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西餐厅,窦警长与白秋成在喝着咖啡。
白秋成说:“王大顶跑了,对您来说是件好事,当然,对我也是。”
窦警长说:“没错,他一跑,已让大家对陈佳影的判断更偏于反向。”
白秋成凑前些身子说:“野间本就是被迫押注,又一次一次对她言听计从,其实心里比你我都忐忑。所以杀了陈佳影,一切豁然开朗。”
窦警长摇摇头说:“别这么说,我们是营救日下大佐。”
白秋成笑了笑说:“只要成功,事后也无须多加解释。”
窦警长说:“到现在这当口一切都变简单了,抢在陆黛玲之前找到李佐,万事大吉。干掉陈佳影,救出日下大佐,你我可以理直气壮接过这任务,谁也别再废话。”
白秋成说:“王大顶失联之前,还像回事儿似的封了陆黛玲的路。”
窦警长说:“有便宜赚就一定有遗憾,王大顶的人头只能记下了。”
这时,服务生抱着水罐走近说:“窦警长、白警官,蒸馏水灌好了。”
白秋成说句“谢谢”,接过服务生的水罐。
在赌场里,老犹太兴奋地从木条箱中抽出一瓶白酒,说:“伏特加、红酒,对抗的时候大家就顾着水和食物,都没心情享用它们。”
乔治白说:“老犹太,你有那么开心吗?亚细亚号已经开走了,我俩只能祈祷外事机构能来保人。但他们即便摆出最强硬的姿态,也不会要求连你一起带走,否则日本佬马上就能明白你是一个意义非凡的人,然后结局只有两个,要么终身禁锢在日本人的实验室里,要么死。”
老犹太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句中国谚语能让人活明白,如果结局只剩这两个,我就选择后者。懦弱一辈子,总得豪气一回。”
陈敏章与陈敏正小声嘀咕着。陈敏章说:“陈佳影劫持日下步,放王大顶出去抢钱,那圈我们上来干吗?真的是陪绑吗?”
陈敏正说:“管她呢,反正被拎上来,至少不会在地下室被打死。”
巴布洛夫带着诺尔曼从边上凑来说:“你们还没明白吗?布尔什维克才能为肩负的责任不惜性命,我敢跟你打赌,陈佳影是中共的人。”
陈敏章一惊说:“她真的是……”
巴布洛夫低声说:“我左思右想,找不出别的解释,王大顶出去不是抢钱,而是阻止钱款成为绑架南京投靠纳粹和日本的绳索。”
陈敏章说:“那她成功,我俩不就露馅了?我去,刚帮她骗了日本人。”
巴布洛夫说:“这就是她把大家弄上来的原因,一旦出现最坏局面,那俩纳粹就是人质。”
瑞恩、乔治白、老犹太抱着酒箱走过来。
瑞恩放下酒箱说:“来吧,朋友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畅饮。”
巴布洛夫说:“是朋友的话就一条心,看好那两个纳粹。”
巴布洛夫看向在赌场另一边闷闷不乐的该隐和沃纳。
乔治白低声对巴布洛夫说:“灌翻他们,多省事。”
在赌场的套间里,日下步抬头看了陈佳影一眼,说:“这些家伙凑在一起,应能很快推测出政治献金一事目前的状况。”
陈佳影说:“我知道你担忧什么,路德维希来了,苏方、美方也会派人来,屏蔽他们跟那些家伙接触难以持久。早晚都会见面,早晚纸包不住火,而且一旦各方哄抢,犹太人就会惊觉,从而隐匿掉那笔巨款。”
日下步疑惑地看着陈佳影。陈佳影说:“关他们上来不是为了永久屏蔽,而是要拖延出一个时间差,先于各方势力抢钱的时间差,我们已经在行动了,不是吗?只要抢先得手,您担忧的一切都不会出现。”
日下步说:“但你们若是敌人,那结果正好相反。我不可能杜绝这样的猜测,因为王大顶已经失联了。”
2
窦警长边上楼梯边说:“我再复述一遍,进到赌场后我贴墙隐蔽,你敲门,就当是一个人送水。大佐的位置正对房门,你进门后,俯身放下水罐,并就势将日下大佐连人带椅扳倒。然后,我会让陈佳影一枪毙命。”
白秋成点点头说:“我会配合好您的。”
赌场包间里,陈氏兄弟、苏联夫妇、乔治白与瑞恩把沃纳和该隐紧紧摁住给两人嘴里灌着白酒,老犹太一瓶接一瓶地开着瓶塞。
乔治白对该隐说:“让你俩上来就是为了蒙蔽大家对吗?你们肯定来人了,路德维希会长?然后德日双方静悄悄谈判怎么瓜分那笔巨款。”
陈敏章接话说:“你俩跟陈佳影暗中合伙了对不对?”
该隐说:“怎么可能?陈佳影,她劫持了日下步,她肯定是共产党,她跟纳粹合作?”
野间带着路德维希从楼梯间处往回走,那警监跟在后面。
野间说:“四楼的破坏最严重,而您所见都已是清理和整修之后的了。可想如此放浪的对抗,若非我方竭力克制会是怎样的伤亡程度?”
路德维希说:“您渲染他们的过错,是希望我什么都不要过问就打道回府吗?”
野间说:“不,我反倒希望您在这里久留一些。我希望您能更多了解到,在这些时间里,日方为了保护住客们,尤其是德裔住客的安全付出怎样的努力,然后带他们回家。”
窦警长与抱着水罐的白秋成走进赌场大门。他们走到套间外面,窦警长掏出手枪双手握着,贴到套间门边的墙根处。
白秋成敲了敲门说:“陈女士,我是白秋成,给你们送些水来。”
陈佳影在里面喊了声:“进来!”
白秋成看了眼墙根的窦警长,抱着水罐小心翼翼顶开门走进去。
陈佳影喊道:“把水放下,然后自行离开。”
窦警长拉开枪栓,猛地蹿出身子离开墙根。就在这时,包间里,该隐突然抱起酒箱猛地砸向窗户,玻璃碎了一地。窦警长急忙转身,只见该隐刚跑到包间门口,便被瑞恩与乔治白从后面猛地拖回。
“什么情况?干什么?回去!”三名宪兵呵斥着奔来。巴布洛夫从边上酒箱抄起瓶酒大吼:“砸扁他们!”随即包间的窗户全都打开,苏联夫妇、陈氏兄弟、老犹太、瑞恩纷纷向宪兵们与窦警长扔出酒瓶……
听到“乒铃乓啷”的碎瓶声后,路德维希会长及其秘书、野间与那警监等人慌忙追了上去。野间说:“路德维希会长,上面危险!”
路德维希说:“我必须知道发生了什么!”
野间一下子冲到路德维希会长前面,朝着赌场里大喊:“都给我停止!”
野间带着紧握手枪的那警监、路德维希会长与其秘书奔进赌场内厅。野间冲包间里大吼:“我们是来跟大家讲和的,赶紧停手!”
包间内众人这才纷纷停了手。
野间看向窦警长说:“窦警长,这是怎么回事?”
窦警长丧眉耷眼地将手枪收回腰间,不知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该隐猛地顶翻乔治白,踉跄着向包间门口扑去,大喊:“野间课长,救命!”他这时已经看到了路德维希会长,哭了起来,“路德维希会长,救我们下去——”
套间内日下步对陈佳影说:“该隐怎么啦?”
陈佳影说:“估计受到了其他人的威胁,要求路德维希会长带他们下去。他们下去,路德维希会长分分钟就得知道我们的事。”
“八嘎!”日下步懊恼地骂了一声。
3
在废弃船坞,王大顶对大当家说:“你哥我虽貌似不太靠谱,但在绿林界小有名声也不是毫无原因的,没有通盘考虑怎可能决心出手?”
大当家说:“哥,你遇事行事太过梦幻,你明白吗?”
王大顶说:“有梦,生命才有光彩,你这辈子没有过梦吗?”
大当家幽幽地说:“哥,咱妈死了你知道吗?她带着梦跟人远走他乡,结局却是异常的残酷!”
王大顶凑到大当家面前说:“谁告诉你的?”
大当家把从老犹太那是听来的一五一十地跟王大顶说了。
最后,大当家闷闷地说:“这些都是老犹太亲口对我说的,所以别做梦,你愿为爱赴死,你爱的人却未必会与你共长眠。”
王大顶说:“你说你发誓要杀了带走咱妈的人,为什么他出现在面前了,你却放弃?”
大当家说:“为了救你,也因为他是在负疚中度日的可怜虫。”
王大顶说:“你愿意我也一样吗?”
大当家说:“什么?”
王大顶说:“陈佳影的事我都跟你说过,你想想看,还有希望的情况下,我却害怕冒险,放任她自生自灭,我这一生将背负多大的歉疚?”
大当家说:“是还有希望吗?”
王大顶说:“你要是她,孤军奋战之时,会不会渴望一个英雄披荆斩棘帮你打开一片通途?”
大当家眉头一跳,唐凌的形象一闪而过。王大顶说:“如果陈佳影死了,我将变成一辈子负疚煎熬的可怜虫,这个结果,你愿见吗?”
刘金花突然上前从大当家腰间拔出驳壳枪对向自己的太阳穴大吼说:“王大顶,你要是不跟我们走,我就打死自己!”
王大顶说:“你他妈要反了?”
刘金花咆哮说:“我要你跟我一起走,你走不走?”
王大顶说:“我不能抛下……”
刘金花嘶喊着就要扣下扳机,大当家猛地勾脚挑起条凳砸中刘金花手腕,枪掉到了地上。随即,刘金花“哇——”地哭了起来。
王大顶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金花儿,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我对陈佳影的感情,我只想说因为有她,我学会了怎样爱你;因为有她,我渐渐发现,我有太多牵挂的人,让我想为他们去拼,甚至像她一样,拿了命拼。”
他又看向大当家说:“老妹,我的确无法保证一定能活着回来,但我保证,我现在一定比过去更强大,利众生者无敌,她说的,我想试试。”
4
煤球操控着一艘小机船靠到岸边,王大顶说:“你跟大当家、嫂子一起回黑瞎子岭。”
煤球一愣,看向大当家。大当家叹了口气,对煤球点了点头。
王大顶说:“老妹,这不算我行我素,我有信念了。”
他又对刘金花说:“我也有预感,找到李佐,一切都会改变,相信我。”
刘金花说:“你一定要回来啊!”
王大顶点点头说:“等我。”
在临时指挥部,那警监压着声音数落着窦警长与白秋成:“你俩二不二啊?野间本来已经可以跟德国大佬喝茶扯淡玩儿拖字诀了,你们非搞那么一档子事儿,非让该隐和沃纳跟主子会上面儿,有病吧?你们!”
白秋成说:“我们是想救出日下大佐——”
那警监低喝:“他是你爹啊?日本人不缺大佐,日下哽儿屁,还有日中日上呢,你们瞎积极个啥?现在步骤乱了,责任全得算你们头上。”
窦警长说:“那警监,王大顶都失联了,他跑啦,谁最想拖?陈佳影啊!拖到确定王大顶彻底逃离高兰城后,再以大佐为要挟,放走所有住客,然后大家去抢钱,然后犹太人惊觉了,钱飞了,共产党于是扬名立万!”
那警监说:“唉,你怎么还不明白呢?即便是这结果,你不出头,就跟你没关系,懂吗?‘满洲’的老大不是咱们。”
这时,野间皱着眉头走了进来说:“我跟关东局通了电话,他们认为,以现在的情况,只能送个顺水人情,跟德国共享这笔钱,好在美苏还未介入,尚能暗箱操作。”
窦警长瞪着野间说:“如果抢不到钱,谈何共享?那时德国人只会把你当骗子!”
野间若有所思地看着窦警长。窦警长继续说:“犹太人敏感得就像狐狸,声浪一大,钱就飞了,陈佳影若是敌人,这就是她的策略,不但放走了王大顶,还用王大顶耗死了我们所有人。”
野间皱着眉头说:“可真若如此,届时她又该如何脱身?”
窦警长说:“你真没看出来?从劫持大佐那刻,她就不要命了。”
这时,便衣D匆匆进来,对野间说:“苏联领事馆、美国满洲事务观察组,都已派人前来。”
野间皱眉说:“什么?”
在赌场套间里,陈佳影对日下步说:“节奏忽然被打乱,无法弥补,与德国共享恐怕是唯一办法。课长他电话上来,不是商量,只是告知。”
日下步说:“不,他只是因为内心忐忑,其实关东局的这个意愿让他非常为难。因为这个意愿建立在我们成功的基础上,但他却把赌注押给了你的王大顶,而王大顶却已不知去向。”
陈佳影说:“对此我只能建议,放下一切猜忌,抓紧时间,现在只有德国发难,要等美苏掺和进来,那就真的无法收拾了。”
5
在经理室里,野间、路德维希会长与刚刚进来的苏联男士及美国女士正在激烈地争执着。
窦警长与白秋成站在经理室外监视着里面的动态。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野间没来得及传达关东局的意图,结果德国佬嘴就没把门儿地骂起了大街,什么都漏了。”
窦警长说:“陈佳影得逞了,现状已被多方获悉,接下来有能力抢钱的去抢钱,没能力抢的就给你毁,最后就是竹篮打水的一场闹剧。”
那警监说:“没事儿,都是陈佳影搞的鬼,跟咱屁关系没有,届时咱还能说咱们早已识破陈佳影是共党,甚至不顾个人安危试图营救日下大佐,阻断其阴谋。”
窦警长说:“但日方阴晴不定,黑白不分——”
那警监慌忙打断说:“反正陈佳影没跑了就还好办,到时候一枪毙了怎么说都行。”
窦警长说:“我要求对日下大佐公然展开营救,并以安保措施为借口,将几方外事人员一同安置于饭店,其间由我和秋成出去寻找李佐追截钱款,这么做,或许还有希望。”
那警监说:“什么希望?”
窦警长说:“在现在的窘境中胜出的希望。”
这时,话务兵甲奔来说:“快通知野间课长,有王大顶电话进来!”
窦警长、白秋成与那警监惊愕地相觑一眼,朝总机房方向奔去。
他们冲进总机房的同时,话务员甲已经接通了赌场里陈佳影身边的电话,两人正在通话。
王大顶说:“佳影……”
陈佳影说:“你怎么又打电话进来?”
王大顶说:“对不起,我没有听你的话。”
陈佳影说:“你让我心情变得很复杂,知道吗?我生气你乱卖弄本事甩掉盯梢,开心的是很多家伙为此紧张到半疯,这让我好解气。”
王大顶说:“我会找到李佐,帮你把事做圆满,放心吧。”
陈佳影柔声说:“你这个混蛋。”
王大顶说:“你是不是该改变风格了?”
陈佳影说:“我愿意为你而改变。”
王大顶说:“等我回来。”
陈佳影说:“好。”
日下步盯视着陈佳影说:“又接到他电话很意外吗?”
陈佳影说:“他当然会打电话的,他要确定我是否已被蠢货们弄死。”
日下步长长地吁了口气,不再说话。
窦警长对设备台前监听的话务兵甲说:“有暗语交流吗?”
话务兵甲说:“听着有些怪怪的,但应该没有暗语交流。”
6
王大顶走进鸦片馆,拉开一扇门,躺在软榻上抽着鸦片的熊老板手下瘦子惊恼地翻起身来。
王大顶说:“我是黑瞎子岭二当家王大顶,你们熊老板很想要我的人头。”不一会儿工夫,王大顶就将瘦子制伏。
瘦子带着王大顶进入一家会所,熊老板正在这里悠闲地抽着大烟见了王大顶一愣。他的那些喽啰准备冲上去,被熊老板制止。
王大顶说:“熊老板,听说这瘦子是一悍将,谁想才打几下,他就告诉我您在这儿了。”
熊老板说:“王大顶!我总算见着活人了,谁给你的胆子?竟单枪匹马就敢杵我面前。”
王大顶从怀中掏出两个信封扔到他身边说:“满铁和警务局的官牒,看看我现在有多屌。”
熊老板打开信封看了看,抬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大顶说:“李佐,一毒品贩子,白洋人,求熊老板帮忙,替我找出他的下落。”
熊老板笑笑说:“王大顶,滚吧,把控不住,保不齐我也会失手杀人。”
王大顶说:“找到李佐的下落,最快速度,都是贩毒界的,不难吧?”
熊老板对手下们咆哮说:“赶走!”
王大顶说:“我拿人头跟你交换!”
熊老板连忙抬手止住手下们说:“谁的?”
王大顶说:“我的,你最想要的。从现在起,我王大顶人头就挂你账上,找到李佐办完事儿,我自己登门儿,你随便取,若有食言,雷劈祖坟。”
熊老板说:“王大顶,我惦记着你的人头呢,这事就这么定了。”
王大顶笑笑说:“我就说嘛,熊老板不是?货。我走了,等您的信!”
王大顶一走,熊老板便对手下说:“尽快给我找到那个李佐。”
7
在赌场包间内,瑞恩对苏联夫妇叹了口气说:“呵,反倒让德国佬跑了,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巴布洛夫低声说:“算吧,不过这回你的确够朋友。”
诺尔曼说:“同仇敌忾会显得大家只有政治献金这一件事儿,其他的就能被掩盖掉,对吗?”
瑞恩说:“老犹太说,你俩是好人,虽然我不那么认为。”
诺尔曼瞥了眼不远处独自喝酒的老犹太,笑了。
另一端,陈敏章、陈敏正与乔治白在喝着酒。陈敏章说:“还好灌酒时咱举的是政治大旗,否则德国佬下去,我们暴露,陈佳影也暴露。”
乔治白说:“陈敏章,当时你就逮着窦警长砸酒瓶子,是因为看到他手里握着枪,你怕他要杀陈佳影。”
陈敏章说:“我俩被她套牢啦,当然是怕她死咯。”
这时,窦警长与白秋成走到套间门外,陈佳影握着枪坐在日下步身边。看到窦警长与白秋成,冷冷地说:“没能杀掉我,你们很难受吧?”
窦警长说:“陈女士,我们不是来跟你道歉的。”
“八嘎!”日下步对窦警长大吼,“你的愚蠢已让形势无法收拾了!”
陈佳影对窦警长说:“你的逻辑是若没有王大顶那个电话,我现在就该以大佐为要挟,放走所有住客,让他们各找各的主子,各用各的途径去抢钱了,对吗?于是犹太人惊觉了、钱飞了、共产党又扬名立万了,问题是我怎么保证犹太人就一定能惊觉?你个蠢货!”
窦警长盯视着陈佳影,腮帮子咬得直响。陈佳影说:“告诉野间课长,设法让楼下的各方势力相互扭打,直到王大顶回来。”
8
会所台球房,王大顶与熊老板正在打台球。熊老板的一手下匆匆奔进门来说:“熊老板,我们查出那个李佐在六安渔港有藏身场所,是一艘中型渔船,编号078,今儿一早,有人看到他去了那里。”
熊老板看向王大顶说:“山里,是你的地盘;城里,是我的,怎么样?”
王大顶说:“借辆车呗。”
熊老板对手下说:“给王老板备车。”
不一会儿,一辆轿车就停在会所的门口,王大顶上车,司机一踩油门,直奔渔港开去。轿车到了渔港附近,王大顶下了车,朝着渔港方向走去。他四处寻找着,一个船头画着编号078的小型渔船映入眼帘。王大顶登上船,里面却空无一人。
王大顶有些懊丧地皱了一下脸,转身就要离开,身后忽然蹿出一个穿海魂衫的洋人,猛一枪托砸在了王大顶后脑上,王大顶晕过去。海魂衫洋人正是李佐,他拖着不省人事的王大顶扔进积水的舱底。
不久后,在某公馆内,李佐与一个中年犹太人在商量着。犹太人说:“除我之外的其他人,会借由布鲁塞尔世博会组团离开‘满洲’。”
李佐说:“重复一遍,晚上九点半离境,别晚,我一分钟都不会等。”
在公馆外的墙拐处,陆黛玲悄悄地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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