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岩上,袭灭天来强势压境,善法天子身先挡关,魔界一方,彝灿天、贾子方、竹水琉、野胡儿、戤戮狂狶一众高手皆是蓄势待发,磨刀霍霍欲开战端。
反观万圣岩一方,庄严佛门圣地,岂容邪魔肆虐,漫天佛光灿然,化现无数修者,以善法天子为首,佛魔对峙之战,一触将发。
“戤戮狂狶、彝灿天、袭灭天来,罪者,受诛!”
但见善法天子怒然一掀,气荡八方,掌纳精粹佛元,战端要开序。
就在此刻,却闻——
“天子,此战交我吧。”
话语落,天际现佛光,一道身影,步步生莲,一步一步,自天而落,来到战场最中央。
“一步莲华,汝终于肯现身了。”
“善恶之间,终该了结,这是宿命,一步莲华不会逃避!”
“你有觉悟,我成全你!”
袭灭天来一声冷喝,黑袍恶氅掀开,露出一张于一步莲华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面容;庄严佛者一荡佛珠,清圣之威徐徐升腾。
而同时,异度魔界、万圣岩两方,见状皆是后撤,哪怕善法天子心有不甘,终也只能一叹,无奈退到一旁。
“来吧!”
“阿弥陀佛。”
一声喝,尘惊扬,风云变,佛者、魔者,同时出掌一攻,对掌一刻,竟是同入意识心海,佛魔之争,非是武斗,而是更为惊险刺激的意识之争。
但见意识心海,一处白,一处黑,魔者为白,佛者为黑。
“袭灭天来,今日该做个了结了。”
“一步莲华,这亦是我想说的话。”
“来吧,袭灭天来!”
“领教了,圣尊者!”
心识之海,泾渭分明,魔者佛者,以心相交,黑中有白,白中蕴黑,神秘的世界,更添玄妙氛围。
白衣、黑衣、一瞬,心海帷幕一掀,只见一眼模糊,便已碰撞一处,无劲无波,却是识海深处,步步惊险的强中对决。
“唰!”
魔珠横甩,杀影袭心,震慑空明,一步莲华巧身避过,挥手,便是双珠相缠,又见数招肢接,擦肩、错身,滑步而过,再转身,仍是佛魔对峙之局面。
“莲华灭谛!”
双掌捏诀印,初合试探之后,一步莲华掌运佛光攒功德,直取眼前分身;袭灭天来上前一步,不退反进,硬撼佛者之威,但见佛威浩荡,板荡而出,袭灭天来倒退数步。
“圣尊者,你之实力,令袭灭天来赞叹了。”
“只有赞叹而已吗?”
“此等实力,想要杀袭灭天来,只有两字,天真!”
话语落,但闻魔者一声长喝,狂风骤起,狂声亦起,魔风笼罩周身;见得此状,圣尊者一声佛号唱响,身后忽现明王法相,正是佛门圣招再出!
“七佛灭罪·如来大悲!”
“七邪荼黎·灭神之道!”
诛魔之招莲华圣功,魔火锻就七邪荼黎,极招相对,却是未掀半点波澜起,意识境界仍是平静如初;然一正一反,一魔一圣之招,终在冲突中尽化虚无。
“在万圣岩,听多了佛经碣语,听惯了救苦救悲,然真正救世之人,又有谁?”
“你终是不改你对佛者之偏见。”
“圣尊者,一群人,一群高抬佛者之名,苟且偷生,坐于黄墙,偏又自恃清高的人,这样的人,也配称作佛者吗?”
“袭灭天来,每个人修行方式不同,时机未至,不可轻易而出,这又怎能说是苟且偷生。”
“哈,那吾便拆了这万圣岩,看他们出是不出!”
一声落,强招再出,佛与魔再度肢接,方寸之争,竞武相对,佛元魔元碰撞之间,招招皆是惊险,更可见得二人真元同时迅速攀升。
一者身若游龙,步似金刚;一人动若修罗,行如夜叉。相同而又不同的个体,已近百合,仍未见得胜负。
“一步莲华,你说,佛真正能面对一切都能真正无挂碍吗?包括魔吗?”
“言不在你心,语不成魔障,入了心,自便是魔障。”
“恕愚昧的魔者,不懂太过高深的禅意,魔障魔障,什么是真正的魔障呢?也是由人心偏生而出,人若是无杂念偏私,又何来裂隙让魔进入,这便是人性。”
“我同意,人性便是凡性。”
“这句话是想将我包含再内吗?”
“凡体具有凡性,六道皆是众人,众生皆为在生菩萨,魔,亦是。”
“这话,你对那群秃驴说,他们会听吗?”
言语交锋,武上争锋,皆是互不相让,互为表里的二人,此刻,仍是未分出胜负。
“理念不同便是魔,作风不同便是外道,你们的虚伪,袭灭天来看在眼中,你说魔障,诸像心生,佛心见佛,魔心见魔,又焉知,魔障,未在你之心内?”
“执着方是苦,一念化千魔,阿弥陀佛。”
最后一语,一步莲华未与应答,却见佛魔再接掌,意识心海轰然崩碎。现实世界的两人,同时睁目,各中对方一掌。
就在双方同时倒跌之刻,万圣岩上,忽现一道光影,却见一名红袍红发的武者,直取一步莲华,善法天子察觉,出掌拦截武者。
却偏偏,错漏一瞬,魔火燎原,却是更快,呼吸之间,已在一步莲华身后,神秘武者登时恢复原形,赫然正是朱厌剑。
毫不犹豫的一剑,魔器破圣体,贯穿一步莲华。
“抱歉,我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留在这里看武戏,傻秃驴,吾骗你的啊。”
冷然拔剑,再攒一掌,击飞一步莲华。
“师尊,吾,回来了!”——
就在魔界人马大举入侵万圣岩之时。
六祸苍龙带着殷末箫、以及路上始终沉默的假飘舟神隐,来到昔日造天计划众人囚禁各派掌门所在,然而眼前,却是一片血腥骸骨,横尸铺道。
在场三人,皆陷震惊之中!——
囚心角,囚心人,一处暗不见天日的所在,囚禁着一个惯于被囚禁的人,今日,但闻诗号一声,一道身影踏上!
“金车齐首伏六龙,云驾听史御长风。酣觞赋诗槊在手,一朝攀日射苍穹!”
玉梁煌巍然踏上早已消失于历史尘埃的鬼蜮之地——囚心角,眼前,是铁链横贯,一个自我放逐的人。
玉梁煌前来,又是意图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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