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签证》第37章 17·1

    高原又要被抓起来审讯了。钱思哲也是刚刚才知道江兆平的这个决定。
    刚才，钱思哲向江兆平汇报关于技术室等级评定的工作，他说：“部里要对基层公安机关刑事技术室进行评定，要求技术人员要占全部刑侦队员的百分之二十，全大队共有一百三十五人，按比例应当有二十多名技术员，可目前只有十一名技术员，加上警犬训导队的三名训犬员也才十四人。按要求技术用房需要六间，可现在只有四间不到八十平米。按目前的现状是达不了标的。”
    江兆平说：“这个事情很好办，人员问题就把其他中队侦查员的照片挂几张在技术科的橱窗里，他部里的来了哪里会知道你是不是技术科的民警？技术用房嘛就在他们来之前在其他中队的办公室门上挂上技术科的牌子，再摆上几样检验仪器就行了。这些事情你看着办就行了。现在你马上通知樊斌、李永吉到我办公室来开个会，你也参加，王莉被杀案这么长时间都没侦破，也不知你们这一阵都干了些什么？”
    看到江兆平说话很冲，钱思哲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领导呀。打通樊斌、李永吉的电话告诉他们马上到江兆平办公室来开会后，钱思哲还想再对江兆平说说，毕竟借公安部组织的对基层刑事技术室进行等级评定工作的这个东风解决一下刑事技术部门的警力、经费、硬件设施等方面的问题是一次难得的机遇啊。
    还未等钱思哲开口，江兆平已经说话了。
    江兆平说：“你要作好思想准备，昨天殡仪馆发生的冲突事件可能上面要下来调查。局领导说了，你钱思哲在这起事件中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一是未经请示就同意死者亲属将尸体拉到殡仪馆，二是在得知死者亲属准备抬尸游行后没有及时向上级汇报。”
    突然听到这个消息让钱思哲一时没有转过弯来，思考了一阵后心想第一点应该说不能算自己的过错，人死了亲属将死者送到殡仪馆去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也没有哪个文件上规定必须要由哪一级来审批，不能出了事了就作为过错算到哪一个人的头上吧？当然，话又说回来，把过错算到哪个人的头上呢这也是很难说的事情，因为出了事情后总得有人承担责任，既然要你来承担这个责任，即便不是过错也会变为过错的。比如说这是一起非正常死亡的事件呀，即使死者亲属把尸体拉到殡仪馆不需要审批，但事后你钱思哲总得安排人了解一下死者亲属的意图和动向吧？即使你不安排人去了解一下死者亲属的意图和动向的话，也得向领导汇报一下吧，这样的话领导也好考虑如何应对呀……凡此种种，没有找不到的理由。第二点可以说算是自己的一个失误，但过错责任有多大心里确实没底。怎么办？只得听天由命了。
    江兆平坐在椅子上没有再说话。尧天真的一次盗窃案件现场勘查将江兆平的姐夫送进了看守所，不过一直到现在队里的民警都没有人知道江姗是江兆平的姐姐，包括樊斌。当然，他没有想到的是钱思哲已经知道了。江兆平与江姗的相貌长得确实很相象，难怪得那天尧天真总觉得是在哪里见到过江姗似的。江兆平的每一次“成长进步”都有着他姐姐、姐夫随时随处的关照，而现在他姐夫栽了，姐姐也受到了影响，看来以后的路只能靠自己了。
    江兆平接替石星仁当上大队长的这一段时间里还没有发什么大的案件，仅有的两起杀人案件中的王莉被杀案是他未上任之前发的。赵芳杀夫案当时就破了，也没有多大的悬念。如果再把王莉被杀案蹬掉的话，在自己的政治资本里又会增加些筹码的。
    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静静地坐着。
    几分钟后，李永吉走了进来，说到：“我正想找两位领导汇报哩，嘿，电话就打来了。”
    江兆平与钱思哲都抬起头来看着他。
    李永吉有些得意地说到：“我昨天已经得到曾好的血样了，现在放在技术科的，是不是马上派人送到省厅去作DNA检验？”
    江兆平听到李吉这么一说，立即站了进来，把桌子一拍，两眼一瞪，怒到：“谁让你干的？简直是胡搞！”
    李永吉突然遭遇这种阵式，说话嗫嗫起来：“我……”
    “我什么我？要不要点组织纪律？谁同意你干的？”
    正在这时，樊斌也进到办公室来了，江兆平召集的会议也就开始了。
    江兆平开始说话了，也就是他一个人在说，别的人几乎插不上嘴，其实李永吉有几次都鼓起勇气想插话的，但看到钱思哲坐在那里没有吭声，也就不好开口。
    江兆平一说话就是咄咄逼人的口气：“王莉被杀案的侦破工作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进展，也不知道你们都在干些什么？死者丈夫高原已经供认是他杀死王莉的，杀人后还伪装现场，这样一个犯罪嫌疑人就这样被你们无缘无故的放了，也不知道你们这么做是为的什么？说是没有作案时间，难道你们推断的死亡时间就真的这样准确？现场既没有撬压痕迹，也没有攀爬痕迹，室内也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任何财物被盗，这不是熟人作案是什么？是什么样的熟人才能进入室内并与死者发生了性关系？除了死者的丈夫高原外，就只能说是王莉的情人了，你们调查了这么久也没有发现王莉有什么情人吧？如果她真的有什么情人的话，这情人能进了她的家中，又在她卧室床上与她发生了性关系，这说明他们的关系已经非同一般了，又有什么必要把她杀死呢？从杀人的手法上来看也不象是杀人灭口啊！你们能找出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吗？找不出吧？那还有谁？还有谁会杀死王莉？除了高原还能找得出别的什么人吗？——哦，你们还会说yindao内的jingye经DNA检验不是高原的，这很有可能嘛，我好象听你们说过精子能在yindao内存活72小时吧？既然能存活这么长的时间就很可能死者在发案前在其他地方与其他的什么人发生的性关系嘛，现场你们不是也没提取到什么卫生纸之类的东西吗？办案子往复杂的方面考虑这并没有错，但不能死钻牛角尖！前一阵李永吉怀疑人家副局长曾好，理由就是有人看见他在发案的时段在现场附近出现过，但后来说这话的这人也不敢肯定呀！更何况有人能证实他在酒店打牌没有作案时间。还提出要去抽别人的血来搞检验，作什么DNA检验，人家可是副县级领导干部，不是你我等人就能决定对别人进行调查的！后来你们又说死者单位上的干部职工反映他们的局长刘辉曾经对王莉有过不良企图，那是在刘辉涉嫌受贿被纪检检察采取措施后才有人反映的嘛，什么叫墙倒众人推？什么叫落井下石？这就是了！经DNA检验还不是把刘辉给排除了吗？所以呀，你们的侦查思路还是要转到高原身上来！算了吧，要你们转变观念可能一时半会也不会转得过来，我看这个案件还是由樊斌来主办。樊大队你自己去物色两个侦查员，抓紧时间把案件了结。就这样，你们抓紧去忙你们的事情，我这里还有一大堆的事要等着办呢！”
    就这样，把高原作为王莉被杀案的重大犯罪嫌疑人进行审讯又重新被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