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红知道了。”苏牧松开穆子彤的手,转而用力搂了搂她的肩膀,“子彤,开弓没有回头箭,若非修炼明玉心经,你又怎能如此快的进入炼魂后期?又怎能依旧青春如初?”
“可……可她若知道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无数白骨堆积的基础上,会怎么看我这个母亲?”穆子彤这些年来手段无情狠辣,唯有女儿,是她心中最后一块软肋。
“子彤,你可记得你修炼明玉心经的第一个鼎炉?”
穆子彤的呼吸一滞,陷入了回忆,幽幽道:“记得,是陈年,九红的父亲,那个……混蛋。”
“呵呵,在我消失的那段岁月中,他欺骗了你的感情,自是罪有应得,不过你杀他的时候,还是有几分感情在的吧?如今呢?”
沉默了半晌,穆子彤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苏牧道:“他在我心中,已是陌生人。阿牧,你我相恋于微末之际,此生道侣,唯你一人。”
苏牧嘴角弯出弧度,道:“子彤,我提起陈年,不是为了得你这句表白,而是需要让你知道,登仙之路,大道无情。”
穆子彤方欲反驳,却听得苏牧继续说道:“若有一天需要我为你赴死,请告诉我,我愿为你牺牲,随时。”
“苏郎……”穆子彤似有不舍,“罗家的人知道了你的秘密,又未能灭口,只怕以后你不能再以奇石老人的身份出现了。”
“不过是一个身份罢了,不再是奇石老人,可我还是老掌柜,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哎……”穆子彤一声叹息,眼波流转,变换了几种情绪,最终化作坚定,“既然孟知凡与罗家已经知晓了天香楼之事,邱良这张牌只怕也已经无用。那便唯有入相,入相之后,天下之大,何处不是容身之地。”
“子彤聪慧,阿牧早为你安排好了,等你入相,便为你引荐高人。”
……
这一夜,注定不能平静。
酉时六刻,一骑快马踏入了登州刺史府,府中行走的诸值夜官吏,纷纷低头行礼。
来人是专门调查登州炼尸案的钦差御史“三元案首”孟知凡,登州长史魏伦因清查去年税赋,还未下值,见是孟知凡来访,亲自出衙迎接。
“文刺史可在?知凡有要事与他相商。”孟知凡开门见山。
御史临登州,已有十余天,魏伦早就知道了孟知凡的存在,这是孟知凡第一次抵临刺史府,心知必有大事发生,忙道:“孟御史请稍后,文大人就在后院之中,只是不知是否安歇,不如我遣人相请,也避免尴尬。”
“如此甚好,我便在这刺史府厅堂等他。”登州的官场并非青羽社的势力范围,孟知凡也不好太过随便,找了张凳子,直接坐了下来。
“给御史上好茶!”魏伦一声清亮嗓音,随即唤来了衙役,安排前往后院通知刺史文峰。
不多时,一位身穿深绯色官府,腰系金带的官员,步履沉稳地走来,正是登州刺史文峰。文峰是二十年前的进士出身,久历官场,见到孟知凡便笑道:“这么晚的天,不知什么风将孟御史吹到我这里来?”
“文大人见谅,实是炼尸案主谋已经查清,正是天香楼。只是天香楼主功夫高深,本御史唯恐明日封查天香楼时,被天香楼主伤了自己弟兄,因此特来请刺史调动些许兵马衙役,一起参与明日围攻天香楼的行动。”孟知凡导出了自己的目的。
天香楼的名字果然让文峰与魏伦吃了一惊,道:“什么!天香楼……御史确认没有弄错?”
“确认无疑,莫非文大人不相信知凡所言?”孟知凡被质疑,声音冷了下来……
即便是孟知凡面色难看,登州刺史文峰依旧不慌不忙地道:“御史可有证据?”
“本御史之言,还不算证据么?”
“哈哈,这个自然算,只是天香楼乃是登州顶级势力,若是被冤枉,被激起了反意,只怕造成的影响,不论你我,可都担待不起啊。孟御史,你说是么?”文峰笑容满面,可言语间的推脱之意,却是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孟知凡皱了皱眉,道:“那文大人的意思是?”
“之前群豪拜访一剑阁查出甄琦炼尸案的事情,孟御史应该知道吧?孟御史出身太华宗,相信号召几十上百个武林群雄不成问题。不若效仿一剑阁之事,等孟御史带来了确凿证据,届时哪怕天香楼有通天的本事,本官也定然派兵围剿天香楼,如何?”
文峰的意思很明确,即使孟知凡以御史身份要求,今日也是不可能下令派兵,给出的理由冠冕堂皇,便是证据不足,怕激起民变。
孟知凡心中微动,看来这登州炼尸案的背后,名堂不止一星半点。
深深地看了一眼文峰与魏伦,只见文峰微笑等待回复,魏伦则是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一副绝不参与争锋的样子,孟知凡遂呵呵轻笑道:“既是文大人想清楚了,知凡也不勉强,待来日再会,告辞。”
“那就祝孟御史早日找到证据了。”文峰拱手。
待孟知凡离开刺史府后,登州长史魏伦心有余悸地对文峰道:“文大人,这孟知凡可是孟尚书的爱子,就这样……没问题么?”
“有什么问题?担心激起民变这理由还不够么?”文峰一声冷笑,“青羽社虽强,但也管不到本官的头上来。”
魏伦暗暗苦笑,这可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文峰的座师是五姓七望之一荥阳郑氏的郑江,郑江身为正三品的礼部右侍郎,自然可以护住文峰,而自己这个背景普通的小辈,陷入这等漩涡,可就麻烦了。
略一思忖,魏伦又劝道:“孟知凡心高气傲,若非有了足够的把握,一举成事,绝不会轻易来州府调兵,文大人还是再考虑考虑?”
“仁杰(魏伦字)啊,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吧,这天香楼背后也不知牵扯到了什么,亦有大人物来了暗示,让我们静观其变便是。”文峰透露出了一些他拒绝派兵的真正原因,以安魏伦之心。
“啊?一介青楼商贩竟然……”魏伦吃了一惊。
文峰点了点头,神秘兮兮地一笑,转身回了后院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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