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森在宫中的住所叫做“清水宫”,本是皇子们的宫殿,因皇帝的皇子们成年后被册封为王,去往外地,这才闲置下来。孟繁森从进宫那时起,他便开始住在此处。虽然这里不大,位置也有些偏僻,却也是最清净之所。
可自打孟繁森住进清水宫之后,此地便不那么清净了,经常有大臣们来访。原本也不是那么多人,他还能应付得过来。可自从今天被正式册封,再加上封为监军后,这小小的清水宫都堵的水泄不通。
孟繁森远远地就看见那群人堵在那里等着他,可他并不想回去了。他是一个喜欢清净的人,不喜欢与这么多人交织在一起,可是他要是不回去,他又能去哪里呢?
孟繁森看着围在清水宫的大臣们,很是无奈,他想了又想,只好先去流云宫找云裳公主李晴雨了。但是,这皇宫之中深似海,宫殿众多犹如繁星,孟繁森只去过一次流云宫,他并不认识去往那里的路。
这时,孟繁森遇见一个匆匆赶路的太监,他叫住这个太监,让他带领自己去找流云宫。太监好像并不认识孟繁森,起初还有些不愿意,当他看见孟繁森手中的银子时,不禁欣然答应了下来。
孟繁森看着手中的银子,他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也渐渐觉得,这个对于他而言满不在乎的东西,竟然会有如此魅力。为什么都会喜欢这个东西呢?孟繁森想不清楚,只知道这个东西能解决很多东西。
跟着太监一路兜兜转转,他们来到了流云宫,这一次孟繁森再来到这里时,已然不像上次那样平静,而是不知为何多了一丝慌张。他走进流云宫,没有人阻拦他,都知道他是云裳公主的驸马,毕竟上次来这里时,那些宫女太监都看到了。
这一次他并没有直接看到李晴雨,李晴雨出去了,那些宫女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孟繁森点点头,便坐在流云宫里喝着茶等着李晴雨回宫。流云宫虽然很大,却也是十分安静,那浓郁的熏香与淡淡的花香交织在一起,让人有些沉醉。
孟繁森在里面坐了很久,却也没等回李晴雨,那些宫女太监们被宫中礼法束缚着,自然不敢主动去与孟繁森交谈。
感到无聊的孟繁森站了起来,他踱步在这流云宫中,欣赏着墙上的字画与架子上的奇珍异宝。孟繁森不是收藏家,也不是鉴宝家,他自然也看不懂其中的韵味,只是觉得有些“好看”罢了。
其中有一幅画有些奇怪,上面画着一个身披战甲的将军手持宝剑驰骋于千军万马之中,十分威武,鲜红的血染红了他的半个身体,可丝毫没影响他坚定的意志。在战场的远处,那里有一位坐在马上弹着琵琶的女子,她一身白衣,与这厮杀的场景格格不入。只是她那手中的琵琶倒是有些熟悉,像是云裳公主手中的那把。
“公主平日里也弹这把琵琶吗?”孟繁森看着木案上的琵琶,不禁问道。
“回驸马爷,公主很少弹琵琶。”
“哦?那为什么这把琵琶一直摆在这里?”孟繁森有些诧异,这李晴雨平日里不怎么弹琵琶,这一弹还被他赶上了,真是有些巧啊。
“回驸马爷,这是公主前几日出宫带回来的,具体因为什么,奴婢也不清楚。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驸马爷刚刚所看见的字画,都是出自公主之手。”
孟繁森闻听此话,又看了看那些字画,上面确实没有什么留下落款。一般字画上面,都会留有作者姓名与日期,这些字画不仅连一个名字都没有,更没有什么印章留下的痕迹了。既然没有名字,却也说明着,这确实是出于李晴雨之手。这倒是让孟繁森更加好奇了。
那画中的女子是不是李晴雨呢?还是她出宫时所遇到的人?那一幕是她的经历呢?还是她所看到的?那个拿着宝剑厮杀于千军万马之中的将军又是谁呢?一时间,许多问题浮现在孟繁森的脑海,他倒是对李晴雨有些感兴趣了。想不到这个强势的女人,也会有自己所喜欢的人,如果不是自己突然出现在华清盛会上,想必李晴雨会嫁给那个将军吧?
就在这时,孟繁森听到一阵脚步声,他回过身时,正好看到李晴雨走进宫里,四目相对之下,李晴雨微笑道:“你来了。”
孟繁森点点头,他感觉到自己越发地看不透李晴雨了,这个女人最开始给他的印象是强势,后来便是城府极深,再后来就是喜怒不定,现在的感觉又变了,感觉她多了一丝平静与端庄。
“公主,我……”
“我明白。”
李晴雨打断了孟繁森的话,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
“你们都下去吧,我和驸马有话说。”
宫女太监们退出流云宫外后,李晴雨坐在紫檀雕刻的木椅上,缓缓说道:“后天就要去洛阳了吧?”
孟繁森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李晴雨勉强地笑了笑,继续说道:“你这次前来,想必也是为了你妹妹吧?”
“没错,后天我随军出征,她还不知道,我也不想让她知道。”孟繁森叹了一口气说道。
李晴雨有些玩味地说道:“她真是你的妹妹吗?”
孟繁森有些愣住了,是啊,她不是自己的妹妹,她对自己的情意,自己怎么不知道呢?孟繁森对秋海棠,是一种执念,对于刘小琪呢?更多的则是亏欠。
孟繁森刚要说些什么,就听李晴雨说道:“她既然是你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你放心吧,这几天我会安排人接她入宫,你放心地出征吧。”
孟繁森听到此话,非但没有感激之意,反而有些生气。这刘小琪不像是被人照顾,反而像是人家手中的一个人质,以便让孟繁森更加卖力地为她所用。
李晴雨看到孟繁森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她意识到了孟繁森可能是误会了,便解释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对她怎样的,只要她想离开,我随时都会让她离开,你看这样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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