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相思卿何在》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风声鹤泣草木兵

    李衷看到孟繁森如此感兴趣，便也没有卖关子，便喝了一碗粥后缓缓讲了起来……
    在李衷的叙述中，在先秦时期，有一个“风声鹤泣，草木皆兵”的故事。就是讲先秦的军队落败而逃时，听见了风的声音与鹤的叫声，便以为是敌人的声音，而当他们看到周围的草木时，便就把它们当成了敌人，然后就溃败而散。李衷说，那其实也不全是风声与鹤鸣，还有敌人的口技人，他们还模仿了许许多多奇怪的声音，让这些人更加吓破了胆。这也是一种心理战术，不战而屈人之兵。
    李衷讲完这个故事，又继续讲起另一个他亲身经历的故事。那是他年轻时刚踏入江湖的时候，那时的他年轻气盛，武艺高强，没把天下任何人放在眼里。
    有一日，他应人之约，走到一处荒凉处与人比试。当他到达约定的地点时，他并没有看见任何人，便以为是自己早那人到达了此地。
    突然，李衷听到一阵马蹄声，又听到几声骏马的嘶鸣，可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只能凭借着他手中的火折子的光，这又能看到什么呢？于是他躲了起来，想要看看这些到底是什么人。李衷等了半刻钟，却也没有看见那些骑马的人，而马蹄声似乎也突然消失了一样。就在这时，他又听见一阵打斗之声，刀剑的碰撞声，人们的嘶吼声，好似千军万马扭打在了一起。那时的李衷并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似乎像是有两军交锋，打得不可开交。
    李衷暗道一声“倒霉”，竟然遇上了打仗，可是他仔细一看，这周围哪里有什么士兵交锋呢？虽然没有看见，可听得确实真真切切，他还是没有放松。
    又突然出现一声虎吼，瞬间吞没了千军万马的声音，只有阵阵的虎啸之声传遍周围。
    李衷此时才反应过来，他并非遇见了什么千军万马或者是下山猛虎，一定有人在做着什么手脚。果不其然，在李衷连喊三声之后，一个瘦弱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他一副青色长衫的打扮，不像是江湖中人，反而像是一个教书先生。随着他的出现那些奇怪的厮杀之声、虎啸之声全部消失，只留下他哈哈的笑声。
    二人经过攀谈，年轻时的李衷这才知道，这江湖中还有一种这样的口技高手居然能让人身临其境，确实有些奇异与可怕。
    “也是从那时开始，我才知道这一类奇人的存在。他们平时也是在街头卖艺，只是他们不会展现如此高超的技术罢了。”李衷缓缓说道。
    “为什么？如今展现出来，岂不是更能吸引别人吗？”孟繁森认真地问道。
    李衷轻叹一声说道：“月盈必亏，就是这个道理，一旦什么事做到了极致，它就会走下坡路了，会遭到更多人的忌惮。”
    孟繁森有些明白了，某种事物在向上发展的时候，总会迎来很多人的兴趣，一旦发展到高峰，这也让大家看到了它的尽头，就会认为这也不过如此，便不再去关注。
    在孟繁森与李衷的谈话之时，那些校尉们也带着人回来了，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这也是李衷意料之内的，那些人哪有这么容易被人发现的呢？只是李衷不知道他们所来的目的，这一点让李衷感觉到担忧，只好加强人手防范于未然。
    行军的几日里，那个口技人都并未出现，好似他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也好像他只是路过而已，突然就消失了。当然，这也是一件好事，谁愿意给自己找麻烦呢？
    大军一路向东，速度很快，半个月不到的行程赶到了洛阳城。而此时的洛阳城的城楼之上早已挂起了一个大大的“安”字军旗。军旗借着北风猎猎作响，在彰显着绝对的实力。
    孟繁森一行人与大军刚一汇合，那洛阳城上的士兵们便发起了攻击。
    石头、羽箭一个接一个地往下砸来，像是骤雨，又似冰雹，瞬间伤亡无数。
    将军下令加快攻城，那些士兵们取出云梯、攻城锤之类的攻城武器，对这洛阳城中的叛军发起了疯狂地进攻。
    孟繁森与李衷都未曾想到，刚一到这里，就遇上了战斗。为了保护孟繁森的安全，李衷一把把孟繁森推进马车里，他拉着缰绳向远处疾驰而去。
    “保护监军大人！”校尉们阻挡着羽箭，保护着孟繁森与边公公后退。
    而孟繁森却对李衷说道：“为何不参战？”
    孟繁森自然也有一颗为国平叛的心，可是他被李衷严厉阻止了，只听李衷坐在马车前，大声地喊道：“驸马爷，你是监军！不是将军！你的职责是监督将帅，这更重要！”
    校尉们把孟繁森和边公公带到远处的安全之地，像是局外人一样“观看”着这胶着的战斗。
    双方僵持了两个时辰后，都有极大的伤亡，而朝廷的军队也没有攻入城中。最让人感到奇怪的是，那洛阳城的城门竟然被安禄山打开了！无数的叛军从里面冲了出来，与朝廷的军队正式打了起来。
    一时间真是叫喊之声雷动，惊天动地，壮观的场景也是极为的惨痛。折断的兵刃、血泊之中的尸体，可以说是到处都是，而人们也早已麻木，司空见惯。
    孟繁森严肃地看向下面的战争，此时才亲身体会到战争的可怕。人对于战争来说，真的是轻于鸿毛，这也让孟繁森的心里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他也由此更加痛恨战争！
    “回去！不准逃！”
    果然有逃兵！
    有几个年轻的士兵拿着长枪跑向了这里，他们是逃兵！他们想逃命！
    “回去！不许逃！”校尉们命人把弓箭拉满，冲向他们。
    “我们想活命！”那几个逃兵居然哭了出来！
    孟繁森放眼看去，他们只是些半大的小伙子而已。
    “你们逃了，他们怎么办？百姓怎么办？不能逃！再动一步格杀勿论！”校尉厉声喊道。
    边公公原本惊吓过度，躺在马车里，听到外面的动静后，探出头来，只见他面容变得冰冷，冷冷地说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