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豆腐,让我来。”景天兴致勃勃地拔出魔剑,压在小二儿的肩膀上,“叫你狐仙!叫你吃人。”
景天越说越激动,索撒了手。
魔剑由龙葵之血淬炼,景天是龙阳转世,拿起来几乎没有重量,可寻常人哪里摸得
这一把魔剑搁上去,千钧之力便一股脑地压在了小二儿的肩膀上。
咔嚓。
小二儿的肩膀整个凹陷进去,脸色瞬间变紫,呼吸逐渐急促,一丝血液顺着嘴角流下。
“活该。”景天幸灾乐祸地说道。
“景兄弟,你再不把魔剑拿下来,这个人,便要被压死了。”徐长卿说道。
“压死就压死。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景天话虽如此说,手上动作不停,举起魔剑照着小二儿的伤口处一连敲了三下,这才把魔剑拿开,“哼,就这么死了,倒是便宜他了!”
徐长卿伸手在小二儿上连点几处大,止住流血。
“这位朋友,长卿想问你几个问题。”徐长卿说道。
呸。
小二儿吐出一团血模糊的。
半截舌头。
景天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想到这小二儿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唔唔……咿呀唔咿唔唔哟……”小二儿咧开嘴,狰狞地笑着,发出一连串意义不明的音节。
血液顺着嘴唇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个不规则的圆。
“嘶。”连闹得最凶的景天都说不出话来了。
狠人。
服了。
“清微道长”微微一笑,一掌按在小二儿的脑门之上,送去一道真气,止住小二儿口中的伤口。
“我来问,你来答。”清微道长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缥缈无根。
“是。”小二儿的声音从嘴里发了出来。
他连忙捂住嘴巴。
“清微道长”笑呵呵地看了他一眼。
咬舌自尽,有三种死法。
疼痛至死,失血过多,呼吸阻塞。
“清微道长”这一道真气送回去,伤口愈合,流血迅速止住,非但如此,还能叫他精神百倍,四肢百骸无不舒态。
想死真是年轻。修仙的人,稀奇古怪的手段花样繁多,不要说没死成,就算是真死了,也能从地府给你拽回来,回答问题。
至于咬断舌头,让自己发不出声来。
更是无稽之谈。
发声靠的是声带的震动,舌头只是起到一定的辅助作用。
咬断舌头,顶多说出话来含糊不清,仔细分辨,还是能弄懂话中意思的。更何况小二儿只咬断一小截,影响不大。
“清微道长”更是在送过去的真气里填了点“私货”,叫这个食人者不能撒谎,更不能生出半点反抗的心思。
“听你口音,好像是津门人士”清微道长问道。
“不是,我就是本地人。”小二儿用手攥住了嘴唇,可声音还是从指缝中露了出来,“不过前几,宰了一个从津门来的行脚商,做了饺子馅,听他说话怪有意思的,这才学了去,在人前显摆……”
“禽兽。”景天咬牙切齿道。
“清微道长”心下了然。
“那你又是何物成的妖”清微道长又问道。
这才是叫“清微道长”最为疑惑的地方。
这个“小二儿”,上既有煞气,也有沾染的怨气。
可偏偏没有妖气。
“我不是妖。”
徐长卿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合了几下,却没发出声音。
“你是一个凡人”清微道长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波动。
“是。”
“清微道长”倒吸了一口凉气。
若是妖类食人,倒是还能理解。毕竟有些妖怪,生来便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譬如虎妖之类的。
可这同类相食……
“我要杀了他。”景天额头上青筋暴起,脸涨得通红,“白豆腐,别拦着我,让我杀了他。别拦着我……你倒是拦我一下啊,万一我真把他杀了怎么办”
徐长卿摇摇头。
“此等泯灭人之辈,杀了也便杀了,长卿怎会阻拦景天兄弟”徐长卿说道。
“好!白豆腐,就冲你这句话,我景天当你是我兄弟。”景天高高举起魔剑,“让我一剑结果了他。”
当啷。
魔剑掉在地上,如切豆腐一般,没入地面。
“算了,还是你来吧。”景天怏怏地站到徐长卿背后。
火烧得更烈了。
“清微道长”大袖一挥,划出一大片空地,免得火势蔓延到近前。
“那你既然是凡人,为何要在此地,与妖邪为伍,肆意杀人”清微道长问道。
“杀便杀了。又怎样也就第一回杀隔壁镇上的一家四口,还有点害怕。慢慢就习惯了,手熟了。狐仙说得对,我生来就是做这一行的。”
“清微道长”再也听不下去了,懒得再浪费口舌,一掌拍在小二儿的脑门之上。
嘭。
红的,白的,一起迸出来。
小二儿软绵绵地倒下了。
“老头,干得漂亮,我早就想这么干了。呕!”景天从徐长卿背后探出脑袋,瞥了一眼小二儿的尸首,又缩了回去,疯狂呕吐起来。
“掌门,”徐长卿皱起眉头,“此人该死,可观其言行,背后还有一个狐妖兴风作浪,还请掌门斩草除根,还此地一个清净。”
“清微道长”微微颔首。
“老头,”景天闭着眼睛,探出脑袋,“你们这些高来高去的人,不都是能掐会算么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算一算,不就能把妖狐揪出来了么”
“景天小友有所不知,”清微道长拍拍手,笑呵呵地道,“推算之术,只有在冥冥之中有所感的时候,施用起来才能准确。”
按唐烛的修为,硬要推算肯定是能算出来的。
不过,大拇指一碰食指中指,也就三五个呼吸的功夫,实在太快了。
不合算。
为了拖时间,唐烛可谓煞费苦心。
“那怎么办咱们总不能大海里捞针,把整个镇子方圆几里都搜一遍吧”景天说道。
“稍安勿躁。”
“清微道长”摇一变,竟化作小二儿模样。
大袖一挥,熊熊燃烧的高楼,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这是……”徐长卿眯起眼睛。
“障眼法。”清微道长笑道,“此地主人很擅长这等手段,那何不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景天问道。
“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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