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与其说是在与对面的维多兰打招呼,还不如说是讽刺旁边正扮演着“他”的某个不良色棍。
不过众目睽睽之下,杜兰还是给老友留了点面子——要知道最开始,他还打算说“克虏伯爷爷”呢!毕竟以大陆上十六七岁就娶妻生子的风气来说,五十三岁抱孙子,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你想见西斯连科,这没有问题。”杜兰并没有依照计划,直接替克虏伯介绍,而是在座位上略微倾了倾身子,一脸严肃地盘问道,“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知道,到底是什么理由,让你来找这位先生的呢?”
这,当然是在变相地问对方,来找他有什么事了。
就算是碍着老友和诸位同僚的兴致,不能表露身份,但杜兰依然希望能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维多兰心里,这原因恰恰是不能说的。
——到现在,她还以为那两个人,是某包派入浮冰港高层的卧底呢!
于是杜兰的这句问话,便得了一个让人翻白眼的答案:“这是众神的旨意。”
“撒谎!”先前就反对这次见面的人,终于忍不住跳出来了,其中最为激烈的,是站在前排的乌尔乔拉·盖普士——就像杜兰一直站在老友克虏伯身后,替他出谋划策一样;这位名字有些晦气的麻脸男人,也是史提夫·昆腾的坚定支持者。
之所以说他名字晦气,盖因其年轻时曾有一位占卜艺人(注意不是预言师)给他算命,说叫这个名字的人,注定会一生哭泣,结果没过几年,这家伙就倒霉地染上了麻风病。
人们都以为这下子他死定了,谁知道这家伙的生命力,就像某些覆着甲壳的昆虫一般——在修道院住了半年后,他居然愣是保住了小命,只是原本油光水滑的脸,换成了令人触目惊心的斑疹与硬块;眉毛也秃了,远远望去,就好像覆了张面具似的。唯有鼻翼两侧的皮肤还算是完好,于是“面具”之上,便留下了两道清晰的泪痕。
“哭泣的”乌尔乔拉,这下子算是名副其实了。
本来像他这样的情况,就算治好了,也甭想再捞到一官半职;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每天“站班”,尽对着一张能把人吓哭的脸,那绝对会做恶梦。
好在有史提夫·昆腾赏识他,愣是利用其自身的影响力,上下打点,保住了乌尔乔拉的官职,并最终,为他在议事大厅中谋求了一席之地。
从那个时候开始,乌尔乔拉便就坚定地站在了史提夫一方——一来有着报恩的心思,二来乌尔乔拉自己也很清楚,满屋子人,恐怕没一个待见他的,若失了身为五老星之一的史提夫保护,他乌尔乔拉其实什么都不是。
作为史提夫·昆腾的盟友和得利手下,乌尔乔拉其实很简单,不外乎两个“凡是”:凡是昆腾大人表示支持的,他要坚决拥护;凡是大人想要反对的,他乌尔乔拉,就得第一个跳出来冲锋陷阵。
而史提夫与某人不合,在这间屋子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是以那两个“凡是”凡是及到克虏伯的,那就要完全反过来。
即使大人不在,凭他一个人的分量,根本奈何不了与昆腾同为五老星之一的克虏伯,但能恶心恶心他也好。
从这里不难看出,“丑男”与“帅哥”绝不是同一国的,多年的怨念,早已经根深蒂固,让他们断没有走到一起的可能;更何况鉴于其自身的经历,乌尔乔拉对一切装神弄鬼的人,都没有什么好感。
“借着神灵的名义行骗,是很重的罪行知道吗?”他跨前一步,戟指着那个比克虏伯当年还要帅上几分的少女,大声呵斥道。
其实在信仰自由的浮冰港,并没有“渎神”这么一说,就算你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数尽了众神的十八代神祖宗,也没有哪条法律会找你的麻烦——当然了,当时若正好有信徒路过的话,那又另当别论。
而行骗不同。至少近些年,身为法务署长官的乌尔乔拉,没少将那行当的从业者,送上绞架或者浮冰港周边的盐场;包括那个赐予了他“哭泣者”称号的占卜艺人。
——他自己哭,当然见不得别人笑。
骤然见到这么一张比鬼还恐怖的脸,正用狰狞的表情说着威胁的话,就算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也会觉得紧张吧?维多兰自然也不例外。但是,这个女孩与众不同之处,就在于除了有着充满矛盾魅力的外表外,还长了一颗泼天的胆子!
“我没有!”虽然面上的表情有些仓惶,但她的语气,仍是一如既往的坚定,“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盖普士先生!”坐在桌案后面的杜兰,忽然出声道,“这算是一个指控吗?如果是的话,希望您能够出示证据……这一点,我想身为司法官的您,应该很清楚才对。”作为两个阵营中的老对手,杜兰显然见不得乌尔乔拉嚣张,这就跟电影中两个社团开片一样,老大对老大,手下的,当然是找对方小弟了——“白纸扇”杠上“双花红棍”,也算是相得益彰。
问题是他现在扮演的,是老大的角色,因此这番话由他说出来,就有些小家子气了。“喂,伙计!”克虏伯也有些不满,他凑到杜兰耳边,压低了声音说, “你抢了我的词儿……别忘了我才是杜兰,西斯连科!”
“证据当然有,我的‘克虏伯’大人!您马上就会见到。”露了一个讽刺的冷笑,乌尔乔拉自信满满地走到维多兰跟前,上下打量着这个仿佛石头坑里蹦出来的“圣女”。
——其实“圣女”这种事,本就跟网上晒照片的美女帅哥一样,大家认为你是,那你就是了,哪还有什么证据。之所以乌尔乔拉敢放话,不过是因为在他眼里,对方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姑娘,用不了三两句,她就会自己露出马脚来。
“那么……阿瓦隆小姐是吗?”在维多兰进门时,当然是要唱名的,也难为本对她不屑一顾的乌尔乔拉还能记得,“请问,您是贵族吗?”
“不是。”
于是乌尔乔拉又问:“那么,您是某个修女院的修女?”
“……也不是。”虽然维多兰在修女开办的学校中长大,但并不等于她就有修女的资格,毕竟这修女也是要凭票上岗的,可不是什么人,随随便便往头上裹块黑布就得。
“非常好!”乌尔乔拉满意的点点头。转过身来朝着众官员,道,“接下来的第三个问题,问得可就是在场的诸位了……请问有谁在这之前,听闻过‘维多兰·列·阿瓦隆’这个名字?”
很明显,没有。
这下子乌尔乔拉抖起来了:“想必,各位也看明白了吧?……这个女人!”他猛回身指向维多兰,“她既不是贵族,也不是虔诚的修女,更没有相应的名望。试问众神的旨意,怎么会挑这么个……一无是处的女人来传达?如果只是找西斯连科先生的话,我想在场的任何一位,都比眼前的这个女人更加合适,毕竟我们当中,既不乏虔诚的信徒,亦不乏的谨守道德的典范……”
其实他这话中,还是有陷阱的,如果对方敢顺着他的话头,说出“虔诚的不一定正直,正直的不一定善良”之类说辞,基本上就跟她在地道里那一声“孙子们”没啥区别了。
反正都是群嘲。
到那时,就算克虏伯想保她,恐怕也保不住了;毕竟任何时候,犯了众怒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但你不出声辩驳又不行,因为那样,就坐实了“骗子”的罪名,同样也没有好果子吃。
而且乌尔乔拉设好了套,又怎么可能只在一边看着。“……对此,您有什么解释吗?阿瓦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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