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山君》63.毒蛇心

    陆山提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这头颅正是孔娇儿的，而他浑身尽是一副烟熏火燎的痕迹。
    “山鬼大人？”
    陆山慢慢走近坟头，他难以想象这黄袍鼠怪如何度过这山火的。
    黄袍鼠怪抬起鼠头来，露出那张灼烧严重的鼠脸。
    它颤抖的撕开身上粘着的衣服，那衣服下是无数捆绑的鼠尸。
    正是这件活鼠衣帮助黄袍鼠怪抵挡住妙丹的魇术之箭，它将这件特制的避咒衣扔到一边，眼神狠戾的看向陆山手中头颅。
    陆山连忙将头颅奉上，“这是孔娇儿，妙丹的第五徒。”
    “好！很好！”
    黄袍鼠怪一把夺过这头颅，疯狂啃食起来。
    将头颅啃得破烂，黄袍鼠怪还不解气，它阴冷的盯着翠云峰的方向。
    “陆小子，你怎么避过这场山火的。”
    黄袍鼠怪将鼠脸贴近陆山，一副随时下手的模样。
    “在峰中有一处水潭，平日里我就居住在里面，这件事我向你说过的。”陆山表现的颤颤巍巍。
    黄袍鼠怪一挠脑袋，顿时数个血泡破开，疼的它龇牙咧嘴的。
    “我记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黄袍鼠怪收拢眼中杀意道。
    “陆小子，我要你发个毒誓！”
    陆山心中一喜，面上却依旧愁苦万分，“山鬼大人，您可是要我做那欺师灭祖之事。”
    “欺师灭祖，他算什么师傅？！”
    黄袍鼠怪一步步逼近陆山，陆山都闻见它身上的焦臭味，胃中顿时一阵翻滚。
    “陆小子，我得承认，我不是那妙丹恶道的对手，尤其是他手中执掌着法器。
    但是你就不一样了，你前途光明，如果再加上我的鼎力支持，必然能在黄云宫中赢得一片天地。”
    “我…”
    陆山恰到好处的露出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惊慌中又带有一丝野心。
    这副模样在黄袍鼠怪眼中正是人类贪婪时的应有模样。
    “只要你发下毒誓，以五藏洞天妖老祖的名义发下毒誓，五年之内必杀妙丹恶道，否则便原地尸解”
    陆山面色闪过一丝惊容，这丝惊讶却不是装出来。
    他心知这毒誓恐怕具有强大的约束力，不过对于陆山来说并非难以做到。
    陆山咬牙，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按照黄袍鼠怪的要求立下毒誓。
    “好！好！好！”
    黄袍鼠怪尖啸三声，身上烫伤的血泡破开，流出一阵脓水。
    “山鬼大人，你没事吧？”
    看着黄袍鼠怪这副似鬼非鬼，似鼠非鼠的模样，陆山心底是有些惧意的。
    山火的事情他也在背后推了一把，如果事情败露，他的下场恐怕比火焰焚烧还要凄惨。
    如今世道太乱，妖魔鬼怪横行，人心只如炼狱一般。
    他陆山又不是正人君子，在这样的世道里，自然要为自己谋划一番。
    黄袍鼠怪现在一心想推动陆山快速成长，丝毫没发觉陆山闪烁的眼神。
    “灵子录中的仙童仙女也分三六九等，其中最能建立功绩德只有三类。
    如果你能分到三类之中，那么就有很大机会成为黄云宫中人。”
    “那还等什么？”陆山有些急迫的问道。
    “这事急不得，我得准备一份大礼。”
    黄袍鼠怪怕陆山误会，便又道：“黄云宫的仙师还有近一年才来召集灵子录上的仙童仙女，这段时间你最好能够成就大周天。
    否则就算打通关系，也难入其门。”
    黄袍鼠怪好声好气的将陆山送走，它原本拉拢陆小子纯粹是为了恶心妙丹，没想到现在成为它复仇的唯一依仗。
    “妙丹！”
    黄袍鼠怪绿豆鼠眼中凶光毕露，它身上的这种大面积烧伤，就算黄云宫中的仙师也没办法医治。
    更让黄袍鼠怪痛苦的是满身的血泡，这些血泡如不治疗将会溃烂，到时候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翠云峰上，浓烟自焦土中散出，燃烧的树干歪斜着，野兽的尸体还残留生前的痛苦模样。
    陆山在焦土中踏过，来到深水潭前，水潭中的清水已被蒸发许多，露出被烘干的泥板，那水牛在沉没于剩余的一点水中。
    “出来吧！”
    陆山将水潭旁岩洞中的群鼠唤出，群鼠中的四头黑鼠爬到陆山跟前。
    “放心，你父的仇，我一定会报的。”
    陆山将四鼠抱在怀中，又将水牛牵上来，而后便带着群鼠下峰而去。
    牡丹峰是不能在居住了，现在唯一能够避免外界打扰的地方，也只有乌山之峡。
    陆山留下一头普通鼠，向黄袍鼠怪传递他隐居之地的信息。
    ………………………………
    沼泽地，枯丈涧，水房。
    枯竭山涧下，那裂开的岩缝边缘，妙丹手持拂尘端坐一旁。
    “一场山火，足以焚烧净化孽畜。”妙丹无不自得的道。
    齐光盯着南方，他依稀可以看到还在冒着浓烟的牡丹峰。
    “这火不会是师傅所为吧？！”齐光难以置信道。
    “呵呵，是我那聪明绝顶的四徒儿。
    你小师弟在九幽之下，怕是以为我这师傅要置他于死地。”
    齐光直视妙丹，“师傅，你实话与我说，你是否在其中推波助澜。”
    妙丹面色铁青，沉默不语。
    齐光气氛道：“这些东西我只需要略查便知…”
    “够了，是我让你二师弟和五师妹在峰上纵火，你满意了吗？”妙丹怒声斥道。
    “你如果不是我的大弟子，我的衣钵传人，你早就死在我的剑下。
    你以为我不知道他当年偷偷教导阮林剑法丹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将木胜魇术偷偷给予陆山。
    这些我都知道，我也一直忍耐着，并且等你醒悟。
    看看那阮林、陆山之辈，哪一个是心怀感恩之辈。
    就算你如此对他们，他们不还是排斥你，甚至敌视你。”
    齐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忽然大笑起来，“师傅，徒儿就这性子，这辈子怕是改不了了。
    只求师傅莫要再让徒儿左右为难，否则徒儿真的无法苟活在世上。”
    妙丹眼睛顿时通红起来，“好，为了几个白眼狼，你竟然要背弃师傅，真是我的好徒儿。”
    妙丹阴阳怪气的说了一通，最后叹气道：“罢了！罢了！
    你去牡丹峰一趟，将你的小师弟葬了。”
    齐光摇头，脸色冷硬，“师傅，你又在戏耍徒儿，你是想借我之手确认小师弟的死亡。”
    “好，你不去，我去！”
    说着，妙丹一个提纵便从沼泽树林上荡过，直往南四峰的方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