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跟那恶棍理论,你们就晚上弄些生石灰,撒进盛放毒药的大罐里就行了。”张海豚指导妻子。
“这是啥原理?”
“农药绝大部分是酸性的,你们把碱性物质掺进去,毒药就变化性质啦。”
“啊,我想起来了,酸碱中和,对吧?”
“嗯。”
“我记起了上初中时教物理化学的张加竹老师教给的助记歌!”
张嫂于是背开了诗:
碱酸盐,盐普遍
两物反应生成盐
碱盐出碱盐
酸盐出酸盐
盐盐两新盐
碱性氧化物和酸
酸性氧化物和碱
酸碱中和记心间
后仨生成水和盐
床下的莓子哭了:
阿嫂,你念这个干啥呀,你快睡觉吧,你睡着了我好和他——不对,我不会和他再做什么啦,你睡着了我好快快逃走,我真的快崩溃了!
张嫂却念完了又重念。
重念一遍两遍三遍还不行,似乎要念一百遍。
阿嫂,你念的好嗨啊,你不会是知道我在你床下,故意兴奋不已的?
莫非是那混进流氓队伍里的教师——不对,是混进教师队伍里的流氓,悄悄附耳告诉了她我在下面?真是勾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张嫂却又开始唱歌。把张加竹老师编的诗歌用《洪湖水浪打浪》的调子唱,用《我决心在农村干它一百年》的调子唱,用《酒干倘卖无》的调子唱,用《小苹果》的调子唱,用《过河》的调子唱,用《常回家看看》的调子唱,用《世上只有妈妈好》的调子唱……
莓子还差一纳米就要崩溃了时,张嫂突然不唱了。她睡着了,鼾声如吼。
张哥也睡着了,鼾声如雷。
莓子开始从床底往外爬。
这么久不动弹,身体都僵硬啦,半天才活动开了些。
这女情妖还忘不了抬头去看看人家夫妻还有联系不。
然后去拉下门闩,轻轻开门逃出去。
还好,那位粗心张嫂没看到我放在敞篷车库尾端的电车。
路上的树木和电线杆纷纷拦她的路。
这叫什么事啊,怎么感觉像被狠狠捉弄了一般?
对,一定是那个干表哥李尔丑,嫌我撕毁婚约——儿童过家家的婚约能算数吗,故意把那流氓老师说成是干好人好事的总指挥,让我去受侮辱的。李尔丑,你个臭做饭的,你给我等着!
回到家,回到自己的床上,她男人蘑菇大王过来试探,她没有任何反应。他就升胆变斗胆,她仍没有发觉。
她在十分专心地想事情。
真是人心叵测,好人难觅啊——小兰,你等着我!
怎么让他们都等着我啊?我就算得罪过李尔丑,也没得罪过小兰啊。莫非是女人的嫉妒作祟,人都见不得别人好?她明明是和未婚夫试练过的,发表经验之谈,却怎么告诉了我错误的技术知识?事实已经证明,蘑菇大王的就是肥胖症,根本就不如回青的有本事。我错过了一个做好人好事活动的总指挥,我去哪儿能买到后悔药呢?
回青,对不起,我玷污了你的身躯,又诬蔑了你的名誉,使隽隽和齐敏都嫌弃了你。你现在肯定一点女人缘都没有了吧?我要去找你!
你一定还会搭理我。你脾气那么柔和,微笑那么鲜美,见了我那么爱微笑,我这辈子跟定你了!我现在悟到了:你的微笑,就是我的后悔药!
蘑菇大王?你抱着菌丝体袋子去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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