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希安浑浑噩噩地从上午一直等到下午,都还是没有母亲的任何消息。
她本是想出去找的,可霍绍庭说不用,裴哲宴和他的人都已经过来了,她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就在疗养院里等着。
“太太,”玉嫂吸了吸鼻子,“你多少吃点东西吧。”她将从外面买的外卖放在盛希安面前,“你不吃饭,我看得心里难受。”
说着说着,玉嫂就又哽咽起来,“我知道你担心,你要不骂我几句,或者是打我也行,只要你吃饭,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她是来照顾徐夫人的,可现在徐夫人下落不明,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今天从醒来后到现在,她也是滴水未进。在没找到徐夫人之前,她哪吃得下东西呢?
“玉嫂,”盛希安强打起精神,“你别那样说,这不怪你。”
“怪我!怪我!”玉嫂哭着说道,“要不是我睡过去了,徐夫人也不会到现在都还找不到。”
“真的不怪你,这几天,小张不在,就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照顾我妈妈。我知道,你一天都很累。”一个人累极了,瞌睡沉一点也是无可厚非的。虽然她不知道母亲独自一人离开到底是要去哪里,可如果母亲不是故意那样做,她又怎么可能不叫醒玉嫂陪同?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更是担心。
想起昨天和母亲一起聊天吃饭的场景,除了她一次次的要自己和霍绍庭好好相处之外,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了。
所以,她是真的想不明白,母亲好好的在疗养院里,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想起昨天晚上自己所做的那个梦,她的心里就全是焦灼。可是,现在的她,好像除了在这里等待以外,好像也做不了什么。
“太太,你这样……叫我不好受啊,”玉嫂揩了一把眼泪,“我真是恨不得去死。”
“你别这样说,我说了,不怪你。我……现在真的吃不下,等一会儿吧。”
玉嫂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有默默地点点头,然后就坐在一旁哭。
盛希安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宽慰玉嫂,反而觉得玉嫂的哭声让自己很是心烦。
霍绍庭和裴哲宴他们都在找母亲,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
裴哲宴开着车从外面进来,远远的就看见霍绍庭坐在疗养院的长廊下面抽烟。他下了车,快步走到霍绍庭身边,“你这边有消息了吗?”
霍绍庭皱着眉头,“没有。”
“呼——”裴哲宴拍了拍脑门,“外面几条街的监控视频,我都已经看过了,也没有看到徐伯母的人。我的人也在找,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
“……”
“霍老三……”裴哲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说道,“咱们都找了大半天了,可还是没有任何线索。徐伯母现在不是行动都还不方便吗?外面的监控我也已经看了……”
霍绍庭抬起头盯着裴哲宴看了一眼,“你想说什么?”
裴哲宴轻咳了一声,“我的意思是,或许,徐伯母根本就没有出过疗养院。”
“……”
“这虽然只是我的推测,但我觉得多半就是这样了。”
不然的话,现在早就已经找到人了。徐慧茹又不是老年痴呆,只不过是行动稍微不那么方便而已。就算是她出去了,也应该会有监控画面拍下来。至于是不是有外面的人将她带走……这个可能性并不大,因为,昨天根本就没有什么可疑的车辆来过这边。
所以,她就算是出去了,电话没电关机也可以理解。可这都多长时间了,怎么着也会想办法回来了吧?
“这里边都已经翻遍了。”霍绍庭叹了口气,“该找的地方也都已经找过了,但是……”
“也许是有什么地方被我们漏掉了呢?”
刚一说话,阿忠就从长廊那端急匆匆地跑过来,神色有些凝重,“霍先生……”
“说。”
“我刚刚又去了一趟人工湖那边,觉得那边的草坪有些不一样。而且……”说着,阿忠摊开手,他的手心里,赫然出现在霍绍庭和裴哲宴的视线里的是一枚黑色纽扣。
“这是我刚刚在湖边看见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徐夫人的。”
霍绍庭眯缝着眼睛,表情还算镇定,但心却已经提了起来。
早在去监控室看监控视频的时候,他就觉得事情的结果可能是不太好,但在没见到徐伯母的人时,他也只有竭力去找。现在……
阿忠的侦察能力很强,他都说人工湖那边不一样了,那么,必然是有什么问题。
他站起身来,正准备和阿忠一起去湖边查看,身后就响起盛希安的声音——“给我看看!”
霍绍庭看着盛希安,“不是叫你在楼上等着的吗?怎么下来了?”
盛希安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快步奔到阿忠面前拿起了那枚黑色纽扣。当看清了之后,她呼吸一滞,随后颤着声开口说道:“这……是我妈妈衣服上的!”
昨天她来疗养院这边,在房间里和母亲说了一会儿话,母亲就说想下楼去走走。秋天天气凉,所以她还专门给母亲拿了一件薄外套。
当时母亲还说那件衣服有一颗扣子有些松了,她还跑去找阿敏要了针线、亲自给母亲将纽扣缝好。母亲笑眯眯的看着她订扣子,还说想不到她竟然还会做这种事……
“你确定?”霍绍庭问。
“嗯!”盛希安点头,很是肯定地说道,“昨天我还缝过扣子,所以我认识!”她紧紧地握着那枚扣子,心不断地往下沉。
闻言,霍绍庭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盯着盛希安那张瞬间就白了下去的小脸,一时间不知道该要怎么去安慰她、让她不要想太多。
盛希安有些艰涩地吞了吞唾沫,“我妈妈她……应该不会在那边的,对不对?”如果真是在湖边,母亲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
她不想往那方面去想,可她却控制不了自己。
裴哲宴却是在这时对阿忠说道:“你带我们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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