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童记》第九十二章 精明舅母求情分 婧儿婉拒不怨人

    金童看完这个故事后发问，“原本做买卖便是你我愿的事，您自然有货比三家的权力，为何要由他们置喙。”
    秦老爷笑道：“买卖不成意在，为了买卖失意，可不值当，我与那油铺老板是老街坊，自然要顾及分，而那卖油翁又生活不易，我想照顾他几分，且油铺老板每回卖油都给我少半两，我顾着街坊分不好明说，卖油翁的油较香浓，秤也踏实，只是价格略贵，他们知我有选择，他们有竞争，油铺老板也不缺斤少两了，卖油翁也不提价了，如此可不是我得了好处？”
    金童又问：“您既早知道油铺老板缺斤少两，为何还去他那儿买？”这亏吃不得。
    秦老爷却同他说：“凡事莫要太过计较，该糊涂时便得糊涂，在适当的时候表明自己的立场，别人也就明白了。”卖油翁出现后，他便不去杂货铺买油了，杂货铺老板如何又不会疑心他可能已知道其中关节。
    金童兄妹俩若有所思。
    秦家有两个女孩儿，大女儿是秋里生的，便叫秋月，二女儿是冬里生的，便叫冬雪，小儿子是里生的，****阳，这名字取的简单又好听，他们几姐弟生的也不错，皎如秋月清若冬雪灿似阳，光看外表是极讨喜的孩子，秦家人都生的不错，要不然当年瑞三爷也不能一眼便相中了小户人家的三。
    哥儿还是贪吃好玩的年纪，同妍姐儿饭前争零嘴儿吃，饭桌上争吃，饭后争汤饮喝，两人皆抢了大份，吃不完还要兜着走。
    秋姐儿和冬姐儿便拉着婧儿说话，问她在宫中都做些什么，待听得她在宫里每读书，两人的话便略少了，她们的祖父虽是举人先生，她们也早早启蒙读书，只是她们皆无心学习，初时还想和婧儿谈谈学问，说了几句便露了底子，婧儿懂礼不说破，她们也觉不好意思了，秋姐儿干脆大方承认：“我们才疏学浅，比不得妹妹博览群书，叫妹妹见笑了。”
    秦大便说她们：“早便叫你们多读些书，如今可露底了吧？不好好读书，以后和姐妹们都没法往来了。”她是赞许女儿读书的，多读些书，后像她们的姑母一样嫁入高门，只是两个女儿长在这市井人家里，周围的女孩儿全是只做针线下厨帮忙的，没哪个愿读书，他们家有下人在，两个女儿也是十指不沾阳水，但叫她们读书也读不进，反而美俏，醉心穿衣打扮，她们的祖父常说腹有诗书气自华，两个女孩儿却没听进去，今儿见了她们的表妹，虽只穿着一素衣，未穿金戴银，却也难掩清贵之气，方信了这话。
    秋姐儿道：“婧儿表妹的仪态哪里是我们能学来的，祖父常说腹有诗书气自华，我们想读书有祖父教导，可我瞧着婧儿表妹的规矩礼仪也是极好的，毕竟是宫里的嬷嬷教导出来的，我们便是读再多书，这礼仪也学不来。”
    其实婧儿并未刻意学过礼仪，从她记事起，边人物皆是这般言行，她耳濡目染，自然便跟着做了，无需刻意学习，她原以为这是如穿衣吃饭一般常之事，人人都是这般做才是，却原来只是他们那部分人这样做。
    秦大叹了口气，望向婧儿边的嬷嬷，往常姑一家人来，只带两三个下人，今儿却坐了两辆车，主子多了两个，下人更是多了五六个，金童兄妹俩一人带两个丫鬟，还有一个主事的嬷嬷，秦太太做一桌子菜还不够，便让下人去酒楼买了桌席面，给这些下人吃饭。
    便只是下人，也分三六九等的，秦家的两个下人都是粗使下人，吃饭狼吞虎咽，难得吃到酒楼的好饭菜，唯恐少吃了一口，后想起来后悔。郡公府三带了两个下人来，也是一个大丫鬟和一个管事嬷嬷，这两人便略微气些，极其鄙视秦家的下人吃饭没个形象，对着金童兄妹俩的宫人却腆着脸笑。
    而金童兄妹俩的宫人呢，规矩礼仪自不必说，说话轻声细语，做事却伶俐，别人奉承夸奖她们皆只谦笑应着，还会叫小柳和刘妈慢着点吃，别噎着。
    秦大看了方嬷嬷好几眼，方嬷嬷端站着只作不知，婧儿也没说话，最后还是秦大憋不住了，问婧儿道：“可否让你的宫人留下来教教你两个表姐规矩，她们比你大几岁，仪态规矩却及不上你半分，眼看着都是要说亲的大姑娘了，还没个正形儿，婧儿可愿为舅母解了这难处？”
    婧儿看向母亲，后者回以坚定目光肯定她，她的宫人她自个儿做主。
    “舅母恕罪，非是婧儿不愿帮忙，只是宫中的宫人都有编制，她们随着我出宫，皆是记了名的，哪能带了出来不带回去的道理，她们的去留皆由母后做主，我实在无能为力。”她若是皇后亲女，送个宫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可她不是，外人瞧着她风光，实则也只是表面光鲜罢了，她上有哪样东西是她的。
    婧儿拒的清楚明白，秦大便不好强求，又问婧儿几时再回家来住，下回若得空，来外祖家住几才好。
    “若得空自然要来的，只是我们空闲时候不多，一年也就这么几能回家住着，母后不许我们在外头久留，估摸着明再在家中玩一天，回宫用晚膳。”
    后是玉露长公主娶媳的子，他们家要出人赴宴，只能是他们兄妹俩去，大公主可能也会跟着，还得他们看顾。
    秋姐儿听他们一口一个母后叫的亲，问他们：“皇上和皇后娘娘待你们好么？你们有没有记到他们名下？”
    瑞三爷夫妇闻言躯体一震，金童兄妹俩也愣了一下，回道：“父皇母后待我们很好，但我们只是父皇母后的养子女，不是嗣子女，我们还是爹娘的孩子。”
    秋姐儿恍然点头，瑞三爷夫妇也松了口气，一屋子人除了老的不问世事，小的不谙世事，中间的几个皆各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