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禄档案》第十六章 许湘入梦

    少时，许湘二人已来到炼心塔前。
    路上许湘问明了二十岁之前入梦的好处，也更加期待起来。
    向前一望，见一高塔。
    此塔高九层，约数十丈，塔尖入云，通体灰白相间，就像整个石头雕刻出来一般，无一点搭接之处，塔前有白玉栏杆与石阶相卫，周围数十丈也有百花拱护、异香扑鼻。
    一书童在石阶上说道：“二位可同时进入塔中，一同参加试炼，还可一人先进，不知如何选择？”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时道：“一起吧！”
    “进入塔后，可选择方位坐定，等待即可，此间不得言语，只听便可。”书童提醒完便让开道路，手指向正半开的塔门。
    二人随即步入塔中，进得门来便看见此塔并无向上通路，四周的石壁光滑无字，从底座一直到塔顶空无一物，感觉就像被扣在一个大石钟里，光源也不知何处来，只觉这塔本身就是会发光的。
    脚下按八卦方位各有一蒲团，一束光从塔顶射在地面呈聚光圆形，“这是要上台表演的节奏？”许湘心里想着。
    只听一声闷响，塔门关闭，塔顶一圆珠物体瞬间亮起：“汝二人可自选一方位坐下。”空中传来一苍老声音。
    许湘选择了正东震位坐下，只因此位属木，主生发、万物复苏，许湘观此塔门开正南，此位为生气位，按风水布局为最佳气场之位。
    二皇子选了乾位坐定，许湘看了二皇子一眼没有多说，因此位在开离门的情况下，属于绝命位，但此方位在八卦中也是君父位，取九五上位者有悬命之危，他有如此选择也见其心性如此。
    少时，只听得四周响起琴声，声音入耳缠绵，悠远宁静，二人不觉闭目细品。
    二人不知，他们已同时进入一个幻境
    幻境时间是加速行进的，只记忆成幻，塔中一日幻境千年。
    幻境一起，他二人已通过大比，留在书院进修，二皇子在广陵城中有一别院，每天按时来书院听讲研习，许湘住在小明家，小明也通过大比，三人成至交好友。
    一日，二皇子收到加急书信，信中言称其母王皇后病重，让他速回京师。
    许湘与小明得知便也向书院告了假，一同前往。
    怎知路上有贼人行刺，三人因云灵界有大儒监察，被一朵超大桃花所救躲过一劫，二皇子贴身侍卫尽皆毕命，三人回转广陵，待查真相。
    二皇子也冷静分析，母亲有老祖宗留下奇物，按理不该生重病才是，此信有假，半路被刺或许是个阴谋。便动用自己在广陵的暗力量去京师查明此事。
    两月后，真相已出，太子与三皇子密谋欲除掉心患，故设计伪造书信半路埋伏。三人明知此事，却因实力不够，不能报复。
    此后三人在学院内广交各院学员，几年内近半学员已成二皇子一党，这些学员哪个不是天下望族，有的是掌管兵权的，有的是封疆大吏，有的是天下间有名的财团。
    忽然一日传来噩耗，二皇子生母无故染疾而薨，得知此信，二皇子肝肠寸断，不能冷静处事，许湘与小明断定此中必有文章。
    二皇子不顾众人相劝，决意反击，虽尚不成熟，可事已至此，二皇子一党便策划出了一场朱明王朝版的“玄武门之变”。
    大儒们明知会有乱象，可不能直接插手宫变，也只能尽量不使平民受牵。
    两年后朱启豪改年号为“真德”，二十二岁便登基，天下却也流传着其试父杀兄的蜚言。
    两年间许湘与小明为其出谋划策，平定江山，功劳甚高，均封为开国公爵，富贵荣华、封妻荫子。
    书院里二皇子一党均有功劳，也成为新政权的中坚力量。
    一年后，许湘以丞相身份兼穿越者思想开始推行新法新政，因新政更能惠民故新皇帝全力支持，全王朝平民受益，可各大仕族的利益却被蚕食收割。
    新政推行十年，矛盾爆发，各大势力联合反弹，皇帝见事不可为，更兼新政虽国库充盈，但皇家开支却少得可怜。便重新审视新政的弊端，长此以往民富国强，但朱氏家族便也会就此慢慢把持不住。
    为息众怒，只得贬许湘为民，启用小明为丞相，重新恢复旧政。
    许湘心灰意冷，就此在而立之年便隐居山林，因小明力保许家，也无大事。
    临别时三人重新聚首，治国之道已不是主题，相谈多时，挥泪而别。
    一日许湘一家老小隐居的山庄，忽来一伙强盗，劫尽了家财，看着一地狼藉的庄园，许湘回想起自己三十几年的人生，大起大落，最终落得如此下场，心有所感，人生如梦、喜悲如厮、心境大成。
    此时许湘身周浩然之气大盛，与天地相合，一朝进入梦境，成为大儒。就在此时，脑中的菠萝头型白光一闪。
    这终究是幻境模拟出的梦境，不代表许湘真的入梦了，此时菠萝头型发威使许湘精神一振，过往一切便理清，他现在是在炼心塔内试炼。
    幻境还在继续，但许湘已经是第三视角在看那幻境中的自己，就像上一世在玩某款游戏一样的在有意识的操作了。
    幻境里的自己成梦境后又重回东林书院，此时他已经是一名教习，每五年也会去招收天下学子，在琴院里端坐看着来大比的学子，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三十年后二皇子已登基四十余载，国力昌盛，开疆扩土，人才辈出，世人皆称为千古一帝，无人能出其右，此时的二皇子已经六十几岁，因过于勤政已是心力尽无，成为一个垂暮老人的模样。
    二皇子在临终前，回忆一生所有，感慨万千，人生过隙，我的理想均已实现，可怎么总是感觉少些什么，偶然想起许湘，便命人去请。
    许湘得知皇帝病危，星夜兼程来至京师，见到昔日的二皇子，已成这般模样，不由悲从心来，“陛下，老臣来了。”
    二皇子躺在龙床上，看着许湘，只见许湘也是头发花白，但精神却是与壮年无二，眼露神光，周身浩然之气舞荡。
    没有到梦境后期许湘也是会老态尽有的。
    “还记得我们当初在书院里我们许下的愿望吗，你我要成为梦境后期，进入那云灵界修长生之法，如今我却是这般了。”二皇子有气无力的叹道。
    “你我均是为天下苍生念，如今这般你懊悔了吗？”许湘站在那里关切地看着二皇子道。
    “如果再让我选一次，估计还是这样的结果，这是我的本心，也是形势使然，如果当时太子不害死我生母，如果当时太子不是嫉贤妒能，如果父皇能唉！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啊！”二皇子摇头叹息。
    “人生如梦，总有美中不足，好事多磨，到头来谁还没有遗憾呢？陛下这一生享不到亲情、爱情、友情，千古帝王哪个拥有这些呢？”许湘提醒道。
    “我这几十年来都是孤家寡人，也自认不负天下黎民，奈何苍天不与寿，临行前能见许兄一次，也知足了，看见你我仿佛看到了我的内心。”二皇子将死之言也是发自肺腑。
    “若有来世，陛下可愿再生在帝王家，还是专心治学，身为大儒以教世人？”许湘问道。
    “许兄不知，我从小便受帝王心术熏陶，权术对我来说也是一种乐趣，我这一生也算乐于此道了。不悔矣！”二皇子终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许湘见他不悟，也不多说：“陛下走好。”随后一礼。
    随着二皇子吐出最后一口气，幻境也随之破灭。
    二皇子站起身来，茫然地看着四周，心境一时反应不过来，过了一会儿才觉刚才正经历了一生的洗礼，记忆还有些混乱，直叫幻境厉害，我这一生心血耗尽的成就到底是什么，他不由反思起来。
    只听四周有声响起：“朱启豪汝已过了炼心关，汝心系苍生，一生无大过失，是个合格的君子。”
    “不过汝执心太盛，做凡儒有余，仙儒尚需努力参悟。去吧，可到院中等待入院事宜。”
    二皇子知道自己已过关，心情大好，可看见许湘在对面还是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心里疑惑。
    四周声音又起：“许湘他已入梦，正在突破不可打扰，汝可先出得塔去。”声音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
    二皇子缓缓地推门而出，出得门来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许湘他入梦了？他才多大竟然在大比时就入梦，这世界怎么了？看来我与他还是有差距的。”
    再说许湘，幻境破灭时他就已经把心境中那一层窗纸捅破，脑中不知不觉中的进入到了另一个层次。
    结合幻境中的梦境模拟，眉心印堂处已灼热难耐，自觉眉心后面逐渐形成一空洞空间，脑中却是奇痒无比。
    这一世大儒笔记中描写的上丹田，与之现在的情形极为相似，许湘心里也是紧张。还好在幻境中已经历过此种模拟，此时一念生死的感觉却是第二次感受。
    来自灵魂深处的力量慢慢地进入到了上丹田中，塔顶圆珠泄下无数白色粒子，此时腰中的笛子发出温热，大群的白色粒子被引导着冲向眉心，形成旋涡状。
    这个旋涡若是外人可见，看上去就如梦幻奇景。身体外一层浩然之气正在滋生，并形成护体罡气流转不休。
    无数白色粒子也改造着许湘的身体，身体中的杂质也随汗液排出体外，全身的毛孔此时全部张开，丝丝的黑水流向地面。
    一炷香后，许湘睁开双眼，眼光如电，头脑异常清明，眉心后面的旋涡空间已经形成，旋涡占空间不到百分之一，在中央位置不断旋转着。
    至此许湘知道自己已在现实中入梦了，这回不是幻境，是真实的入梦，“这种感觉真好，和幻境中的不一样，浑身的畅快淋漓，杂质排出的爽快，幻境中是没有的。”
    浑身一阵，脑中的旋涡加快运转，周身浩然之气迸发而出，行成一丈方圆的罡气领域，有种领域内一切尽掌的感觉。
    “这就是那些大儒们的浩然领域了，有了这个可是好处多多啊！”
    正想着，塔顶圆珠却洒下雨滴，浇在他身上，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上有多脏，而且气味难闻。
    雨滴异常的温暖，许湘索性脱去衣物，洗起热水澡来。
    他却不知，此塔就是书院内即将入梦的学员闭关入梦之地，每一个临界入梦的学员都会来这里冲刺最后一阶段，这里的所有机关都是为这个准备的。
    许湘在这里享受沐浴，但此时的云灵界内已经是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