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界外传之圣杯传说》亡灵之卷 第二十八章 分歧点II（上）

    借着树木的掩护，乔尼逐渐接近了战场。
    受到“蛛网”的启发，乔尼想起了过去用来攀爬的“飞索”，因此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将暗杀者身上的金属丝线收集了一部分，编织成他惯用的式样。
    用手轻轻一甩一拉，“飞索”的末端如同蛇头一样顺着树干缠绕上去，逆生的“鳞片”张开了，牢牢地挂在了树枝上。
    以手中的“飞索”为支点，乔尼脚尖轻点树身，很快来到了距离地面十多米的地方，透过茂密的枝叶，他终于看到了战场全貌。
    这是一场奇怪的战斗。
    战场位于树林的外围，可以明显看到灌木杂草被清理的痕迹，形成了一个大圈，圈子的中心是一堆灰黑色的余烬，很简陋的野外营地。
    此时正在争斗的两方都身穿藏青色的武士服，外套轻甲，或者是蓝黑色的旅行装。
    进攻的一方人数较少，大概只有……就只有10人，其中3人拉弓射箭，7人手持长剑呈突进队形，径直向另一方扑过去。
    防守方人数多一点，足有16人，比进攻的一方多了一半，除了长剑和弓箭之外，还有盾牌。
    但是他们需要看守物资，两架马车和一些木箱包裹，还有一个看似首领的角色不参与战斗。
    从双方的装扮和所使用的武器来看，明显就是一伙人，不知道为什么，围着车马物资打了起来。
    当然，仅仅是这一点的话，还不足以用“怪异”来形容。
    真正奇怪的地方在于，看上去双方都不是真打，但偏偏打得有来有往。
    进攻的十人是典型的突击阵型，看上去来势汹汹，包括乔尼之前听到的箭声也是出自他们的手，但是这些人当中，剑士身体僵硬用力虚浮，只有瞎子才会被击中，弓手弦不拉满准头奇差，之前好几箭都射到了树上，其他的都被盾牌挡下来了。
    防守方也是奇怪，只是专门留了几个人举盾保护首领和马车，剑士们格挡着七人小队来袭的长剑，弓手在后面看热闹一样，完全没有参战，像是怕伤到进攻的人。
    在乔尼看来，无论从哪一方，都有明显的弱点。
    进攻方虽然远程近战都有，但是人手相对单薄，没有防守单位，而且状态不是一般的差。
    防守方人多一点，但是有物资和非战斗人员拖累，只要稍微拉开战线，就会顾此失彼。
    明明任何一方只要坚决一点，狠下心来，就可以很快结束战斗。
    偏偏……把整个场面搞得像小孩子打闹一样，给人一种强烈的不谐感。
    稀里糊涂的战斗持续了好几分钟，乔尼都不打算看下去了，但就在此时，形势悄然发生了变化。
    第三方出现了。
    “交战”的双方还沉浸在各自的世界里，防守方特别是首领似乎在劝说进攻的一方，乔尼听不清他说的话，但显然并没有什么效果。
    嘣！嘣！
    随着两声振响，紧接着是空气被破开的呼啸声。
    两个人影从树林中弹射了出来。
    蜷缩的人影在半空舒展开来，露出了狰狞的利齿。
    两把十字剑乘势落向了马车的位置。
    经过魔药浸泡的木盾硬度可比钢铁，并没有被破开，举盾的人却一下子被撞翻了，口吐鲜血萎顿在地。
    适应了十人开玩笑一般进攻节奏的防守方完全来不及反应，十字剑挥砍之下，两颗人头冲天而起。
    第三方一开始发难，便出现了伤亡。
    这场面看起来像是商队被刺客袭击，但出于各种不合理的地方还不明确，乔尼没有轻举妄动。
    他早就过了热血沸腾的年纪，知道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防守一方骤然遭受2死2伤的损失，瞬间被打懵了。
    然而，毕竟他们有着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再加上十人小组的进攻实在没什么压力，来袭的两人很快陷入重围。
    如同得到了某种指令，十人小组的攻势突然狞厉起来，如同换了人一样。
    局势被扳了回来，场上形成了12对12的均势。
    这样的局势只维持了一分钟不到，振响和呼啸声再度响起，又是两道身影弹射了出来。
    这次并没有取得第一次那样的战果，仅仅只是打乱了防守的节奏，还能勉力支撑。
    然而，当这两个人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乔尼身躯一震，差点从树枝上滑落。
    其他三个人他已经没有印象了，可是那个络腮胡，无论过多久他都会记得。
    这也就意味着，发动袭击的人是……
    此时，一个冒着火焰的身影从树林中弹射出来，长刀高举，绿焰森然，向一架马车悍然直劈而下。
    班森·伯特！
    长刀划出了一个弧线，木质的马车车厢整个被掀开了，在火焰中化为了灰烬，露出了车内的景象。
    7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穿着丝质的单薄衣裙，抱成一团挤在车厢一角，她们的对面是食盒和便桶。
    小姑娘们身体瘫软目光无神，在如此剧变之下，也只能抱得更紧一点，满脸惊恐，泪光盈盈。
    拐卖人口！
    人渣！
    一股强烈的怒意骤然腾起，乔尼双眼化成了黑渊。
    然而，这怒意在他看到车厢中另一个身影的时候，很快被另一种更为强大的意志覆盖了。
    车厢的一角，黑发黑眼的少年睁开眼睛，漠然注视着混乱的战场。
    少年身躯直挺，盘坐在车板上，透露着一种莫名的神韵。
    乔尼的脑中炸开了一团黑色雷光，意识瞬间一片空白。
    就好像一把刷子穿过颅骨，将整个大脑刷成了另一种颜色。
    在混混沌沌之中，乔尼口中吐出了神秘的音节。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浑厚悠然的波动。
    那是脑中的修炼法决所使用的语言，他凭借直觉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青城弟子，接剑！”
    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却又行云流水地完成了一套动作。
    右手在腰间一抹，黑剑出鞘。
    拧腰曲肘，反手一推。
    一道黑芒闪过。
    一把与骑士剑形制完全不同的黑色奇形长剑，插在了黑发少年的面前。
    少年凝视着眼前的长剑，恍惚的目光开始聚焦。
    如剑锋一般冷冽的气息缓缓苏醒。
    少年清澈的声音响起了。
    “弟子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