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山君》48.鬼娶亲

    那把匕首好似冷毒蛇,悄无声息的盯住陆山的后背,而后迅速发动袭击。
    就在匕首刺入后背之际,凭空一股力量摄住它,让其死死定在原处。
    杀机临,陆山还未察觉,直到后背皮肤感受到一股寒意,他才转望去。
    “好胆!”
    陆山反掌拍去,印在老三膛,这一记开碑掌力直接震透他的骨。
    一芦赤着上半走来,露出那铜色皮肤,双掌一合,那把匕首飞入他手。
    “道友,这些雾十二盗也算救我一命,可否手下留。”
    陆山朝一芦点了点头,手中秋影剑架在老三脖子上,“你我素未谋面,为何突下杀手!”
    “你是妙丹弟子,那我杀你就没错。”老三口中含血道。
    陆山突然想起来,他那位阮师兄好像杀过雾十二盗的成员,也是在三大考中杀的。
    “滚!”
    陆山反手又是一掌,这掌力震伤其肝脏。
    老三趴在地上如死狗,他知道自己受此两掌,绝活不过两。
    他满是怨毒的望着陆山,甚至是一芦大师,而后手脚并用的爬出荒宅。
    桑仲站在一边,此刻表现的如同一个隐形人,他隐约感觉到这少年对他有一种恶意。
    这种恶意说不上多强烈,但让桑仲心中越发忐忑不安。
    “采花盗桑仲?”
    陆山并未收起秋影剑,剑尖微微压低,随时能够施展杀招。
    “正是在下,我似乎并未得罪过少侠!”桑仲侧拱手道。
    陆山看着这张雌雄莫辨的脸庞,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绪。
    “实话实说,我来乐平镇便是取你命。”
    陆山说完,那桑仲忽然大笑起来,这笑容竟比女子更柔,有一种奇特的魅力。
    “少侠应该不会同一死人说这些废话!”桑仲此时已经不再担心。
    “桑施主总是能够化凶为吉,不如请道友讲一讲为何要对付桑施主。”一芦大师道。
    桑仲摆了摆手,“这位妙丹弟子剑法如此了得,相必已经快要拜入妙丹门下。”
    陆山收剑而立,目光隐含欣赏之意,“你怎知我未入妙丹门下?”
    “原本便是乱猜,少侠如此反应,我更加确定你乃是为了完成妙丹考验,故而来到此处。”
    对于桑仲的戏弄陆山没有丝毫怒气,相反他极为欣赏这种胆气。
    陆山一直将杀人视为最低级的处理方式,但这个世道杀人却最为有效直接。
    不过一些人命如草芥,他们的死亡不会给陆山带来任何烦恼,桑仲显然不在这种人的行列里,这也是陆山能心平气和与他交谈的原因。
    桑仲抱拳道:“请少侠等候半月,桑某定会奉上项上人头。”
    陆山双手垂于前,并不答话,心中对于桑仲的话还有些顾虑。
    一芦大师有心化解矛盾,于是插嘴道:“贫僧便作个保人,如果桑施主到时没有完成约定,贫僧会帮他一下。”
    “好!有大师作保,我便放心。”陆山笑道。
    桑仲刚想走,陆山喊住他,“虽有保人,但少了质押物。”
    “少侠看上桑某什么东西只管说!”
    “你的轻功,白鸟步。”
    桑仲愣住,将手一摊,“看来少侠是要留住桑某人了。”
    “外物而已,你自己应该能够掂量清楚。”陆山手摸上剑柄道。
    “你以为吃定我了!”桑仲突然大喝道。
    陆山手中秋影剑出鞘,长剑回转,直刺背后一物。
    “泥像!”
    陆山一惊,他感知到有东西在他背后,却没想到是一个蒙纱泥像。
    “喜娘,不要纠缠!”
    桑仲急忙出声,同时施展轻功冲向宅门,一头水牛拦在他面前。
    “白鸟渡水!”
    桑仲双臂一展,真如鸟儿掠向半空,刹那间已经掠至宅门之顶。
    一芦大师口诵佛号,宽大的袖口鼓动,墙头瓦片纷纷飞起,好似层层鱼鳞般挡住桑仲去路。
    这一芦也是恩怨分明的人,老三、桑仲、陆山于他皆有救命之恩。
    前番拦住陆山痛下杀手,算是报老三恩,为桑仲作保人也算偿还恩,如今拦住桑仲便是报陆山恩。
    桑仲在半空大骂道:“秃驴,你便是这般对待你的恩人!”
    “南无寿佛,你之恩乃无意而为,我之报已是有意为之,如此恩两还。”
    “好个牙尖嘴利的秃驴。”桑仲一边在半空上下闪避,一边怒骂道。
    “少侠,这押物你便好好保管。”
    桑仲抽出一本蓝册,头也不回的甩给陆山,正是白鸟步的秘籍。
    桑仲走后,那诡异的蒙纱泥像也随之消失。
    陆山抹了一把额头虚汗,果然这桑仲不是那般好相与的。
    月上中天,陆山与一芦又回返到外院中,他们盯着那焦炭般的门扉。
    “一芦大师,你说这门死了吗?”
    “门非人,又怎言生死二字。”一芦大师道。
    “是极,门与人乃两个物种,的确不能将人的观念强加于门上。”陆山连连赞同。
    “道友,不如我们将这门打开,或许有不一样的地方!”一芦建议道。
    “此话怎讲?”陆山警惕道。
    “这门上原本有一红掌印,掌印呈三指,比常人手掌大两倍,且如兽印一般。
    我初来宅中便喜坐于树下念经,有一夜读经到子时,这门自银杏树下升起。
    初始门扉还无异样,直到满月升上中天,这门扉忽然洞开,刹那间荒宅一变,红灯满院,鞭炮声齐响,锣鼓喧天,人潮拥挤。
    我挤开人潮,见到一顶大红轿子,这轿子中四面挂画,面上一副人间惨绝之景。”
    一芦大师说着说着便突然倒在地上,似乎回忆到极其恐怖的东西。
    一阵风吹过,那烧成焦炭的门扉吱嘎作响,上面血渍渗出,渐渐形成三趾兽印。
    “走,离开这里。”陆山将一芦一把拉起。
    “嘭!”
    拖着一芦刚走几步,宅门又一次轰然关闭,院中风嘶嚎。
    “怎么回事?”
    碰到这等邪乎事,陆山的表不比常人镇定,他已经隐隐约约听到唢呐声。
    这唢呐声是如此的悠扬、高亢、嘹亮,就像那新娘出嫁时的唢呐伴奏。
    宅中场景开始变幻,数道红纱帐从天而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顶挂画的轿子。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鬼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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