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光与影》第二十七章 村民

    晚上，凌辰带着雨和瑾来到村长家。
    “哟，村长，不是说今天要带我们探访村子的吗？”雨见到村长，脸上挂着不那么和善的微笑。
    村长见到雨和瑾，先是面如死灰，像吃了一记闷棍，而后不停的咳嗽，他喉咙里又没有痰，“那个，那个，……”
    “是不是农忙，忘了啊？”雨提示道。
    “对，对，是忘了，是忘了……”村长如鼠的目光无处安放，身子像得了疥疮的猪一样坐立不安。
    “忘了就算了，你紧张个啥？对了，我们来是找村长讨要晚饭的。”
    “哦，好，好……”
    雨很自然的坐在屋内一处椅子上，瑾先是把背着的玲安置好，自己选了靠近雨的一个位置坐下，凌辰独自站在一个角落里。
    玲此时已经睡着了，这得益于雨的催眠魔法药水，原本瑾和凌辰都反对，可是雨拍胸脯保证此魔法药水没有副作用，两人也知道这是为了玲好便同意了。
    ……
    “两位雇佣兵大人，晚饭。”村长端上来两个小盆，一如既往的野菜汤伴米糠。
    雨接过小盆，瞥了一眼里面的食物，说：“村长，我们也是来这里打魔物的，你每天就给我们吃这些，就不怕我们没力气吖？”
    “雨大人，你知道的，我们村子穷啊。”村长落下嘴巴。
    雨扔掉小盘，说道：“哦？是吗？”
    “咚咚~”雨伏下身子，用手敲击地板，村长的家也是木制的，地板也不列外。
    “嘿嘿，找到了！”
    “咚！”雨用力锤击地面，在地板上砸出个洞。
    “这是什么？！”雨从洞里捞出一个沉甸甸的袋子，扔在村长面前，袋子口洒出一溜白花花的大米。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村长扑通下跪，一脸老泪纵横，头在地板上磕得砰砰作响。
    雨不屑一顾道：“饶命？”
    “算了，雨。”瑾劝阻道。
    “大人饶命啊！大人！”这时从里屋冲出来一男一女，男的正是那天殴打玲的‘孩子王’，女的约摸四十岁，但头发已经半白。他俩出来之后也纷纷跪在雨的脚边，头磕得砰砰作响。
    “这是谁？”
    “我的老婆和儿子，大人……”村长解释道。
    瑾扶起妇女，说道：“雨，你不要为难人了。”
    “为难？让我们吃这个自己吃白米饭？”
    “不是的，大人，这里有伙山贼，定期来村里收粮食，这是给他们的定粮，这是我们的买命粮啊！呜呜……”妇女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和鼻涕。
    “你满意了吗？”瑾质问雨。
    “满意？瑾，你知道拟人怪除了进食的时候，还有什么办法分辨它们吗？”
    “你……”瑾不知道为何雨这个时候要问这种问题。
    “只要砍下来肢体的一部分就行，当然手指这种程度是不行的，必须是整条手这样。”
    “……”所有人都望着雨，不知他要演哪一出。
    “现在外面围了一群人，我在想是不是要把他们的手给砍下来！”
    “……”
    “你们不进来我就出去砍咯！”雨大声喊道。
    “大人饶命啊！”
    “我们错了！”
    “大人！”
    雨喊完后，一群村民从外面冲进了屋内，跪在地上纷纷叩首。
    “这是……”瑾万万没想到怎么突然之间就进来这么多人，“难道他们刚才一直在外面偷听？”
    “平时说个话爱理不理的，我看就是拟人怪，今天就先从你开始吧！”雨脚踩在下跪人群其中一人肩膀上。
    “不要啊！大人！”那人一看四五十岁，土黄色的面容紧绷，身子不住往后缩，两手做出求饶状。
    “雨，算了。”瑾望了一眼旁边的玲，还好魔法药水的效果比较好，玲没有醒来。
    “切~”雨抬起脚，吆喝道：“村长，不是和你说了吗，去准备晚饭啊！”
    “是，是，大人。”村长老婆赶紧跑进了内屋。
    ……
    瑾望着桌上丰富的饭菜却不知所措，虽然都是一些农家菜，不过内容却很丰富，有鱼有肉，有饭甚至还有酒。瑾尴尬的是一群村民正围着她跪在地上，一张张土黄色的面孔正看着自己。
    “嗯，还不错！”雨却吃得很欢乐，“对了，村长，有酒有肉的是不错，但还少了样东西。”
    “大人？”村长朝雨爬进了稍许。
    “之前我就发现了，你们村好像少了一样东西。”
    “大人，我不明白。”村长的双眼发怵望着雨。
    “黄花大闺女啊，我怎么就没看见你们村子里的的大闺女呢？”
    “这……”
    “说到大闺女，村长，你家不就藏了一个吗？”雨说完，朝瑾眨了眨眼。
    “你！……”瑾正欲发作，看到雨的眼色还是忍住了，她知道雨不是布里茨那样的人，但又不知道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瑾心想着：“我就看你这个猪蹄子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大人，大人使不得啊，大人。”村长一家抱住雨的腿。
    “怎么就使不得了，我叫她出来陪我喝喝酒有什么不好吗？”
    “呜呜~”村长一家没人回答，尤其是村长老婆哭得哭得撕心裂肺。
    “你是想让我进去找她呢？还是你们把她带出来？”
    “呜呜呜~大人啊，我求你，我求求你……”
    “啧，还是我去找吧。”
    “大人。”雨还没起身，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女从里屋出来。
    这个女孩满脸漆黑，像是从泥水里出来一样。双眼下面有两道白色的泪痕，泪痕出卖了少女拙劣伪装，她的脸是用黑色染料或者黑炭涂抹成的。少女一头短发，不像是故意留着这样的发型，应是不久之前被人粗暴剪成这样的。
    “哟，自己出来了。”
    “……”瑾在旁边愠怒地看着雨，俏脸涨得通红。
    雨向少女招了招手，让她走到自己身边，雨突然间朝女孩脸上泼酒。
    “啪！”瑾用力拍了下桌子，“雨！你再胡闹我就翻脸了！”
    少女即便被雨撒了一脸酒，也不敢发作。少女擦了擦脸，跪在地上，说：“请大人不要为难我的家人。”
    女孩白皙清秀的面容露出大半，脸上还有小小水珠，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酒水。
    “哟，还挺漂亮的嘛，你叫什么名字？。”雨嬉皮笑脸道，只不过他的这种笑脸在瑾眼里失去了之前的意义。
    “上清，大人。”少女上清平静地回答。
    “雨！你！”瑾一只手握在剑柄处，因为愤怒手不停的发抖，带着佩剑一金也镗镗作响。
    雨面朝瑾，一只手指向人群，说道：“瑾，翻脸的不是你一个人哦！”
    顺着雨所指方向，瑾看见原本都跪下的人群中站立着一个男人--凌辰。他正手握双拳，怒目而立。
    “雨，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雨站了起来，自顾自的说：“我想揭露这群虚伪的人。”
    “虚伪？”
    “你把这群村民当成什么人？圣人吗？笑话！”雨双手一摊，像个教士一般说道：“他们最狡猾！害怕山贼，所以捏造村里有拟人怪这样的谎言。给别人吃野菜，其实他们什么都有，大米、肉、酒，只要打开他们的地板什么都有。”
    “明明这些东西都是自己辛苦所得却没有勇气保护，只给自己留下活命的份其余全都交给山贼。”
    雨看了看还在熟睡的玲，“更可恨的是，一个小女孩只是偷了他们一条鱼就要被殴打！自己却乞求山贼能给自己多留下点东西。”
    “雨……”瑾本来想说话，可是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众人听见雨的话语，皆低头面地，有的已经隐隐哭泣，他们没有力量反驳，也没有理由反驳。
    “他们懦弱胆小，又仗势欺人。他们弱小，又喜欢欺负弱小。他们辛苦劳作，又鼠目寸光。”雨行走在跪下的众人间。
    “我们能怎么办？大人。”说话的是上清，上清语气很平静，不过两行清泪早已顺着脸颊滴落，闭上双眼问道：“是谁让我们变成这样的呢？”
    雨坐回桌边，面无表情地说：“拟人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