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屠夫》第十六章 新行

    当一场战争结束之后，人们就会迫不及待的将自己拖入下一场战争，他们会为此兴奋，会为此而骄傲，这便是人类。
    哪怕他们面对的敌人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
    事实证明，即便李奥将所有人都变成了他的怪物傀儡，那些傀儡也并不是无懈可击的。只要能够在他们变成怪物之前将他们的头砍下来，那么他们就不会变成怪物，他们的身体会在瞬间崩溃，化成飞灰，干净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扎克带领着小队，在皇城之中辗转。已经有无数的怪物死在他的手下，可是李奥依然没有出现。他依然躲在皇宫的深处，不见踪影。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他们的自由阵线。他们的家人和朋友都变成了怪物，但是他们幸免于难。他们通过各种方式得知了这个世界真相，他们找到这个由皇帝建立起来的组织。他们试图反抗，他们坚信，只要杀死李奥，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但是，事情的进展没有那么顺利。
    因为他们的人太少，而他们要对付的人实在太多了。他们不得不面对无穷无尽的敌人，而这些敌人曾经都是这个国家的国民。每当杀死一批，机会有新的人填补上。或者说，将这个国家的人全部杀死？
    “那怎么可能。”扎克叹了一口气。
    最近他的叹气声越来越多，以至于整个酒馆之中的人都叫他叹息小子。随处可见的衣服，被染成黑色的鸡窝头，故意掩饰之下，在这里他和别的酒鬼没有任何不同。唯一的不同，大约就是他身边还有一个女人。
    “是啊，但是总有一线希望。”弗莱娅漫不经心的敲着面前的杯子，橡木的酒杯发出沉闷的声音，里面褐色的酒水产生一圈圈波纹，将里面扎克的脸一次次弄成好笑的样子。
    “你说，变成那样怪物，是怎样的感觉？”扎克看了一会儿弗莱娅，找了一个合适的话题，不着痕迹的朝着弗莱娅那边凑了一下。
    “不知道。不过虽然他们平时看上去和一般人没有什么两样，其实那也只是被控制之下的结果而已。”弗莱娅没有注意到扎克的小动作，她趴在桌子上，脸朝着酒馆的门，慵懒的说。
    “听说彬莱大婶的孩子和他隔壁的女孩好上了。”扎克说。
    “是啊，真想不通那个臭小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好运气。”弗莱娅说。
    “……”
    “……”
    两个人突然都没了话题，一个看着酒杯，一个看着门外，就这样静静的，和酒馆之中的气氛格格不入。扎克趁着对方不注意，又向前方挪了几寸，差一点便可以和弗莱娅紧紧的挨在一起了。看着女孩的后背，扎克突然紧张起来。在过去一段日子的战斗之中，他和弗莱娅建立起了极为良好的关系。闲暇的时候他们也会经常坐在一起，这样漫无边际的聊天。
    扎克喜欢弗莱娅。
    但是，他没有办法。
    有些东西失去了，便不会再回来了。
    酒馆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人匆匆来到扎克的桌旁，他轻轻的对两个人说了一些什么。然后，两个人的双眼都在瞬间明亮起来。
    皇城，平民窟，深深的地下，一个秘密的房间之中，人们集中在这里，一些事情即将宣布。
    “我们得到消息，李奥早已经秘密离开皇宫，原因不明。但可以确定的是，皇宫之中的李奥并不是他。”帕特里克掏出一个小本子，然后展开地图，用木炭棒在上面画下了一些痕迹。“这些是我们收集回来的情报，这是李奥曾经走过的位置。”
    “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联系，停留时间也并不固定。”奥德斯古老馆长说。
    “乍一看是这样，但是如果我们将我们将这些点联系起来。”帕特里克用碳棒画出了一些线条，一个并不规则的图形立刻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众人大惊。
    “这是一个祭祀仪式！他要呼唤什么东西！”奥德斯古立刻就认出了这图形的样式，根据他的知识，他马上就做出了判断。不过他马上注意到了一些事情，“如果这是真的，这个仪式应该还没玩完成才对，似乎缺少了什么。”
    “缺少献祭。”扎克说。
    “是的，缺少献祭。如果要召唤什么存在的话，献祭是必须的。”奥德斯古表示同意。
    “可是用什么人来献祭？”弗莱娅问。
    “不，应该说，他要用多少人来献祭！”扎克有些激动。即便李奥将这个国家大部分人都变成了怪物，但是只要李奥消失，那么这些人马上就可以恢复正常。在扎克的心中，这些人和普通人没有任何两样。如果有可能，他绝对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
    “一共十个点，代表十座城。”帕特里克看着周围的所有人。
    “做好准备，我们把他揪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又变的阴沉沉的。太阳有气无力的挂在天空，即便抬头去看也不会感到刺眼。但是周围却很明亮，仿佛整个天空都在发光一般。空气之中弥漫着异样的压抑，周围没有一丝风。
    安静，除了安静还是安静，缺少生机的安静。没有人，没有飞鸟，什么都没有。
    这便是当众人抵达这座小城的时候，首先第一个感觉。伴随着众人的只有脚步和呼吸，当人们停下来的时候，甚至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这太反常了。”帕特里克扫视着周围。
    “不反常才奇怪吧。”弗莱娅转过头对说。“你认为呢，扎克？”
    “恩。”扎克慌忙闪开正看着弗莱娅的双眼，将视线投射到远方。而弗莱娅则是笑了一下，没再继续说什么。
    一路前行，终于来到预定的地点，沿街的一刻树下，原本他们应该在这里会遇到一个人。
    但是，事情发生的变动。
    这里只有半个人。
    是的，那半个人曾经应该是一整个，但是现在他只剩下了一半。他的身体被从中央整齐的切开，左半个身体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右边半个身体则扶着那棵树，努力不让自己摔倒。
    地上没有任何痕迹，半个身体也没流出任何血液。扎克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内脏正在缓缓蠕动，血液在流动，食物在被消化。
    呕！
    一行的几个人忍不住剧烈呕吐起来，即便是帕特里克都强忍着胃部的不适，而弗莱娅更是尖叫着躲在了扎克身后。
    “卡尔！”帕特里克用颤抖的声音唤出了那个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