安危而牺牲了另一个女孩的生命，她会开心吗？
    大概不会吧，王道躺在沙发上慢慢闭上了眼，或许.....雪莉还是当初那个雪莉，而王道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王道了。
    白夜站在门口看着他那副伤心的样子，无声地关上了门，掏出手机在早已打好的短信上点了发送，随即偷偷离去。
    “终于决定了吗？”希诺看着手机上发来的短信嘴角挑起了一个微妙的弧线。
    “主人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布莱克先生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高兴被我捡来的小狮子终于长大了。”迎着清晨的凉风，希诺忽得有丝说不出的畅快。
    “狮子？主人还遇到过狮子？捡来当宠物了？”布莱克有些不解。
    “是啊，而且是在一个叫长安的地方捡来的……狮子。”希诺笑着说道，那笑容中略有深意，只是布莱克不懂。
    希诺也只自己是对牛弹琴，便挥手说：“算了，不提这些事啦，我叫你做的那件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
    “信已经送到了，时间定在下个月十七号。”布莱克先生弯腰恭敬答道。
    “下个月十七号？是个好日子。”希诺看了看天笑笑说“只是不知道那天会不会下雪？”
    “下雪？主人喜欢看雪吗？”布莱克先生更迷糊了，下个月可是五月份啊，五月份怎么可能下雪啊。
    “一般般吧，只是觉得那天如果下雪的话会更应景些。”希诺仰头说了句意义不明的话，便看了眼布莱克问道“对了，你那里有没有多余的人手，最好是在纽约的。”
    “我们在纽约的分部有三十多个人，现在都已不同的身份在纽约市活动，主人是有什么命令吗？”布莱克立即绷紧了身体，像是随时准备出征的战士。
    “没什么命令，只是听说普拉多科家有位小公主似乎不太喜欢出门，而且很喜欢玩游戏？”
    “啊？”布莱克顿时呆住了，普拉多科家族他倒是听说过，只是主人怎么关注到这上面去了？一个小女孩儿而已，难道……布莱克摇了摇头，他可不觉得主人会对一个小丫头感兴趣。
    “是这样的，我有些话想对她说，不知道你那边方不方便帮我转交些信，记住要隐秘。”希诺郑重说道。
    见希诺如此郑重，布莱克不由得直起了身子，他弯下腰恭敬道“您就是想把那封信放在总统的办公室，制裁者也能做到。”
    “这样啊，那么我这学生的情书就要靠你们了。”希诺闻言顿时哈哈一笑拍着布莱克的肩膀说“真是麻烦纽约的兄弟了，不过可怜天下父母心不是，我这师父也是....诶。”
    “您说的是.....”布莱克先生微微抽搐着嘴角，被人称为暗夜死神的制裁者居然要去帮忙送情书，还能有比这更操蛋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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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小姐回来了。”刚刚开完会的林恩，就被管家拦下，轻声在耳边道。
    “回来了？”林恩顿时一惊说“她不应该还在上学吗？怎么回来了？”
    管家摇了摇头给林恩一个无奈的眼神，他顿时明白了，他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虽然一向沉默寡言，但性格却是格外的倔强，她不想说的事谁也逼不了她，就是林恩也一样。
    林恩沉吟了一会儿问“她现在在哪？”
    “刚刚还在家的，不过没一会儿就出去了。”
    “出去了？她走之前说了什么？”他顿时皱起了眉头，他清楚自己这个女儿的品性，她平时可是很少出门的，除非是有什么重要的宴会必须要她出席，不然她通常都是宅在家打游戏。
    “没有……”管家刚说出口连忙又改口道“哦，是有的，小姐好像是问我离家最近的花店在哪。”
    “花店？”林恩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这样啊，我明白了。”
    “夫人呢？她知道这件事吗？”林恩似乎是想起什么事情，回头又问。
    “没有，夫人现在正在逛街，还不知道小姐回来的事，您看要不要……”
    “不用了。”林恩摆手道“以后就要天天见了，不差这点时间。”
    “您是说……”管家不由得一挑眉，难道那件事情董事长已经决定了？
    “她的选择我已经知道了，不然她决计不会回来的。”林恩将钥匙交给管家说“帮我准备车吧，正好去看看家族那位老臣。”
    “明白了。”管家躬身行礼快步离去。
    纽约特种医院
    “你是病人家属？”护士看着面前的女孩问。
    “我来看看我爷爷。”雪莉抱着一束花，孤零零的站在那，像是只洋娃娃，护士的心不由得一动便松口道“这样吗？那好，不过病人的身体还很虚弱，最好不要让他多说话。”
    “是，我知道的，我就看他一小会儿。”雪莉忙点头道。
    “那好，跟我来吧。”护士领着雪莉走到一处病房说“就是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