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你坑我》第三百三十六章 虽千万人吾往矣

    “王爷,句高丽那边又来人了。”赵三才找到杨凌霄道。
    这厮正坐在自家后院凉亭钓鱼,这两辽东气凉快,他也难得清闲,主要这段时期他得躲着。
    若兰原本陪着他的,可是怀孕了容易困,晓晓就陪着回去了,池鲤红跟李璟颜被洛太妃喊走了,家里这些女裙是都很懂事。
    可是这关外就有个女人不懂事儿了,这李研秀当了这么么多年句高丽女王了,还没过够瘾?要是的确有治国的才能也就算了,一边是薛青喜欢的女人,一边是自家岳父,看着她们别打起来就好了。
    可是这些年,自从李璟颜嫁给杨凌霄为正妃后,首阳财力充足,又正值壮年,征讨新罗,招降句高丽,一措施下来已然成为李妍秀不可撼动的存在。
    李妍秀这个句高丽女王,名存实亡。
    这次让薛青陪着去京,实际上就是支开他,免得他难做。
    杨凌霄也都交代清楚了,句高丽那边就大秦现在要专心防备匈奴,无暇顾及他,他会修书给首阳让他不要乱来的。
    首阳那边,他也的确修书了,不过这个不要乱来不是不让他夺权,而是三令五申的告诫他,一定要保证李妍秀的安全,要是李妍秀少了一根汗毛咱这关系也不用处了,直接开打。
    要不是知道他是为了手下那个叫薛青的胖子,首阳都要以为他又看上李研秀了。
    抖了抖鱼竿,这都一个时辰了,一条鱼也没钓上来,自家鱼塘的鱼儿怕是喂得都太饱了。
    “老规矩,就我不在,让他们跟王妃去。”杨凌霄道。
    这些子句高丽的使臣一直都是李璟颜接待的,他就躲起来谁也不见,对外宣称他去边关巡视了。
    那李研秀的使臣跟李璟颜能唠到一块去吗?李璟颜是首阳的亲女儿啊,其实李研秀麾下也都已经死心了,如今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基本上都在投降的边缘了。
    看着赵三才要离开,杨凌霄忍不住又叮嘱道:“哥,记得盯紧点,前往不能让他们到京去找薛青。”
    “放心吧。”赵三才头也不回的回应了一句。
    杨凌霄点点头,的确没啥可担心的,薛青其实他也打过招呼了,给他保证了李妍秀不会有事儿,让他等着过几个月回来娶媳妇就是了。
    看如今的局势,最多两个月,李妍秀就得乖乖到冬城住下,多住几个月磨一磨子,到时候把薛青的婚事一办,也算把兄弟的终大事解决了。
    薛老将军不在了,杨孝严也不在了,长兄如父,这些事儿是该他心的,如今已经拖得有些太久了。
    倒是陈子梅的婚事没办好,之前与郑博士有过婚约,就是他们在国子监的律学先生,不过被扒了状元的陈子梅当时差点丢人,好在有杨凌霄救场。
    后来出了这么多事儿,这婚事也就耽搁了,两年前杨凌霄想起来这事儿就要帮他办了,结果消息传到了赢夫耳朵里。
    王府派去京的人正在谈呢,赢夫便为郑文贺也安排了一段姻缘,倒是也不差,秦桧的子侄,家中长辈与郑文贺平级,倒是门当户对。
    当时没想到赢夫会整这么一出,王府派去的人也不知该怎么办,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跟皇上杠啊,只能赶紧赶回去复明。
    勃然大怒的杨凌霄自然看出来赢夫这是故意的,气的就要去京与他理论,不过被陈子梅劝住了,原本也就是一段普通婚事,他与郑文贺的女儿连面都没见过,犯不上这样。
    于是陈子梅的婚事也耽搁了下来,这种琐事杨凌霄也不方便亲自办,安排赵三才上着点心,陈子梅家离辽东很远,本家境其实一般,父母都是老实人。
    杨凌霄派人把他全家接来辽东后,老两口带着陈子梅的叔叔婶婶还有他,一家裙是老实本分的很,是承蒙王爷大恩,陈子梅又大了,由他们做主便是。
    结果赵三才一连介绍了好几个,陈子梅都推脱了,后来他也看出来了,这厮心就不在这,一门心思都在贸易上,现在这些就是白搭。
    不多时,赵三才去而复返,一脸无奈的跟杨凌霄道:“王爷,安排下去了,只是这帮人喊着”
    “什么?”杨凌霄扭头看了看赵三才吞吞吐吐的样子问道。
    “李研秀闹着要自杀,已经服毒了,句高丽的太医好不容易才救回来。”赵三才苦笑道。
    “服毒?”杨凌霄皱了皱眉头:“咱自家谍子有报吗?”
    “没樱”赵三才摇了摇头:“要是有,肯定比这帮使团来的快,所以我也感觉八成只是辞而已,但是咱得防着啊,女人这玩意,发起疯来比男人还恨。”
    杨凌霄砸吧了一下嘴,叹了口气道:“嗯你让那边的谍子盯着点,再派几个高手去,让三公子或者谁亲自走一趟,一旦况不对,直接绑回来再放把火,就殉国了。”
    “嗯。”赵三才点零头就又离开了,这跟他想的差不多,原本他来就是准备跟杨凌霄要不直接把人绑回来得了。
    其实这事儿,杨凌霄亲自走一趟比较合适,但是他实在没法出面,因为他也好,辽东也好,一兵一卒一个人都不能出大雪关。
    辽王的岳父要一统句高丽了,这消息已经足够让朝堂震动了,若是他再擅自出兵,或者哪怕他出关露面,这事儿的质就更严重了,如今他只能躲着。
    若是搁在以前,万事有杨孝严顶着,他大可出关去大耳刮子抽一顿李研秀,然后绑了回来准备给薛青成亲就是。
    这消息朝廷甭不可能知道,就算知道,他也不用愁,只用回家指着自己老爹责怪一番就是,你怎么办事的?你儿子帮你徒弟抓媳妇,这么点事都瞒不住?
    可是现在不行了,现在他是辽王了,虽然他若是出关,还是有九成九的把握这个消息传不出辽东,朝廷也不可能知道,但是他也不能去。
    倒不是他多体谅赢夫,而是这事儿万一抖出去,赢夫难做,他也不会舒服,所以这种事儿他现在再也不能由着子来了。
    想到这,这位已经是两个孩子爹的人,不由又叹了口气,感叹人生短暂,任血的少年光景终归一去不返了。
    而在京城朝中,此事也的确掀起了轩然大波,大朝会之上最少有十几人都在就此事讨论,吵得赢夫头都大了。
    若是杨孝严在,定然没有这么多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大放厥词,可是如今杨孝严不在了,这些人显然没有怕杨孝严那样怕杨凌霄。
    这丝毫激不起赢夫任何的高兴,反而对于这种人走茶凉的形觉得十分可悲,更是勾起了他对杨孝严的思念。
    谭正两手插在袖子里,站在那里一眼不发,以他为首的各部大员也很少有人话,多是一些三品官员在发言,人就是这样,一个维度一个实力,到不了那个位置的人自然是自有原因的,能到那个位置的人自然想法也都是相同的。
    而且如今的谭正,也不是当年那个头上顶着严淮与王景隆两位大佬的年轻学生了,谭相之名这些年愈发坐实,全下都知道,如今的大秦,有这么一位谭阁老,虽无宰相之名,但有宰相之实。
    甚至赢夫还开过玩笑,要不给师兄你重开宰相一职好了,却被谭正厉声斥责了一番,委屈的谭正直能在心中暗骂他开不起玩笑。
    谭正不表态,并非是他没有态度,而是他在用这种实际况来告诉赢夫,大秦的官员有多少问题,他希望赢夫能自己领悟到一些什么。
    赢夫也是最终在沉默中爆发,一声大喝:“够了!”吓得满场皆精,凌霄落针可闻。
    “你们。”赢夫伸手点着面前的文物百官:“除了会抽风以外,有什么用?我都听明白了!他首阳是辽王的岳父不假!那又如何?辽王出兵帮着岳父一统句高丽了?有吗?来!你们告诉我有没有?”
    那帮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出声。
    “没有对不对!”赢夫继续道:“那你们在这争论什么?你们现在告诉我,就算辽王出兵帮着首阳一统句高丽,朕该治他个什么罪?来!你!你跟我,这是什么罪!”
    被赢夫指着的那个官员全抖搂了一下,整个人都傻了,跪在地上连忙磕头,张着嘴却不知道该些什么,最终只能颤抖着道:“回皇上藩王私自出兵,死罪。”
    “嗯。”赢夫点零头,满意的笑了笑,继续道:“得好,来,朕现在就下旨,你们,你们几个,一个都别走,哎!朕这就下旨让辽王进京受死,你们去!你们一块去宣旨!只要你们把人带来!别死了,凌迟,车裂,你们怎么杀就怎么杀!唉!你们就是把他煮了吃了都行!”
    “皇上息怒,臣等知罪!”一帮人见赢夫是真的生气了,又慌忙跪下来请罪。
    “别啊!”赢夫伸手拦着:“你们没罪,朕有罪,朕就该早点把朕这个哥哥杀了,当初朕七八岁的时候第一次见他就该把他杀了!他儿子现在就在京大学,去!你们去把他儿子,朕的侄子直接杀了,辽王你们不敢对付,辽王世子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你们总不怕吧?去啊!杀了!”
    到最后,赢夫一巴掌拍在龙椅上,如今的他,长生修为,一掌之下,如同惊雷,也就是这龙椅铸造精良,才能承他如此一击。
    这声巨响,吓得众人都不敢再出声,赢夫同样拂袖而去,一场朝会就这样不欢而散。
    走了赢夫,众人都望向谭正,想看看这位有没有什么交代,谭正却同样一言不发,转向外走去,众人皆为他让开一条道路,低头相送,不敢打扰分毫。
    离开凌霄的谭正,自然没有出宫,也没有回内阁,而是绕了个圈往偏走去,自然是去见赢夫的。
    到了门口,就见赵飞带着一帮太监着急的围在门口,里面不时传来物件破碎之声,显然是在砸东西。
    见到谭正走来,赵飞如蒙大赦,赶紧迈着碎步上前来道:“谭阁老,您可算来了,您快劝劝吧,皇上一直砸东西,这东西倒是无所谓,气坏了子可可可可,可怎么办啊您。”
    谭正并不话,只是点点头,然后迈步走进去,赢夫与谭正相熟到什么程度?仅仅听脚步,他就知道来人是谭正,所以他头也没回,一言不发的继续砸着东西。
    砸啊砸,砸啊砸,砸到实在找不到可用的东西了,才愤怒的“啊!啊!啊!”大吼了几声,然后喘着气坐下。
    他很久没生过气,或者他从来没有生过如此之大的气,他也不知道是为何,习修无上心法的他,原本就该做到心如止水,无似,所以他一直是那种不温不火的子,今的爆发,原本他以为会对心境修为有所影响,没想到发泄中,心境竟然还有所精进,所以便彻底发泄了一番。
    坐在那里的赢夫,抬头看了看谭正,呼呼的喘着气问道:“师兄不劝劝我吗。”
    谭正摇了摇头,微微一笑:“皇上知道为何我刚才不想话了吧,俳优之言,何苦虑哉?”
    “哼。”赢夫冷笑一声,斜眼看了看地上的碎片:“一帮废物,匈奴打来的时候他们在哪?成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不对,朕是瞎子还是聋子?一个个那么大年纪了,怎么感觉脑子都用来喂狗了?”
    “这正是臣想的。”谭正这才拱手低头,郑重向赢夫道:“大秦官员之弊端由来已久,这下风气也是如此,立新风,树新政,当大刀阔斧,整改吏治,启用更多务实的年轻官员。”
    “唉。”赢夫看了看谭正,不由叹了口气:“师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可是国本如此,我倒是无所谓,我现在也算秋鼎盛吧?他们能拿我怎么样?我是为你考虑啊师兄,这些年我已经觉得你有些急了,你这是在走独木桥,一个不留神就是万丈深渊,我怎么可能让你被上这千古骂名?”
    谭正笑了,白纱蒙着双眼,笑的人如沐风。
    “虽千万人吾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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