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光年》正文 信仰

    周俞舟接上我,我们简单吃了饭,开车去了宿山。张子洋一天没有消息了,大家都有些担心他。几个同志分方向去找人,我和周俞舟在原地等。
    秋月溶溶似水,宿山夜景还不错。周俞舟怕我冷,接我之前顺手买了身大衣给我。是今年最流行的雾霾蓝大衣,束腰款式,我穿上转了一圈,张开双臂对他道:“接受夸奖。”
    “好美啊!我女人怎么这么美,若若,你是宿山的仙女吗?”他体贴又好说话,我咯咯地笑,他抱着我转了两圈,我们坐在大石上。
    我将新手机给他看,“情侣款,这只是你的,好看吧。”他点了点头,微微皱眉道:“给你的卡怎么不用。”他爱我信任我,什么卡都给我用,我得意道:“你以为你还能收回去啊,那是我的钱了,我什么时候想用再用。”
    他伸手将我搂进怀里,碰了碰我的额头,轻声道:“若若,让你每天提心吊胆的,真的不知该如何补偿你,你教教我。”我感受到他心里的纠结和愧疚,他真的没有什么好自责的,即使遍体鳞伤,我也甘之如饴。
    我捏了捏他的鼻子和耳朵,调皮道:“每天说爱我一百遍,想我一百遍。”
    他笑了,我依靠在他肩上,远处的山林在月下苍茫,风叶簌簌作响。
    “俞舟,若是将来发生了什么,你会放开我的手吗?”
    月色营造出迷离的感觉,他一如既往地温言道:“舍不得,若若是我的全部,是我的命。”我伸出手来搂紧他,“我也舍不得。你是我的英雄,是我的。”
    凌晨三点时,我们回了市区。几个同志还在找,他们推测张子洋往北边追去了,已经通知那边的警方注意抓捕了。
    我早上收拾了一下,直接去上班了。
    几天不见,姜静显得格外想我。
    “若若,这大衣真漂亮,哪儿买的?”我神秘一笑,“保密。”
    “哦,知道了,周局长送你的吧。”我问她工作上的事,她说:“待会儿挨骂,可得挺住,不能丢了周局长的脸面。”
    丢脸不要紧,我早习惯了,但丢人挺让人担心的。
    我低声道:“张子洋不见了。”姜静那双大眼睛瞪得更大,紧张道:“他怎么了?”
    “等我活着从赵叨叨办公室出来,再跟你详说。”姜静不许,拦着我要问。她这么担心张子洋,果然还是有感情的。
    张子洋今天爱那个,明天爱那个,看起来很花心,但那天在仙乐镇,我在他卡包里翻到了姜静的照片。那照片应该有好几年了,都有些褪色了,张子洋隐藏得够深。
    张子洋和姜静都是那种不肯低头的人,他一直不说和张莹分手的原因,可能是不想承认,他心里放不下姜静。所以,之前张莹找姜静掐架,也不是没有道理。
    我跟姜静说那天在仙乐镇的事情,还没讲完,突然有人在背后鼓掌。
    “真精彩啊!何女侠这是历险太多,突然觉得江湖无趣,又回来工作了?”
    我起身,低头道:“领导,我错了。”
    赵叨叨看了看姜静,轻斥道:“还不去工作,你也想去当女侠?”姜静这次竟然没怕,她当面不满道:“冷血动物”,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看得我和赵叨叨一阵发愣。
    我跟着赵叨叨进了办公室,他打量着我,“今年是你的本命年吗?半年不到,你被人劫持两次,前后休了一星期的假了吧。我觉得你应该去找人算算运势。”
    我再次诚恳道:“我检讨。”
    “从上次带你去吃饭,这么久了一直没见过你人,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说到这儿他似乎更生气了,很郑重地提醒我,“何若,你是检察院的人,不是公安局的人,别本末倒置了。”
    我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就知道你不服气”,他似笑非笑,有些阴险,“不管你即将是什么身份,只要你还在这里上班,我就是你的领导,在工作上,你出错,就要听我的批评。”
    他最后邪恶到家了,上下嘴唇一碰,给我扔了一个大包袱,“去吧,何女侠,手写一万字,应该能把你这几天的经历描述完整了。假期结束第一天上班,放到这里来。”
    官僚主义的赵叨叨,他压迫我,放佛压迫了周俞舟,他很骄傲。
    我们对视了一眼,他得意,我隐忍。
    我和姜静到张子洋家时,姚诺一说张子洋还在睡,“我煮的方便面洋哥也不吃,你们来得正好,交给你们了。”
    要说,张子洋真够倒霉的。在仙乐镇发现石天河时,周俞舟担心他会挟持人质或者做出过激行为,通知了周边的警力,但没急着收网。
    张子洋追了一夜,才在沂市川汇区的一条商业街追上了石天河。
    他年轻气盛,和石天河较上了劲儿,一时疏忽,就犯了一个最基本的错误,他不该在人多的地方下手的。
    石天河会点儿功夫,两人厮打期间,石天河手里的刀子飞出,扎到了路边一个小女孩身上。五六岁的小女孩,被扎中心脏,当场气绝。
    张子洋刚制服石天河,几个巡警冲上来,将两人都按倒在地。张子洋这才看到那边的意外,他看了看地上的鲜血,触目惊心,又看了看手上冰凉的手铐,当场失声痛哭。
    警方问他话,他一句不答,还被小女孩的家人当成凶手狠揍了一顿。
    我做了几个张子洋爱吃的菜,去卧室看他的时候,他已经醒了。他抱着姜静,我看不到他的脸,但他肩头轻颤,应该是在哭。
    姜静眼中有泪花,她给我招了招手,我点了点头。
    我出了门,直接去敲简期的门,还是没人开。好在我上次晒包的时候,翻出一张被水浸透的名片,随手存下了宋尤明的号码。
    他说简期去外地做项目了,假期之后才会回来。我道了谢,准备挂电话时,宋尤明道:“何小姐,看得出你对简期很关心,但或许你不知道她真正想要的。”
    我问什么意思,宋尤明道:“爱情和,哪个重要?”
    都说律师是人精,他果然什么都看得很清楚,一针见血。
    我说:“爱就是。”
    宋尤明轻笑:“那是何小姐运气好,你相信公平正义,恰好有那么一个正直的人,他站在你的光芒里。可爱情啊,它奇妙得很,不是完全和重合的。”
    我没有说话,宋尤明又道:“虽然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但他能得到简期的心,想必也不会太差劲儿。何小姐,何不顺其自然?”
    要顺其自然吗?
    佳韵一开始并不接受我和周俞舟在一起,是因为她有方涵,她想当然以为爱情不该负重,不该那么多年不曾互相参与。
    我理解她的心情,正如我现在认为爱应该在里面,不支持简期一样。他们的爱情不该开始,简期和许凌辰要走的路是冲突排斥的,他心中有江山,怎肯舍弃为美人?
    哎,看过那么多狗血小说,却发现实际生活里接受不了那么复杂的设定。
    或许,是我错了,爱是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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