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营地里非常寂静,所有人睡得似乎都很沉,守夜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没发出过任何动静。
胡子依然是大睡特睡,不过自从顶针儿在他的内裤上动了手脚之后,他似乎是把裸睡的习惯改了,我至今也没弄明白顶针儿是怎么把胡子给算计了,一问胡子,胡子就跟我急眼,说一世英名尽毁。
连日来我也没怎么休息,本来打算仔细梳理一下各种散乱的线索,可是困意来得非常浓烈,很快我也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非常香,连梦都没做,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营地外传来熙熙攘攘的骚乱吵醒了我。
我一睁眼,看到胡子正好进来,天已经亮了。外面听到很多人在喊谁的名字,我忙问胡子发生了什么事。
胡子点了根烟递给我:“昨晚守夜的三个伙计不见了。”
“不见了?”我坐起来吸了口烟,一下子想起了什么,道:“坏了,他们是不是在外面守的夜?”
胡子点头:“我已经跟金算盘说了,估计是夜里起雾,伙计去撒尿迷路了。”
“没这么简单!”我回想当初来到这里,那些雾气非常邪门儿,能让人产生幻觉,立即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肯定不是迷路,你没跟他们说这里的雾有问题吗?”
“你彪啊?”胡子把烟夺过去狠狠吸了一口:“昨天咱们都没提醒他们,现在才去说,那些伙计还不得把咱俩给吃了?”
“那怎么办?”我有些郁闷:“本来我是想说来着,你不是拦着吗?如果咱们不说,今晚肯定还会有人守夜,咱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啊?”
胡子把烟头掐灭:“不会,金算盘没那么傻,今晚不可能再派人守夜了,再说我只想到那些雾气只能让人产生幻觉,死不了人,谁承想人会不见了,走吧,去找人。”
我叹了口气,跟胡子走出帐篷,所有的伙计被分成三组,顶针儿和巴图各领一组往丛林里去了,金算盘招呼我们过去道:“你们俩,跟我下水。”我看他面色不善,暗自捏了把汗,这老家伙该不会知道什么吧?
胡子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俩默默地换上了潜水装备,所有人走到湖边,纷纷跳了下去。
我跟胡子不紧不慢地跟在大队后面游着,我原以为金算盘会知道窄湖一侧的峭壁上有水洞,但他并没有往那方面考虑,而是直接往下潜,看样子,他的目的是直奔湖底。
很快,山体塌方的斜坡出现了,塌进湖中的面积非常大,形成了一个湖底的小山丘。
我们潜到小山丘上方,看到很多粗大的锁链沉在石头缝里,我拍了拍胡子,他点头回应,这些锁链,应该就是当初我们在湖底看到的,那些横桓在两侧峭壁上的“巨网”,凤凰说那是机关的传动装置,现在山体已经塌方,估计那些机关也报废了。
翻过小山,我们继续下潜,但是非常奇怪,我没有看到那个湖底水寨,不知道是不是被小山给埋了。
很快我们下潜到了湖底,大家开始四散开来搜索,我不知道他们在搜索着什么,跟胡子愣愣地浮在那里看着所有人忙碌。
不一会,有个伙计冲我们晃了几下手电,所有人都围了过去。那伙计慌乱地往湖底指,我们看了半天才看清他在指什么东西,瞬间吸了一口冷气。
湖底有一个巨大的脚印,在不远处还有一个,两只脚印的跨度起码有三四米,我跟胡子对视一眼,脸色同时就变了,因为这脚印我们一辈子都忘不掉,当初在娘娘墓的地下河里,我们差点就被这大脚印给踩成肉泥。
胡子忙冲金算盘招手,连比带划地劝他快离开这里,看样子水下有个大家伙。
由于没办法说话,我们光比划根本形容不出来,尤其是那巨怪是透明的,我们无法跟金算盘表达清楚。
金算盘没好气地看着我跟胡子,做出一个鄙夷的表情,冲大脚印前进的方向一摆手,所有人都游了过去。
还没游出去多远,忽然就看前方闪过一个巨大的黑影,游在最前面的伙计一下子就消失了。
所有人都是一愣,全部停顿了一下,突然,就看到不远处伙计消失的湖底,淤泥一下子如同大雾一样炸散,似乎被什么大家伙给搅动了起来,水流一下子乱了。
金算盘这才知道事情要坏,连忙摆手快跑。胡子赶紧一拉我,我们俩早就有准备,立即上浮。
水流被搅得特别紊乱,我们上浮有些困难,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摇曳不定,百忙中我低头往下一看,湖底已经变得浑浊起来,就像开锅了一样,咕嘟咕嘟的气泡伴着泥沙形成一个漩涡,游得慢的几个伙计突然被浑水吞噬,瞬间消失,其余人见状,更是拼命上浮。
哗啦一声,我跟胡子第一个浮出水面,顾不得许多,撒了欢似地往岸边游,说来也奇怪,湖底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湖面竟然异常的平静。
跑到岸上那一刻,所有人都瘫倒在地上,摘掉氧气罩大口的呼吸起来,浑身全是冷汗。
金算盘脸色煞白,死里逃生,看样子吓得够呛。谁也不出声,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我们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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