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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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了2013年2月份,终于找到了个机会,给杨打了电话,前面的说辞,无非寒暄,她提出了分手,我没有明白过来,愣在那里许久,我不明白,也不理解。为什么,直到后来看到一本手上写一对男女分手,男的问了为什么,女的回答,不曾牵手,何来放弃。我不知道她当时是怎么想的,退伍后等我再见到她时。我再也没有问出那句“为什么”因为已经不重要了,最苦的日子自己一个人度过,最寒冷的冬天里,一个人走在冰天雪地中的感觉,你跟从没见过雪的南方人讲,他们只能体谅,无法感同身受。也无法理解。
一转眼,接近考核,新兵的训练很不可靠,以至于很多人临近考核时,一个简单的三公里无法及格。汪圣涵就是其中一个,我的左下铺。平时少言寡语,但为人比较斯文,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厌恶。考核前的前一个晚上,班长把我们叫到跟前,不断地强调我们是一个整体,我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许久以后,“疯子”班长还是说出了他和其他班长商量的办法,就是“带跑”,很简单,每个班跑的快的,用包里的背包绳一头栓在自己腰间,另一头栓在无法达标的人腰间,为什么这么做,因为所有考核成绩不看第一名,只看最后一名。在部队班长的话就是天。无法改变,虽然我不是很愿意,但毕竟都在一个班,不能坐视不管。这个决定以至于后来让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考核当天天上的太阳很大,在家的时候夏天特别人,我却都还能接受,来到云南之后有一段时间我特别怕太阳,记得刚来的时候体检,那天的阳光特别刺眼,虽然是12月份,我们排着队轮流体检,那阳光,照在石灰刷过的白墙上,刺的我的眼无法睁开,整个人感觉像是在被强光手电照在脸上。特别难受。以至于后来只要看到外面是大晴天,我就怕出宿舍门。
考核的跑道已经用白线画好,医疗队也在旁边待命,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的考核不是徒手,还是负重,显然我们的装备还没有全部发下来,但负重却也有十几公斤,枪,手榴弹,被子,…这些东西挂在身上很难受,错综的背包绳在胸口交织而过,压得人喘不过气,光是从宿舍走到考核地点,身上就已经汗流浃背,不能用手擦汗,任凭汗水流过眼睛,嘴里,下巴,最后掉落地面或者衣服。汗水特别刺眼,因为里面的无机盐对视网膜伤害很大,是咸的,在流到我嘴里的那部分,我便感受到它的滋味。
随着一声哨音,三公里负重考核开始了。我尽量匀速前行,不是很快,但一直陪在汪圣涵旁边,我知道这才只是开始,路程接近三分之一左右,王圣涵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汪圣涵:“你们先走,我跑不动了!”
“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不能说不行”
汪圣涵:“真的跑不动了。别管我,你们先走。”
“现在距离还远,你再坚持一下,等剩下三分之一的路程我带你跑,”在我们的一再鼓励下,汪圣涵坚持到了两公里处,我看着汪圣涵,脸色发白,四肢无力,我知道他尽力了。我拿出准备好的背包绳一端栓在汪圣涵的腰间,一端夸过肩膀攥在手心,前半身开始往前使劲倾着跑。我以为我可以坚持到之后,以前没有尝试过,这是第一次。,老子的话又应验了:“自以为是,或以为非也。”我的坚持也就持续了200米,汪圣涵开始还跑,后来全凭绳子的拖拽力,我回过头时,汪圣涵的上半身是向后倾斜的,这一刻我我愤怒了。
“我帮你,你还这样!”
汪圣涵:“你走吧,放开我,不然你也不能及格。”
“滚”这是愤怒的咆哮,我没有再说一个字,因为说话需要力气。依旧手上攥紧绳子,向前跑,心里想“******,当什么兵,受这份罪。我也是贱,然后想起,从火车站蹬车来到部队下车时,两排老兵敲锣打鼓,热烈欢迎的场面,刚下车,不知道从那传来一句话,又是一群****呀,看着他们的笑,我感到很茫然。”
我的体力已经不支了,脸色开始发白,大脑缺氧,呼吸急促,眼睛不断的眨着,前面的人开始出现幻影。我知道每年的新兵训练都有死亡名额,再想起她跟我提分手的那通电话,无尽的绝望。我死的心都有了,,所谓生无可恋就是这种感觉吧、要死还差一点,“过度。”我的眼里已经没终点,深吸一口气,攥紧背包绳向前奔去,两边的人影向后退去,到了终点,我看了一眼太阳,今天的太阳真好,身体随之向后倒去。因为有被子垫着,感觉很舒服,闭上眼,感受着旁边的呼吸,战友跑过来给我喂了一只葡萄糖。就那么一点,还吐出了一半。意识开始恢复,我没有睁眼,太累了,双手摸索着衣服的扣子,衣服已经湿透,扣子很难解,我已经忘了是谁帮我解开的衣扣,卸下的背包。许久以后当我想起,觉得那或许就是死亡前的感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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