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情殇》第一章 心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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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名山谷，秀色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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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魔蛮说自己的魔神体练的不对，魔姿更是大为不解，她问：“哪里不对？我看不出孤弘的魔神体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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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蛮道：“可能因为孤弘本是人，所以依然保留了凡人的东西。你看不出他的魔神体有什么不对，可你应该看的出，他用魔神体的次数越多，性子也会越烈，手段也会更狠。他初来魔界时是什么样子？而如今又是什么样子？圣地将军不觉得他已经变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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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姿暗暗怔住，虽然她与孤弘的接触不如魔蛮多，可如今听魔蛮一说，她也立刻发觉孤弘确实变了。只是心中的疑问却不能因此而明白，她又道：“凡间乃六界底层，便是因为他们有你说的性子。孤弘他既然保留了凡人的劣根，有些改变也是正常，这和魔神体有什么联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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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蛮没有立刻回答，或者他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片刻后，他道：“六大体术实则就是冲破自身极限的一种术。若不纯熟，对自己的消耗会非常大，以至反噬其身。你道性子乃是烦人的劣根，可我也一直没想明白，为何练就魔神体却需要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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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他这么说，魔姿想起孤弘曾对自己说的，引发魔神体需要的是苦与痛！如此一来，魔姿更加确信孤弘当时没有骗自己。她不禁要问：“那你是如何练就魔神体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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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蛮沉吟半晌，道：“百年前，魔荒遭众神围困暗算，他死之后，我才第一次机缘巧合的现出魔神之体。可那之后，我却又不会用魔神之体了。几经波折，我发现只有当我想起魔荒之死，才能够再现出魔神之体。后来又过了很长时间，我才渐渐明白。原来，我生了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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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恨”，魔姿在心中默念这个字，她记起魔葵曾对自己说，这是凡间的一种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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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蛮又道：“于是我发现，原来引发魔神体，是需要这样一种凡间的东西的，仅仅依靠自身的力量是不行的。”他停了停，却又突然问：“圣地将军，你说我们魔，有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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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魔姿的语气很轻，也充满着疑惑，“魔王说没有，我也一直以为没有。凡人有心，如果把心挖出来，他们就死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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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蛮终于转回身来，微笑着道：“你若没有心，为何你会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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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姿窒住，她知道自己会笑，只是她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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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蛮又是笑了下，摇头道：“圣地将军，希望你听我一言。千万不要学我，去想魔葵的死，然后生了恨，再用它去练魔神之体。那只会害了你。实则你今日不问，我也永远都不会告诉魔界其他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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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姿虽然很想练就魔神之体，可她此时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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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蛮又转回身去，道：“或许有一天我想明白了，懂了。我会告诉你们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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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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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时过半，日头西垂。蓬莱派迷雾之外，魔将军寒绝见空中一女子滑空而过，入雾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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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蕾来至蓬莱派中，直接去寻茵茵。茵茵见上官蕾也来看自己了，大是高兴，虽然课业还未完，她还是按捺不住，直接起身跑了过去，欢唤出声：“姐姐！你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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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茵茵一下扑在上官蕾怀里，上官蕾抚了抚她的头发，虽然心中喜欢，却还是道：“茵茵，不可如此，你先回去，姐姐等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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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尘子让弟子们自修，自己已经迎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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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蕾忙道：“真人，茵茵还小，希望您不要责罚。我这就让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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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尘子微微有笑：“罢了，你和凤铭都来了，她又怎能静下心来？让她完全收敛心性也非一两日的工夫。不过还好，之前她都挺听话的。慢慢再长大一些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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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茵茵见师父没有责怪，更是高兴，朝师父一笑。妙尘子又问：“师侄，你此来可有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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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蕾摇摇头，道：“没有，我就是顺路过来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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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尘子想起凤铭昨夜醉酒所说的话，不禁暗自摇头，轻轻一笑，道：“茵茵，带你上官姐姐去找凤铭吧。今晚你就陪着你上官姐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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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茵茵大为高兴：“谢谢师傅！姐姐，走！我们去找凤铭哥哥。”说着，拉着上官蕾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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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蕾不好意思的朝妙尘子笑笑，跟这茵茵走了。茵茵并不知她与凤铭之间的事，当下只是高兴。但上官蕾此时却犯了难，虽然自己已经跟了来，但还没想好要怎么跟凤铭说，甚至都不知要怎么面对他。心中还在犹豫不下，茵茵却已经将她拉到地方。茵茵大喊：“哥哥！你看谁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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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铭正在运功调息，被她这么一呼，立刻收功。他第一反应便是上官蕾来了，当下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一股气岔了经脉，凤铭只觉得肺中胀痛，不禁猛咳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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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茵茵推门而入，见他咳的厉害，忙上去问：“哥哥，你是不是真的摔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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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铭咳嗽不止，只摆了摆手。片刻之后，咳嗽渐止，凤铭长舒了口气，他斜眼瞧了一眼上官蕾，冷声问：“你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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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蕾见凤铭咳的厉害，虽然很想上前，却又停在原地，此时听凤铭这般问：“我，我来看看茵茵。你不要紧吧？怎么摔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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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凤铭冷哼一声，但茵茵再此，他也不好发作，当下只道：“不劳阁下操心，我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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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怎么了？”茵茵一脸担惊疑惑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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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铭歪起嘴角笑了下，对茵茵道：“茵茵，你先陪她出去吧。哥哥还要运功疗伤，回头再去找你们，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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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茵茵听他说要疗伤，忙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凤铭，回到上官蕾身边，与她一同出去了。凤铭垂着头，坐在床上良久，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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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茵茵问：“姐姐，你和哥哥怎么了？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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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蕾笑的有些苦，却是摇了摇头，又问：“他怎么摔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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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茵茵将昨夜凤铭醉酒的事情一一都详细说了，上官蕾眼中隐隐愧疚。傍晚用了餐，上官蕾与海昭子真人也见了面，将自仙霞出来后遇到的情况一并与海昭子说了。入晚，上官蕾和茵茵回到房中，上官蕾给她讲起故事来，茵茵听的兴起，一时也把凤铭忘了。可上官蕾却还依然想着，只以为凤铭功罢之后便会来找茵茵和自己。茵茵昨夜陪师傅守阵，又照顾了半天凤铭，一直到现在也未休息，天色渐渐晚了，她听着上官蕾的声音，安心偎在她身旁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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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蕾安置好茵茵，自己却睡不着。她大概已经明白，凤铭说会来找她们，只不过是支开自己的借口罢了。上官蕾坐在床边许久，却只是心事更重。她怕吵到茵茵，自己出屋带上门，准备去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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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这种东西又怎是说散就散的？她不过是跟着心的方向，不自觉的便来到凤铭屋外。目光凝在窗子上，里面没有灯光，大概他已经睡了吧……这个死凤铭，还说什么来找我，他还是再一次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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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这干什么？”身后突然传来凤铭的冷言冷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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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蕾蓦然回首，只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二人相对而立，那眼神却仿佛是远了。沉默半晌，凤铭终于也是什么也没说，瞥了她一眼，擦过她的肩头，往房门那里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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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找我们了？”上官蕾突然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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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铭当即窒在原地，只是他又忽而冷笑，抬手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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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刚才怎么不叫我们？茵茵都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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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铭没有理她，这次甚至连冷笑都没有，他没有再朝她看上一眼，决然走进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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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蕾向来机灵，她不知凤铭为何会从外面回来，思来想去，想到他可能是去找自己，却又跟自己一样，不敢叫门。心中那点女孩子的自尊又再作祟，索性又把包袱扔到了凤铭身上。只是凤铭早已凉透了心，此时又怎会买她的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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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凤铭不理自己，上官蕾咬了咬唇，还是跟了上去。哪知凤铭却转回身堵在门口，道：“天晚了，上官师姐请回吧。常言道，男女授受不亲，这里又是清净之地，有事白天再说吧。”言罢，就要关门。只是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却不敢抬头看向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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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蕾扶住门，道：“你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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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铭抬头看她，强颜一笑，道：“你我本无误会，何须解释？你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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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无误会？那你是承认自己喜欢文妃了？”上官蕾强压着语气，却还是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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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凤铭凉叹摇头。当语气由悲戚变成平常，那是不是预示着绝望？凤铭放开了门，站直了身子，无喜无悲的道：“那我跟你讲个故事吧。曾经在天厄寺，普弥大师给我讲过这样一个故事。说是一个和尚带着一名弟子下山，途中遇到一条河，有个女子正想过河却不敢下去。那和尚便背起女子过河，过去之后便继续往前走。走了很长一段路之后，他的弟子却终于忍不住问他，为何身为出家人却去背一个女子？那和尚却道，‘我在过河以后就将那女子放下了，可你为何到现在还没放下？’你明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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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什么？我不明白……你想跟我说什么？”上官蕾心中虽有触动，却不肯去想这背后的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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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铭道：“我是想说，误会不误会，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是不是喜欢文妃，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那不过都是一场空。你放心，我这次出来，该去的地方都去了。我明天便回昆仑，向师傅请一柄宝剑还你，这样我们就两不相欠了。你我之间，也就再无任何瓜葛了。”言罢，凤铭已经抬手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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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蕾越听心中越凉，心被冻住，她已没有力气去阻挡关上的门。随着关门声的轻响，她只感觉心也险些碎了。凤铭轻轻靠在门上，呼吸变的粗重，他强压着自己的感情，试图不要作出声响。此时的他已看不到那个曾经日思夜想的身影，但听那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幽幽的问：“你真的放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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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铭头一垂，流下泪来。曾经并肩的依靠，温柔的耳语，暖人的拥抱，一下都浮上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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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我是不是真的要将这一切放下，让这暮暮种种都流入东海，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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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仿佛真的是由爱而生。它越浓，它便也越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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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铭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抬起袖子抹了下眼睛，仿佛很是疲惫的朝里面走去，坐在了床边。迷雾遮去星月，若不是远处还有火把的亮光，这里只怕是伸手不见五指。气氛如这片昏暗的压抑，让人恍惚。凤铭此时大概在想，上官蕾并没有移情唐逸，若不然，她又何必追至蓬莱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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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即便明白了又能怎样？他还是不愿去见她，就这么残忍着，折磨着。他还是宁愿相信昨日在蜀山上发生的一切都如自己所想，他宁愿让自己更痛，也要让她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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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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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正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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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伤的心，是不是开始复仇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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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总是无声无息，它想要什么，从来不会告诉你。它想做什么，你也不一定会知道。可你总像一只木偶，全然不知的被它操纵！然后割伤对方，也将自己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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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爱的，可他此时并未看到自己心中那任性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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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如她之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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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爱的，可为何又会对他说出残忍的话，做出残忍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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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有时更像一个任性的孩子，不知何时才能成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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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道由爱生恨，那恨过之后还有爱么？若是没有了，那还会有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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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道门虽然可以一推就开，可却如一面铁墙横在了她和他的心里。她知道自己推不动，所以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了。无声的黑暗缠着绝望的寂寞将他们席卷，她垂头立在门前，暗暗抽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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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的他，缓缓抬起头来。那一声抽泣很轻，却穿过门隙，透过黑暗，钻入了他的耳朵，印入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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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的心听到了她的凄声，会有复仇的快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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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竟然一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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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只是痛上加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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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心明白了没有？不知心学乖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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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还没有，那便彷徨起来，踌躇起来，犹豫起来，无助起来，以至让自己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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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铭说不上烦，但却是更乱了。这黑暗的小屋此时就像是一个囚牢，让他忍不住想要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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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把抓起钢鞭！一步上前拉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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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听我解释，好不好？”她泪眼朦胧，望着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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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在颤，脑成白，他的眼中不知所措！凤铭慌乱踏出门去，一步逃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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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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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亥时，天厄寺迷雾之外出现四人。两名是天厄寺的度恒与其师弟，另两名便是蜀山派来的人了。百丈外，魔蛮道：“圣地将军，天厄寺的我来，蜀山那两人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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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动手吧。”魔姿点点头，盯向了蜀山派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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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厄寺这两名弟子已经双手开始结印，用门派传音术联系昆仑和蓬莱。蜀山派的一人也开始结印，另一人则在凝神戒备。四周本是一片宁静，却忽闻那蜀山弟子骤呼不好！只在转瞬之间，那人声还未落，魔姿却已经在他身后上方，一腿摆了下去！那人应声栽落，其他三人大惊回神，急忙收印。只这一秒的耽搁，魔姿和魔蛮又是放倒了两个！当下只剩度恒自己，他眼中一亮，抽身就走，想回去报信！只是他却没想到魔姿的速度竟如此之快，转眼间已抢到自己面前！一瞬的惊疑，度恒口吐鲜血从空中栽落下去。他身后，魔蛮手中的光芒迅速消去，魔蛮轻轻笑了下，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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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仑，两道通红的魔光巨刃朝正在传音的天厄寺弟子身后落去！鲜血喷渐后，是浩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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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清，烈焰焚火，魔影一片，将四人圈在当中。打斗呼喊声顷刻便熄，炎戮和化王扬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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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霞，淬毒长刀冷光两闪，血遇成黑。那两人虽只被划了道口子，但魔毒攻心，也无法去追魔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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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山，魔神之体的夺目光辉让迷雾也改了颜色。血，弥漫成雾，缓缓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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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蓬莱，一块巨大的冰块从天而落，摔的粉碎！度尚、度海摔躺在碎冰之中，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