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西营守将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甚至没让他来得及准备,几股黄巾便挤出了人潮,顶在了撤退的人马前面。
他们中,有一股绝对是黄巾精锐,其体型高大健壮,手上兵刃也不象其他贼寇一般参差不齐。
在面对疾冲而来的骑兵之时,这些人面沉如水,手中的长枪大刀稳稳的握在手里,竟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这些人一动,也瞬间引起了黄巾贼寇中其他将校的注意,他们也呼喝起了自己的人马,想要组织起有效的防御。
“快快快,后队改前队,枪兵上前,枪兵上前,随我来,快,快——”
“刀盾手,砍马蹄,其余人,给我顶住后方,快——”
这些家伙再笨也知道,逃,两条腿绝对快不过四条腿。
这广宗大营外,被他们连番攻击之下,早就变成了一马平川,一旦将后背交给骑兵,他们绝对会成为别人刀下亡魂。
到时候,一旦他们被冲散,大营中的汉军再冲杀出来,他们面临的,将会是灭顶之灾。
看着黄巾贼将们努力的组织着,西营守将心中的担忧更盛了几分,为了保证苏锋的援兵不为自己的鲁莽被灭,无奈之下,他只好下令出击。
不过,让他感到庆幸的是,此时的黄巾贼寇们虽然在排兵布阵,但他们的素质堪忧,在无数的呼喊声中,反而让整个场面显得有些混乱。
最值得高兴的是,那些精锐摆好的阵式,随着更多的贼寇顶上前去时,竟然还被冲乱了。
这些不算兵的黄巾,堪称搅屎棍。
他们一顶上去的时候,抬头看到冲锋过来骑兵,一个个却突然却又胆怯了起来。
特别是在看到打头那三个骑士,一身黑衣黑甲,手中刀枪在烈日下竟然仿佛闪烁着寒光之时,更是让不少人打了一个寒战。
再一见那三人身后,如同黄河之水倒灌的架式,顶上去的身影顿时开始后退。
八百步、五百步、三百步
骑兵的冲锋何其之快,还没等这些贼寇稳住阵脚,滚滚的黄沙已经弥漫而至,将刚刚挺起长枪从队伍中挤出来的黄巾们,全给淹没在了其中。
面对如此场面,无论是普通黄巾还是那些精锐们,都是汗毛倒竖,浑身冷汗淋漓,就仿佛突然间面临着泰山压顶一般,害怕到让他们瞬间窒息。
这样的窒息感,让他们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两百步、一百步
那天地震怒般的马蹄声,更如一柄柄巨锤,狠狠的向着所有人的心头砸下。
骑兵的可怕,这些黄巾贼寇们早就在卢植手中尝到过了,那恐怖的场面一在心中回荡便吓得他们哭爹叫娘的疯狂后退。
“不要乱,不要乱,谁敢后退,杀——”
“稳住,给我稳住——”
那些黄巾将领声嘶力竭的叫喊根本没用。
稳住什么?
早就稳不住了!
这广宗大营,在卢植的时候就被建造得坚固无比,其他东西不论,单是为了这座大营,卢植都不知道动了多少土方。
这地土方,在太阳的暴晒之下,早已经松散,当大规模的骑兵出现之时,满天的黄沙尤为壮观。
这些黄沙,落在这些胆寒的黄巾眼里,就仿佛里面隐藏下了万千的鬼怪一般,要人命啊。
未知的危险,是潜藏在人体记忆中最可怕的,以至于腿脚发软的黄巾士卒们根本就不听那些将校的命令。
一个个你推我攘的,好不热闹。
“咻咻咻”
突然间,震天的马蹄声中,一股异样的蜂鸣声传入了不少黄巾贼将的耳膜。
这些人,望向空中,透过如同天幕一般的黄沙,隐约间看到无数的利箭正向着枪兵的兵阵俯冲而来。
“弓箭,是弓箭,小心啊——”
“举盾——快举盾,是弓骑兵,快——”
一个个黄巾将领,发出了凄厉的警报。
但,一切都太快了。
蜂鸣声眨眼而至,落下之时,一声声惨叫不断传来,人仰马翻中,一朵朵血色鲜花不断盛开。
一轮箭雨后,刚刚组织起来的黄巾精锐竟然被射翻了数百人之多,更有四名正在阵中指挥的黄巾将领不甘的,睁着大大的眼睛,倒了下去。
诡异的是,三人被一箭射中胸膛,一人竟然直接被封了喉。
从其箭伤的位置来看,他们显然不是死于抛射而来之箭,而是被黄沙包裹中的神箭手一击而杀。
“冲上去,快冲上去——”
箭雨刚过,一道愤怒的声音如雷鸣般响起,只见最先大叫着撤退的那名黑脸大汉手中大刀一举,迈开大步便向着前面猛冲。
唏聿聿——
震天的马嘶声响了起来,大地突然一颤。
“咻咻咻”
蜂鸣声再起,无数的羽箭从天而降,刹那间再度重复着刚才发生过的场面。
而这轮箭雨中,有一道寒光一闪而至,眨眼间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哈——”
黑脸大汉眼睛一缩,危急之中手中大刀一竖。
“当——”
一声巨响,他只感觉到手中一沉,刚举起的大刀瞬间便向着自己的面部拍了过来,吓得他一个后仰,便向地上倒去。
没办法啊,箭矢飞来之时,上面的力道大得惊人,他一个不注意,手中大刀就开始反弹,如果自己不躲的话,铁定会被刀面拍在脸上。
如此巨力之下,他的脸肯定会被拍成白板,这可是他做梦也不敢去想的事情。
黑脸大汉的反应不谓不快,可惜,他还是低估了这一箭的威力。
就在他向后倒去之时,只感到手上一麻,接着便听到‘咔嚓’一声,他手中的刀竟然齐腰而断。
向后倒去的黑脸大汉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以至于倒地之时根本就没有做任何防护。
“轰隆隆——”
战马奔腾,带着排山捣海之势倾碾而来,刚刚还威风凛凛,悍不畏死,头脑极其清晰的他,此时也不由浑身一阵战栗。
近了,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这突如其来的骑兵离自己已经不到五十步的距离。
一瞬间,他感到了悲哀。
特别是当他倒地之时,映入眼睑的是一张张朦胧而惊惶的面孔时,这让他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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