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科妥思钻井大劫案前后有二十多名欧洲本土雇员遭到海盗杀害,还累计有六十多名欧洲本土雇员被绑架,前后支付数千万美元的赎金。
除了法国朗化石油集团一直以来都在致力挖掘真相外,西方社会都为此案非常的震惊、关注,有好几家媒体派出记者直接深入奎科妥思(奎科拓)当地进行采访。
因此,网络上能查到的信息很多,还非常的详尽,但西方媒体都用“奎科妥思”这个译名,以致情报分析人员第一次搜索塞隆的驻地时错过这些信息。
现在网络上能搜索到一篇报道毫不讳言的在报道中指出这次装备高速快艇的海盗就是埃文思基金会的报复行径,但埃文思基金会所属的林顿石油集团,也是耗巨资跟这家媒体打了多年的名誉侵权官司,用旷日持久的司法诉讼将这家媒体拖垮掉。
大劫案前后持续一年多时间,直到朗化石油将人员从海上油田全部撤出才终止,在此期间朗化石油集团对当地腐化无能的军警不信任,但在除聘请雇佣军外,还邀请当时驻守奎科妥思的西非维和部队参与清剿海盗,也缉捕、击毙不少海盗,却始终都没有找到直接证据能证明埃文思基金会操纵这一切。
所以在国际上,除了将大劫案归咎于几内亚湾日益猖獗的海盗势力外,迄今都没有查到真凶是谁。
深夜,情报分析室用遮光窗帘封闭起来,工作人员还在苔雅的带领下继续挖掘有用的情报信息。
在二楼、仅用纱帘遮拦四周窥视目光的主卧套房里,水晶灯散发出明亮柔和的光芒。
现有的材料都摆在曹沫跟周晗、斯丽塔以及宋雨晴面前。
朗化集团当初没有找到直接的证据,是没有想到率队驻扎当地的维和军官塞隆.巴德利有被埃文思基金会收购的可能。
大劫案发生期间,塞隆.巴德利率部驻扎于奎科妥思,而倘若塞隆.巴德利那名“司机”,实是埃文思基金会暗中扶持的海盗头目,那整个拼图的轮廓就从水面下浮现出来了。
而他们针对天悦的意图,也仿佛一头凶猛的野兽从丛林深处露出血腥的獠牙。
过去两三年时间里,为了维护几内亚航运公司的航运安全,确保天悦系各大公司能顺利开拓几内亚湾沿岸的市场,科奈罗安保公司、塔布曼安全顾问公司一直都积极配合沿岸的军警打击海盗势力,对几内亚湾海域内出没的海盗势力其穷酸样,还是非常了解的。
七八年前就直接装备高速快速、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海盗势力,要说背后没有更为强大的势力别有用心在支持,谁会相信?
埃文思基金会也绝对不是一个“干净”的组织。
曹沫身边安保措施严密,又不会固定居住哪个地方,通常说来,不会有什么犯罪团伙会盯上他,毕竟头脑简单的犯罪团队也会权衡风险跟收益。
曹沫刚买下这座庄园住了半个月,塞隆.巴德利这样的角色跟“司机”就过来踩地盘,要说是背后不是埃文思基金会唆使,谁相信?
这也说明埃文思基金会已经意识到用常规手段,并没有办法在卡奈姆、贝宁等几内亚沿岸有效压制天悦系了;这说明埃文思基金会内部有人对天悦系的产业布局思路有了清晰而清醒的认识。
埃文思基金会以往不愿意在几内亚湾沿岸进行产业投资,是因为当地的反殖民思潮运动中,他们受到“伤害”,后续才确立以“资源掠夺”为主的发展策略,但不意味着他们真就目光狭隘了,看不到天悦系一系列产业布局的厉害之处。
“他们想要故技重施?”
虽然紧急拼凑出来的信息,指向性非常的显著,但事情太过紧要,令周晗看向曹沫及宋雨晴、斯塔丽问这个问题时,都还是难以置信。
“雨晴照着原计划,过两天就要回国——你们现在就提前两天回国,也不会有什么突兀的地方!”斯塔丽果断说道。
塞隆.巴德利跟“司机”今天跑到庄园来,说明这里可能是他们要袭击的核心目标。
斯塔丽认为曹沫现在就应该陪宋雨晴动身回国去,不能再在这里耽搁。
“……”曹沫摇了摇头,蹙着眉头坐在沙发上。
塔布曼安全顾问公司也受雇于其他公司,进入阿克瓦、卡奈姆等国的动乱地区参与安保联防工作,人员得到锻炼、加强,装备在雇佣军里也可以说是精良,但他们目前面临的险峻情形,跟常规安保工作是完全两回事。
普通公司被盗匪盯上,加强安保公司,就有可能叫盗匪知难而逃。
塞隆巴德利及“司机”的幕后势力倘若真是埃文思基金会,他们这边加强戒备,表明他们早就所有警觉,并不能叫埃文思基金会轻言放弃。
埃文思基金会非但不会轻言放弃,甚至有可能会愈加疯狂,将天悦系及曹沫视为眼中钉、拔之而后快。
而塔布曼安全顾问公司以当前的力量,想要重点保护一两处地方是没有问题的,但天悦系壮大起来,在几内亚湾沿岸有价值的目的太多了,不是三四百名雇佣军精锐能照顾周全的。
因此曹沫这时候躲回国内去,他个人是暂时安全了,但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
这伙装备精良的海盗,只要成功袭击到他们已经建成或正建设中的项目,就令他们损失惨重,多袭击几次,他们就极可能面临朗化石油集团当年不得不暂时撤出去的命运!
他躲回国内去,绝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现在他们其实是有优势的,埃文思基金会并不知道他们的阴谋这时候已经被窥破,他们可以更积极的举措,只是躲回国内去就太被动消极了。
“你一定要回国去!”斯塔丽坚持她的意见,她无法忘记当年曹沫为她中枪的情形,特别是对方已经将庄园视为核心,她怎么能坐看曹沫留下来冒险。
“与海盗勾搭,或者说暗中培养忠于自己、用于见不光目的海盗势力,无论在哪个国家,都是极其忌讳的——特别是奎托妥思大劫案,有那么多欧美雇员丧命,埃文思基金会绝对不敢让不利他们的直接证据泄露出来的,”曹沫抓住斯塔丽的说道,“所以,不管塞隆.巴德利以及那位司机背后能调动的海盗有多精锐、有多人多势力,但真正掌握核心机密,又或者直接受雇于埃文思基金会的,必然只有那么几个人……”
塔布曼安全顾问公司的军事雇员,虽然都不是什么亡命之徒,但他们受到严格的训练,接受正式的军事技能培训,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他们执行的任务在所在国家也是合法的。
这也是塔布曼安全顾问公司的武装力量的战斗力保障。
埃文思基金会暗中控制的海盗势力,要说有多精锐,那也是跟普通海盗相比,但正因为见不得光的原因,埃文思基金会可以通过几个关键人,为这些海盗提供资金、情报,却没有办法令这些亡命之徒接受严格的训练,甚至在执行任务时,他们也只能以利益诱导。
要有可能,能在这伙海盗发动的第一次袭击中,令其遭受重创却又得不到相应的好处,埃文思基金会再想控制住、令这股海盗势力言听计从,就会困难得多。
另外塞隆.巴德利参与针对天悦系的恶毒阴谋,而巴德利家族却又是天悦系在贝宁重点拉拢的势力,后续要怎么处理跟巴德利家族的关系,也是一个令人头痛的难题。
这些不是别人能代替曹沫决定的。
斯塔丽关心他个人安危的心情,曹沫能理解,说道:“我现在回国去,对方就算不会觉察到什么,但也可能因为失去最重要的目标而选择蛰伏起来不再有什么行动——我还能一直躲在国内吗?与其被动的应对,还不如引蛇出洞予以重创更积极些……”
“要怎么引蛇出洞?”斯塔丽问道。
“给他们创造更有价值的目标,引诱他们出手!”曹沫说道。
“郭东虎、张朝阳、黄鹤斌他们要是有正当理由都住进庄园里来,确实有可能引诱他们出手——庄园紧临着诺奎湖,诺奎湖又有多处水路通道跟外侧的海域相通,这就极其方便他们登岸袭击,也方便他们得手或失利时快速撤退。要是有可能,他们绝对更愿意选择庄园发动袭击。而制造郭东虎、张朝阳他们都入住到庄园里来的理由也很简单,比如说科雷思酒店某天意外失火或自来水管爆裂,使得酒店房间都被淹、水漫金山,普通派遣跑到工地上凑和,高层管理人员临时到庄园里住上几天,也非常合理……”周晗说道。
“你不再去搞诈骗,真是屈才了。”曹沫恭维了周晗一句。
周晗白了曹沫一眼,说道:“只是以你们为诱饵,庄园一旦发生枪战,还是太危险了!你们看这些报道,海盗当年袭击奎科妥思钻井平台时,都使用了火箭筒,那还是八九年前海盗的装备水平,现在只可能更强——这栋主楼可抵挡不住火箭筒袭击!”
“倘若主楼受到攻击垮塌,地下储藏室能承受住吗?”曹沫问道。
周晗搞诈骗出身,又没有经历那一次的枪击事件,她对风险承受能力要强一些,说道:“这个要找结构工程师研究一下!”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曹沫说道,“能引蛇出洞予以重创,这个险必需要冒的!只有先重创对方的气焰,才能谈得上考虑其他的后手……”
…………
…………
接下来几天,除了外围加强戒备外,庄园里看上去一切如故。
要说有什么变化,也只是曹沫提前将庄园改扩建计划抛出来,还从科奈罗建筑集团找来两名精锐建筑结构的建设设计师过来完善改扩建计划,进行更具体的设计。
在此期间,曹沫还邀请塞隆.巴德利再一次到庄园里来做客,甚至当面讨论起他对庄园的设想。
曹沫还跟塞隆.巴德利抱怨起建筑集团的工程师认为主楼结构脆弱强烈建议在大规模的装修前需要对整栋楼的结构进行加固——这真是一件麻烦到极点的事情。
使得接下来几天以来大幅度加强主楼地下储藏室及一层承重结构的特殊工程,看上去只是普普通通的结构加强工程,这几乎是所有的老旧建筑重新修缮时先要做的事情。
曹沫为此还只能临时住到科雷恩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但没在科雷思大酒店住几天,酒店的消防主管道因“年久失修”爆烈开。
仅八层高的科雷恩大酒店从七层往下都水漫金山。
普通派遣员工被迫住到工地,跟科奈罗建筑集团的建筑工人挤简陋的集装箱宿舍——曹沫“狼狈不堪”的带着谢思鹏、梁思钱、张朝阳、郭东虎、黄鹤斌、李齐虑等高层管理人员,返回诺奎湖庄园。
这时候庄园主楼刚做完“结构加强”,正着手准备后续的装修工程;而庄园东侧也住进来一队科奈罗建筑集团的施工队,准备在那里建筑一栋更大面积的六层建筑,以便未来能用来充当海外员工宿舍用房或者说作为庄园酒店的主楼使用——而为了盯住这个工人有可能偷偷摸摸,多调来安保人手过来盯住,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只是安保人员看上去非常的“松松垮垮”就是了。
“这里真是够鸡飞狗跳的,要不是跟副总统帕帕托博约好两天见一面,我今天就应该回德古拉摩去——最近真是倒霉透顶,我预计一定有什么更大的坏事发生,真他妈烦人!”曹沫跟第二天特地跑过来“慰问”的塞隆.巴德利抱怨起来,“强调”两天后他就会离开贝宁,你们这些孙子最好这两天把事情给干,再不下手,你们这些孙子以后还想下手就会变得更加困难,也不会有太多的高价值都聚集到一起。
用过餐后,为安抚这两天来的兵慌马乱,曹沫在二楼的大客厅里组织起来德州扑克牌局。
塞隆.巴德利玩到十点就告辞离开——待塞隆.巴德利离开,曹沫示意工作人员将四周的遮光窗帘拉上。
“还特别搞得跟赌场似的,你这是准备从我们手里骗走多少钱啊?”谢思鹏开玩笑的说道。
“为了让你们心情好受点,我今天打算多输点钱给你们,”曹沫示意工作人员将筹码拿过来,说道,“在大戏开场前,我给大家准备了两百万美元的筹码,谁能坚持到大戏开场,手里所剩的筹码都可以当春节后的奖金——不过,要是有谁坚持不到大戏开场,想提前离开,这些筹码我就不认了。这个游戏刺不刺激,精不精彩?”
“什么大戏?”
大家都是一惊,黄鹤斌对阴谋什么的最为敏感,最先问道。
“在诺奎湖外侧,有一股海盗势力已经完成集结,而我有理由相信他们这次计划袭击的目的地就是这里,时间不是今晚,就是明晚,毕竟我后天就要离开贝宁——我有理由相信,我与你们就是他们最具价值的目标!”曹沫说道。
小塔布曼、谢思鹏、黄鹤斌还好一些,但张朝阳、郭东虎、李齐虑、梁思钱他们还是相当的心惊肉跳,还以为贝宁的治安要比卡奈姆好一些,却完全没想到竟然要承受这些。
“既然有准确的情报,为什么不通知贝宁军警去打击这股海盗?”黄鹤斌问道。
“这伙海盗装备高速快艇,比贝宁的海军舰艇要快,而且目前还不能排除他们在贝宁军方内部有没有信息来源……”曹沫没有说太具体,毕竟塞隆.巴德利及巴德利家族的事情,他现在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处理。
“昨天酒店消防水管爆裂是我们的人安排的?”谢思鹏惊问道。
“对,都是我的安排,”曹沫说道,“只要这样才能引蛇出洞,才能由我们控制交战的地点、时间,而不是知道被一股精锐海盗盯上后整天惶惶不安、狼狈的想着去搞千日防贼!在袭击发生前,谁要是担心留里太冒险,我现在就可以安排车送你们离开!”
“是有些害怕,毕竟没有几个人经历过这种场合,但你说最后大家手里剩下的筹码都能换压惊钱,是不是真的?”谢思鹏笑着问道。
除了曹沫的从容、镇静感染到大家外,更主要的,大家又不傻,这时候离开庄园就意味着从此与天悦核心无缘——要是一点风险都不能承受,他们跑非洲来干什么?
“我还能赖你们这点压惊钱?”曹沫说道,“为了叫大家能安心玩牌,地下储藏室也安排了牌桌,我们现在就下楼去——不过,这两天在这栋楼里发生的一切,都要绝对保密,不要拿出去吹牛。”
“这股海盗背后另有主谋人?”黄鹤斌问道。
曹沫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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