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光与影》第四十一章 弱者的挣扎

    山涧口，浅滩两端。
    “再见！”村民挥着手，他们欢送着自己的英雄——瑾和雨。
    他们欢呼雀跃着，精神状态比雨和瑾来的时候好了不少，虽然现在还是很穷，但是他们已经能看见未来的希望。
    其中只有一个人捂着眼睛，玲。雨和瑾是她唯二能叫出名字的人，也是告诉她朋友怎么念的人。
    “玲，他们就要走咯，真不看一眼吗？”站在玲旁边的是上清，她温柔的摸了摸玲的头。
    “玲，他们是佣兵，完成任务当然得回去啊。”站在另外一侧的是凌辰，一直以来是他在村子里照顾玲，他和玲一样都有着父母被山贼杀害的血海深仇。
    现在凌辰终于能和上清站在一起。之前上清的父母都反对，经历过这次事件之后，凌辰作为村民的组织者他的话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骇人的战斗惨状并没有让上清和凌辰畏惧，反而打开了他们通往未来的大门。
    “玲！再见。”另一头的瑾用力的挥着手，她最放心不下的是玲。虽然上清和凌辰答应她一定会照顾好玲。
    瑾的脑海里曾经浮现出一个念头——把玲带走，不过很快被她打消了。玲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瑾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瑾……雨……”玲从小手的指缝间偷瞄着，玲是这个村子里最不希望雨和瑾离开的人。
    玲的大眼睛红肿，昨晚听说雨和瑾要离开，玲就一直哭个不停，最后哭累了才睡着。
    “玲！”瑾再一次朝玲呼喊。
    瑾身穿皮甲，比来之前多了几道补丁，特别是背上，多了一大块颜色明显不同的皮质补丁。
    “……”雨在旁边显得淡定得多。
    瑾撇了旁边一脸淡定的雨一眼：“喂，你倒是道个别啊！”
    “切～”
    “你不会是害羞吧？！”
    “你才害羞呢！”
    “不管你了，玲！”
    “雨！瑾！呜呜～雨……瑾……”玲终于双手不再捂脸，只不过眼泪鼻涕流了一脸还时不时猛吸鼻涕。
    “再见！”
    “……”雨一只手轻轻晃动，像是在配合气氛。雨看见了玲才挥手，按照他的定义，这个村子也只有玲不是‘狡猾’的。
    “好了，走了。”
    “嗯！”瑾嗯完之后反而走在了前头。
    “嘿！你这人……喂，你等等我啊！喂！”
    两人在村民的目光中离去。
    “哼哼～”瑾一边走着一边哼着歌。
    山间的花草红红绿绿，小溪，林鸟，昆虫的鸣声点缀其间。如果沉下心来，就能感觉到这里的景色宜人。
    当然也有欣赏不来的人。
    “呼呼呼～你慢点～”雨大口的喘着粗气，样子像是累极了，唯独惨白的脸依旧没有血色。
    “是你太慢了！”瑾回头看着雨。
    “我去，以为上山的路就很累了，没想到下山的更累人！”
    雨来的时候就是这种样子，回的时候还是一样。
    “快点了啦～”
    “要走你走，反正我得休息一会儿。”雨干脆一屁股坐下，不走了。
    “哎呦～你怎么像个～像个～”瑾本来挤兑雨像个女孩，但是意识到自己也是个女性，刚要说出来的话又吞了回去。
    在这个世界上女性要遭受歧视，例如四大魔法主君里就没有女性，甚至于其中的史坦尼斯还公然宣称女性不适合学习魔法。
    女性还要比男性承担更多的战乱痛苦，更多的精神或者肉体摧残。
    “说我像啥？就是像只狗我也不走了！”雨理直气壮地回应。
    “噗嗤，你这人啊……”瑾差点没笑出肺，“算了算了，我就陪你坐一下吧。”
    瑾知道像雨这样的魔武双系高手是不会为了点路觉得累的，雨觉得累只是因为他觉得‘走路’这件事累而已。
    “雨，问你个问题。”
    “说。”
    “为什么山贼会知道那条进村的小路？”
    “我猜是有村民告诉他们的。”
    “这说不通啊，我看那些山贼好像不知道教堂的事啊。”
    “有可能是之前就有村民告诉山贼了，只不过其他人都不知道而已。”
    “嗯……有可能。”瑾摇了摇雨的手，“那你是说村民里面埋伏着山贼的间谍？”
    “唉，山贼统治了这个村这么久，里面肯定有山贼的间谍。你想想，如果村民都横着一条心的话，那些山贼哪那么容易成功。”
    “……”
    雨继续解释：“农民是什么，靠天吃饭的物种。但是要说生存难度的话，其实山贼不比农民好多少。”
    “啥意思？”
    “你以为当个山贼容易啊，他们中其实也就达贝尔实力强一点，山贼要想当得好，也得打点各路关系，也得遵守各种各样的山贼生存法则，一旦他们脱离了那些生存土壤，他们不比农民更有生存韧性。”
    “有道理……那有点不对啊，如果村民里面有山贼的间谍的话，那他为什么不把村民藏身教堂的事告诉山贼呢？”
    “这就不清楚了，也许是那个间谍没机会说，也许……”
    瑾瞪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道：“也许什么……”
    “也许那个间谍觉得这是个摆脱山贼的机会。间谍也是村民，也会遭受山贼的盘剥，只不过比其他人轻一点。”
    “嗯……那，那个间谍不怕事后山贼报复吗？”
    “当然有可能报复，像这种墙头草的行为任何人都讨厌。不过，人在这种命运的选择关头，是人都很难做出完美的选择。如果那个间谍村民是主动选择的话，我倒是有点欣赏他。”
    “啥？啥意思？欣赏啥？”
    “欣赏他那种弱者的挣扎啊，人不就是这样吗，懦弱，胆小，自私自利，欲壑难填却又软弱无力，看着自己的野心又痛恨自己的无能。这种人是个弱者，偶尔却会挣扎一下。”
    “弱者的挣扎……嗯。”
    雨看着瑾的样子，问道：“你怎么了，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雨，我想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