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版明末》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苦梨花

    赵良臣自淮阴庙离去,只留下周五郎一人。
    前厅大门开启,周五郎抱着扫把打扫地面,就见杨小幺骑在一个内丁脖子上被抬起,伸手从梨树上摘下一朵梨花送入口中,刚嚼一口杨小幺就眉毛紧皱眼睛眯起,咧嘴:“苦啊,是真苦!”
    “怎会苦呢?”
    一旁乐平津伸手接过一朵梨花送入口中,立刻就吐在手心,五官皱在一起:“没道理呀,怎会是苦的?”
    其他内丁不信邪,只当是这两个合伙哄人,纷纷采摘梨花,一个个苦的眉目紧皱,又不敢直接吐在院子里,心狠的直接吞服,差一些的吐在手里,或者强忍着跑到神庙外吐出。
    邢八郎蹲在庙外吐的舌头发麻,眉头更皱,这不会有毒吧?
    见五郎笑吟吟模样,就问:“小五兄弟,你兄弟尝过这梨花味道?”
    “尝了,也是苦的。”
    五郎说着轻笑:“这两日来庙里的员外老爷一个个也都背着赵师兄偷拿梨花,苦不能言又只能强撑着,很是好笑。”
    “小五兄弟不地道,明知是苦的,怎不劝哥哥一声?”
    邢八郎依旧觉得说话不利索,追问:“赵道长怎么说?这梨花有毒没毒?”
    “赵师兄是这梨花能清热解毒,似有清心减欲之效。赵师兄还说人皆有好奇之心,不是再三劝阻能打消的。与其做个恶人,还不如让来庙里的人自己去尝。”
    “清热解毒还能清减心欲?”
    邢八郎皱眉,揉着两腮满是狐疑,他理解第一个作用,习武之人自然要学一些药理、人体构造学问。
    可清减心欲也不难理解,只是狐疑不相信一朵苦梨花入肚,还能消减人内心的欲火?
    五郎微微颔首,很肯定的回答:“确实能清减心欲。”
    两人说话时,就见抱犊寨山道上不断有猎户、小地主即庶族子弟三五一组陆续下山。并没有沿着石阶去土门村,而是在淮阴庙前绕一圈,从南山绕山梁去了白鹿山方向。
    这些人脚步匆匆,神色肃穆又寡言少语,当即引发邢八郎警惕,其他几个出来的内丁也察觉出不同寻常的味道,互看一眼返回庙中,还不忘拉上周五郎,免得这小子懵然无知被人下手害了性命。
    抱犊寨里,曹木匠胡须散乱,颇有些蓬头垢面,面容也略显消瘦,原本圆润的下巴现在也略显尖锐。
    他气喘吁吁来到新修好的张家宗祠里,就见张地主端坐主位,手里拿着一件半旧红肚兜。
    见了这肚兜,曹木匠眼睛发红,强忍着拱手:“见过大长老。”
    “有道是成王败寇,范坛主闭关修炼以来,我已推举田长老为本坛获鹿香主,田香主也投桃报李推举我做了大长老,是这获鹿坛仅次于范坛主之下的第一人。就此二事,曹大传如何看?”
    曹木匠心忧儿子安危,抱拳恭敬回答:“大长老德高望重,田香主劳苦功高,理应如此。”
    “圣教正值用人之际,曹大传精明能干颇能任事,我本有意留在手下做事,奈何田香主那里更缺人手,又说令郎思念父亲,我也不好做那令父子相隔一方的恶人,这才派人将曹大传从谷中请来。”
    “大长老慈悲!”
    “可是就这么放曹大传离去,我这里一桩事情就没人能做,让我十分头疼,实在没有人能替代曹大传呀。”
    “大长老有恩于曹某,曹某自当效死力报答。”
    曹木匠单膝跪地,拱手,目光坚毅:“究竟是何事需要曹某效力?”
    “一桩小事,说起来也与我张家早前有一些因果。”
    张地主递出手中握着的半旧红肚兜,身后的魏迁接住,上前交到曹木匠手里,曹木匠仔细一看,的确是自己幼子贴身之物,就侧耳倾听。
    张地主就瞎扯起来:“我那弟弟生前有一笔糊涂账,只是他不幸夭亡,辜负了那家姑娘。这姑娘后来身怀六甲,不得已嫁给了外来的刘货郎。此事我不便出面管理什么,只是前不久刘货郎请灵岩寺的普净和尚来家中做法祈福……杨有财这一肚坏水的老东西设计栽赃,企图拉普净和尚下水,让我弟在世骨血蒙受了太多屈辱。若再放任不管,必然步她母亲的老路,实在有辱我张家门楣。”
    “我已逼迫刘货郎去灵岩寺大闹,你也跟着去,就说这姑娘是你曹家骨血,你务必逼迫普净和尚还俗,使他立下字据,究竟这姑娘明媒正娶。”
    张地主说着身子微微前倾,目光专注落在曹木匠脸上,加重语气:“同时,你务必污了灵岩寺金身佛像。此事若成,我抬举你做获鹿长老,使你回到县城,也有立身跟脚。”
    说着张地主侧头去看,两个表亲少年上前几步,露出袖子里藏着的银锭:“这里有库平银五十两,做成此事,你从他二人手中拿钱。不论是带着儿子远走高飞去他乡落脚,还是去县城依附田香主,都不失为门路。”
    曹木匠内心惊骇,强忍着内心悸动:“大长老,曹某修为不高,若入灵岩寺,恐会被金身佛像震慑心神,不敢轻举妄动。”
    破山伐庙哪有那么简单?
    “无碍,我自有办法。”
    张地主说着扬起下巴,曹木匠将儿子的红肚兜收入怀里,重重抱拳:“那曹某豁出一切,去灵岩寺走一遭。”
    当众污了灵岩寺金身佛像,村民怕佛爷迁怒,自然会埋怨、疏远曹木匠。
    获鹿县,兵备衙署。
    赵良臣来得早,他来时甚至熊文灿还没睡醒。
    穿戴齐整后,熊文灿睡眼惺忪精神萎靡进入偏厅,笑着拱手:“让道长久等了,这几日迎来送往颇多应酬,非是有意怠慢道长。”
    赵良臣放下茶碗拱手:“东家客气了,贫道正好有一灵物想请东家一试,如今正是时候。”
    说着他拿起桌上的红木匣,抽开用里面的木筷夹一朵烘干的完整梨花放入熊文灿的茶碗中,他笑吟吟:“此茶最为醒神,东家可一试究竟。”
    熊文灿精神一震来了兴趣,两步走到桌前端起茶碗,先嗅了嗅,果然芬芳扑鼻,小饮一口,虽感苦涩之味浓厚,尚在承受范围。
    柴米油盐吃的多了,新奇的苦滋味儿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吞咽这一小口茶汤后,熊文灿顿时感到口鼻一新,能品察到细腻茶香,可谓是滋味万千。
    酒后苦涩的口腔都能焕然一新,尝到少年时饮茶的滋味,这让他眼睛一亮:“妙啊,妙极!”
    赵良臣不言语,只是展臂示意。
    熊文灿会意,端起茶碗又饮一大口,这回苦涩味大减,口中满是新鲜茶香,咽下后颇感爽快,面有振奋之色,急问:“道长,这可是庙中新开梨花?”
    “正是,灵异之处不仅仅是这苦梨花,贫道另有所得。”
    赵良臣与熊文灿一同落座,缓缓讲述:“先说这苦梨花,本是天地钟秀之物,聚灵而生。本可以更为神妙,却因灵岩寺占据西南灵脉,使之不全。若是拔除灵岩寺,补全根基,想来必能成为稀世灵根。”
    熊文灿缓缓点着头,眉目沉肃,就差挽袖子摩拳擦掌问啥时候动手了。
    赵良臣又说:“第二件事便是此地灵机已有眉目,大约后日时,应能动手捕获。”
    灵木、灵机,熊文灿都想要。
    低声询问:“道长所需何物?”
    “要三样物品,第一是熊公空印公文,第二是诸位壮士调派令文,第三便是拆毁灵岩寺金身佛像。梨木灵根受灵岩寺迫害已久,积怨非常。唯有破除灵岩寺佛像金身,梨木灵根才会指点灵机所在。”
    赵良臣说着抿抿下唇,颇不好意思说:“最好能将灵岩寺化佛为道,由贫道师弟坐镇。”
    熊文灿却又沉吟起来,赵良臣急说:“东家,此事宜早不宜迟。自淮阴庙重修以来,灵根焕发生机,已有通灵之势。我等若动手迟了,让旁人先毁了灵岩寺佛像金身……那灵根便不会与我等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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