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回路转杨卓毕晴》二七六 惊变陡生

    客栈里，几个武人在此闲谈，一个蓝杉汉子说道：‘听闻项武臣在淮安白马湖，初创天长秀水，一时苏杭不少人响应，纷纷进入，真是好久都没见如此的热闹了。“
    一个红衣汉子说道：”哦，这倒是好事，自从舟山被打乱秩序后，好多苏杭汉子都是无处可去，如今算是找到了一个好归宿了。“一个白衣人说道：’这叫做天长秀水，却是意味深长，因为白马湖接邻天长县境，顾名思义，可知其道。
    项武臣不愧是江南四公子之一，却是不同凡响。”杨卓暗道：‘江南四公子是项武臣，封子胥，蔡襄子和武荫秀。项武臣居然可以一呼百应，在淮安白马湖成立天长秀水，却是不寻常之举。他之所选择在白马湖，看来是思量再三的。“
    那个蓝衣人说道：‘淮安在江北，又是四通八达之地，盐运漕运都从经过，却是得天独厚。白马湖，洪泽湖，和东面的高邮湖，三湖交错，天长之地，却是十分险要。“
    红衣人说道：‘确实，天长秀水一出，的确是不同凡响，看来江南四公子都会前去，一时定是十分轰动。”那白衣人低低说道：’听闻，自从那时武荫秀和三公子分离后，就此投进了暗狱天堂的怀抱，和那个妖女鬼混，简直不要脸，无耻之尤。“
    蓝衣人凑近了两人，低低说道：‘可不是，这武荫秀看似温文尔雅，其实也是个浪荡之人，连那种暗狱天堂的妖女都亲近，简直是丢尽了江南四公子的脸，连其他三个人一时恐怕都难以抬头了。这次的组建天长秀水，会不会是想就此抬升几个人的威望，以弥补此间的缺憾呢？哎——“红衣人说道：’那谁知道呢？不过，封子胥三个人并无劣迹，此次组建天长秀水也不见武荫秀到场，看来他们是分道扬镳了。”
    蓝衣人说道：‘也好，这就是道不同，不相与谋。分了也好，难免沾了一身骚。“红衣人说道：‘可惜了，江南四公子，却是去了一个人，变作了三足鼎立的瘸腿了。“白衣人说道：“这件事很难测，就算他们草创了天长秀水，可是当此动荡时期，一旦亳州王或是暗狱天堂北进，那么他们天长秀水也必定是首当其冲，最容易受到凌厉的责难。”
    杨卓暗道：‘这白衣人所虑极是，一旦亳州王在暗狱天堂的帮助下，壮大实力，那么最先该铲除的该是项武臣先组建的天长秀水。因为项武臣曾经率人杀死了亳州王千余人，还铲除了左膀右臂笃风诸僧，仇恨可谓是堪比天地之宽。“
    蓝衣人说道：”这件事，还未定论，难以定数。据说清卓帮杨卓也和项武臣相熟，项武臣自身的人脉也是极为宽广，据说还认识终南山的周弗雨，还算是半个师徒的关系，这有终南山撑腰，还有清卓帮殿后，天长秀水和暗狱天堂最后谁胜谁负，却是未知之数。“
    杨卓暗道：‘项武臣的确是这一带的名人，仅靠四公子的威名，只能吓唬寻常之辈，却难以驾驭如此的复杂环境。可是，如今有我清卓帮和周老前辈罩着，才可以顺风顺水，看来这汉子也是见解独到。“
    当时，红衣人说道：‘这就看暗狱天堂的了，这些家伙不好惹，当初在葱岭一带纵横捭阖，十分嚣张。若不是当时西域尹嚣联合诸多正派人士，围攻一年有余，恐怕还真是难以铲除这邪派暗狱天堂。“
    白衣人说道：”此时，暗狱天堂面对的仍然是诸多正派中人的围攻，今时今日，恐怕她们更加被动。北有长兴帮，总镖局，终南山的道士，武当山道人，还有清卓帮，那个不是响当当的门派？就连南面的天魔宫苏颖蕙毕晴，都不会站到暗狱天堂一侧。你说这胜负之数又如何呢？“
    蓝衣人说道：“这又是一次大决战，胜负难料，就算是取胜，也可能血流成河。”杨卓暗道：‘暗狱天堂，的确是不宜对付，看来我们得全力戒备，以防贼子反扑。“红衣人说道：“此时，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看看天长秀水究竟如何作为吧。‘几个人一时吃过了饭，提着包袱，付了账，一时去了。
    杨卓几个人却也是低声计议，最后决定也是去天长一带，问候这项武臣，同时告知武荫秀之事，叫他们提前防备，以免节外生枝，就美中不足了。一时，几个人付了账，出了客栈，直投北而去。杨卓等人从西侧绕过了太湖，直奔淮安境内。
    白马湖平秋日光，紫菱如锦彩鸳翔。荡舟游女满中央，
    采菱不顾马上郎。争多逐胜纷相向，时转兰桡破轻浪。
    长鬟弱袂动参差，钗影钏文浮荡漾。笑语哇咬顾晚晖，
    蓼花缘岸扣舷归。归来共到市桥步，野蔓系船萍满衣。
    家家竹楼临广陌，下有连樯多估客。携觞荐芰夜经过，
    醉踏大堤相应歌。屈平祠下沅江水，月照寒波白烟起。
    一曲南音此地闻，长安北望三千里。
    这是刘禹锡的《采菱行》，直咏白马湖之美。
    白马湖之侧，几个人驻足看去，那里却是走过去了不少汉子，都是直奔天长秀水总坛的。杨卓一时看去却是不少的熟人，都是那时从舟山群岛逃出来的汉子，一时都来此地参加天长秀水。杨卓顺着人丛，直奔那里总坛，人数渐渐增多，足足数百人，和当初攻击海滩边笃风时的情形相若。
    夜幕垂落，总坛上人头攒动，渐渐止歇，四下里逐渐安静下来。杨卓几个人没去直接打扰项武臣的事情，而是静静守在此地，以备不测。夜深了，这里忽然传来了呼喝声，杨卓追出去时，郁见滢从另一侧窜了出去。那里却是传来了争斗声，出手的却是周弗雨，和武荫秀，两个人出手之下，却是十分激烈。
    杨卓看去，那武荫秀却是学会了暗狱天堂的幻灭阴阳手，和周弗雨对攻。此时，武荫秀却不是周弗雨的对手，一时连连后退，杨卓郁见滢两面包抄过来。武荫秀自觉自己必然无幸，面对周弗雨自己尚且不敌，何况来了杨卓和郁见滢呢？恰在此时，一道人影横空而至，一道鲲鹏的玄影横摆而下，掠走了地面上的武荫秀。
    杨卓三个人看时，却是东瀛洲的神谷俊一劫走了危机中的武荫秀，扬长而去。杨卓三个人追了一程，却还是不得其踪，只好回转。这里总坛上，周弗雨和项武臣，封子胥见面了，杨卓作陪，见到项武臣封子胥脸色铁青。
    过问之下，才知道，适才那一瞬间的时候，武荫秀居然杀死了蔡襄子，致其死去，十分心狠手辣。至于武荫秀杀死了蔡襄子，却不是意外，而是蓄谋已久的。蔡襄子为人耿直不阿，说话也从不绕圈子，有啥说啥。当初对于武荫秀有些藏头露尾的行为，自然是多加斥责，言语间略显尖酸刻薄，武荫秀早就怀恨在心。但是，那些年，蔡襄子都在海外游历，经年不回中原，武荫秀倒也无处下手，加之要估计到项武臣和封子胥的面子，所以才迟迟未动蔡襄子而已。
    而此次，蔡襄子再次回转中原，还和项武臣，封子胥来到了天长秀水，三个人自作一处，而唯独自己落得个不仁不义之地，未免心下愤懑，明知蔡襄子茶余饭后，必定是议论自己的不是，于是今天来此，也算是顺便之举，竟而狠心击杀武功远不如自己的蔡襄子。项武臣和封子胥略微知道其中的端倪，可是本以为四个人本是江南四公子，武荫秀再狠毒，再无所顾忌，也不至于加害于他，谁知道武荫秀竟然真的杀了蔡襄子，令两个人悔恨不已。
    周弗雨说道：‘都节哀吧，蔡襄子也死了，武荫秀遁走，我们以后为他报仇就是了。可惜你们四公子，如今一个叛变，一个死去，只存半数，可怜啊。“项武臣嘴唇都紫了，低低说道：‘想不到，短短三个月不到，武荫秀居然叛变投敌，和妖女东方磔为伍，还得到了她所传的幻灭阴阳手，借此杀死了我们的兄弟蔡襄子。蔡襄子平素里也未曾得罪过谁，只是喜欢云游四海，不想却是葬身于武荫秀之手，却是可惜。”
    封子胥说道：‘蔡襄子守身如玉，都未曾结婚生子，此时去了，却是叫我们心痛。“周弗雨说道：‘别说了，都过去了，我们以后严加戒备就是了，不可再出岔子。“
    一时，杨卓说道：‘诸位，且节哀顺变，大事为重，既然诸位草创天长秀水，就不能怠慢了各位豪杰。暗狱天堂此时来搅局杀人，不过是想搅乱大家的心智，叫大家人心惶惶。我们偏偏不能叫我们的对头如愿，我们就是要好好壮大，叫他们胆战心惊，这才算是对得起蔡襄子了。“
    周弗雨点头，说道：‘杨帮主却是大胸怀，你们都学着点，处变不惊，临阵不乱，才是大将风度。“杨卓说道：”前辈不要夸奖了，前几日敝派樊无离，花菇子都死在了暗狱天堂之手，此时我们言此，也是为了和大家同舟共济，共同对付这个暗狱天堂。“周弗雨三个人都不曾听闻此事，一时愕然。
    纪英婥贺征远，易禅师闻得此言，都是默然以对，郁见滢更是心怀愧疚。
    周弗雨说道：‘这件事不算完，他们杀人如麻，我们必须做好十二万分的准备，才可以和他们周旋到底。“杨卓叹道：‘前几日，宫舜宇偷袭之下，杀了善娇，就是赤云陀的唯一女儿。只有善娇对于暗网构造十分熟悉，此时善娇一死，我们就丧失了最好的情报人员，憾甚憾甚。”周弗雨叹道：“确实，赤云陀对于暗网构造有过研究，想来传给了自己女儿，而善娇一死，确实令我们有点麻烦。”
    杨卓说道：‘如果善娇还有图纸流传于世，那将是我们最好的依仗。“周弗雨说道：‘无妨，这里是苏杭，暗网发达，这些家伙迟早会露面的，我们到时一雪前耻。“
    杨卓说道：“前辈，前些日我在天台山云台寺，见过慈云寺诸位高僧，也说可以协助我们一起剿灭暗狱天堂，看来我们也不是孤军奋战。”周弗雨哈哈笑道：‘慈云寺的老和尚也来了，那都是皇族僧侣，势必会这暗狱天堂造成莫大的震慑力。到时，这些皇族僧侣可以借助官军剿灭这伙贼子，倒是事半功倍的。“
    杨卓说道：‘此时，我们看到了神谷俊一来了，而宫舜宇被刘朴贤斩断一臂，暂时不会出来作恶。但是神机道人却不知所踪，不知为何。“周弗雨说道：’神机道人，这个怪人。今日我们看到了神谷俊一，说明神谷俊一已经和暗狱天堂搅在一起了，而神机道人一定不会出现在这里，他们是死敌。”
    杨卓陡然想起了，神机道人是和东瀛洲有莫大的情结的，也许这是件好事。杨卓说道：‘如果神机道人因此不和神谷俊一合作，也是莫大的功德。“周弗雨说道：‘多半如此，神机道人一生放荡，亲近女色宛如家常便饭，也都是因为东瀛旧事而起。此时，他未必会去和神谷俊一合作，也就不会和暗狱天堂合作，这是神机道人的底线。“
    杨卓点头，说道：‘但愿如此吧。“周弗雨说道：’此时，天长秀水初创，大家都振作精神，再和这贼子们纠缠，叫他们也不得安宁。”封子胥两个人见到杨卓周弗雨前来，立时神色振作了不少。
    几个人安排人，埋葬了蔡襄子。蔡襄子向来是独来独往，家里也无妻子老人，死了倒也干净。几个人在此安坐，思虑再三，决定不能坐以待毙，坐等暗狱天堂坐大。当时，杨卓说道：‘前辈，您且在此坐镇，我带人去打探动静。不过，冷焦艳，黑嚣王可以留在此地，望请贵派照看，杨卓感激不尽。“
    周弗雨暗道：‘这小子会说话，冷焦艳留在此地还不算什么，可是黑嚣王留在此地，却是我们的强援，这明说是叫我们照看，其实是给壮门面，真是好小子啊。“周弗雨几个人自然毫无异议，周弗雨满口答应，在此坐镇，杨卓带人却查看暗狱天堂的动静。
    一时，白马湖畔几个人拜别，杨卓带着纪英婥，贺征远，易禅师，郁见滢直接赶奔南面。
    过了白马湖，东去就是高邮湖，这带都是河湖交错，沟岔林立，满目的山水交融。高邮湖南面，就是扬州镇江之地，这里倒是十分气派。
    诗云：江横渡阔烟波晚，潮过金陵落叶秋。
    嘹唳塞鸿经楚泽，浅深红树见扬州。
    夜桥灯火连星汉，水郭帆樯近斗牛。
    今日市朝风俗变，不须开口问迷楼。
    这首《宿扬州》乃是李绅所著，如今回味起来，都是回肠荡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