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在看她,眼巴巴的,特别是那位从法兰克来的苏菲。众望所归的压力相当大,就像她两年多前才走出修道院的地下室,便被要求展示得到地母接纳的证据。
期望越高,随之而来的后果也就愈发令人无法承受,兰斯洛特是维多利亚的心腹,非得救回来不可。而黑暗精灵始终处于一种争上游的状态,不像大部分人的随遇而安,对玛雅,失去了公主的青睐便意味着与权柄失之交臂。
皈依不皈依泰拉,都不影响她心中已成思维定式的争权夺利。在幽暗地域靠匕首,在地表则靠站队,不管是哪边玛雅都要当其中的佼佼者。
中箭的位置是右眼,箭杆进去了一小半,多半是精灵没把弓拉满就松了弦,否则爵士死定了。
由于伤口太过要命,她看了很长时间才想考虑好该怎么办。施展神术前必须拔出侵彻进体内的异物,然后才能予以治疗。在此过程中往往会对伤者造成二次伤害,比如非常恐怖的大出血,如果神职人员不是老手,伤者很可能会死。
她越是犹豫,兰斯洛特的呼吸便越是微弱,刚进来时还能勉强睁开另一只眼睛,现在已经快要不能动了。
必须赶快行动,可她试了好几次,手伸过去又缩回来,始终横不下心去拔箭。这把箭头只要稍微有一点在人脑子里,不等拔出来兰斯洛特便死定了。
“她在……”
苏菲是旁观者中最不耐烦的,眼看着白马王子去死,她做不到。
“别急……”
维多利亚继续扮演和事佬的角色,只是声音中的焦急出卖了殿下,反过来又给玛雅造成了压力。
“别说话,让玛雅去做。”
是艾米莉,人类女人果然要老了才会成熟。可怜艾米莉才三十出头,在玛雅眼里已是“老女人”了。
“可她就蹲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啊!”
苏菲焦躁了起来,给本来还算安静的地牢注入了太多恼人的杂音。
“闭上嘴,小姑娘。”
矮人说话瓮声瓮气,听起来既不舒服又刺耳,但效果立竿见影,苏菲真闭嘴了。
我得把注意力集中到救人上……玛雅再次伸出手,下定决心一口气拔出箭。结果她的手停在离箭杆不足一寸的地方,发起了抖。
我在发抖吗?一旦发觉,手部的颤抖迅速发展到肉眼可见的地步。
救不了兰斯洛特,无非是被公主打入冷宫,以黑暗精灵的寿命,熬死公主再图以后不是不行。然而苏菲会答应吗?这位女伯纳德不是艾米莉,不是维多利亚,跟玛雅相处的时间够长,已经不会去质疑她的忠诚。
玛雅意识到自己在苏菲眼里,仍然是个“可疑的黑皮婊子”。
“我来吧!”矮人说干就干,一把将箭杆从兰斯洛特右眼窝拔出,顺带扯出眼球,扯断了眼球和头部相连的神经与血管。
苏菲当即昏倒,玛雅没闲心回头,她全靠听来判断。艾米莉屏住了气,公主是捂住了嘴,就像她赶紧去捂住爵士喷血的眼眶,兰斯洛特的惨嚎让地牢比任何时刻都更加名副其实。
泰拉……她呼唤女神的名字,手掌随之被蓝色圣光吞没。爵士的嚎叫戛然而止,玛雅知道爵士是陷入了昏睡,别人可不知道。圣光照的太亮,晃晕人眼,没几个看得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修女的被害妄想肆意发挥,她想象着这些人拔出剑,指控自己害死兰斯洛特,要杀了自己报仇。
想象中的事并未发生,弗林特丢下挂着眼球的凶器,大声招呼其他禁卫把兰斯洛特抬去休息。
我把人类想的太极端了,玛雅刚松口气站起身,却听见矮人在说:“喔,看起来你并没给他变出一只眼睛。”
成了独眼龙也好过死掉,不是吗?大修女不能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她只能似是而非的引用了同僚日常的说辞。
“一切听凭地母安排。”
这番话说的无懈可击,连公主都听的点头,何况那些禁卫。男人们七手八脚抬起兰斯洛特。艾米莉俯身看着瘫倒在地仍然未醒的苏菲,玛雅见她嘴角带笑,不知道心里是想什么。
还好最会挑毛病的人昏倒了,玛雅暗自庆幸。
这贵族小姐挺有意思,自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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