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人出声阻止,李世明凝目看去,却是博陵崔家的人,就淡淡的问道:“崔卿,不知你有何异议?”
崔伯建对着李世民拱了拱手,道:“臣想向陛下确认一下,那陆玄可是商人陆翊之子?”
李世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见此,崔伯建又拱手问道:“据臣所知,陆玄自己也在野市中开了一个商铺,是为商人?”
商人?有商人做亏损的生意?当然,李世民自然不会自降份与他争辩,摇了摇头后,便老神在在的坐着。王朗的舅舅见状,自然知道李世民的意思,就站了出来,说道:“我陆玄是开了个商铺没错,只是,他并不是商人。”
“不是商人?”崔伯建失笑,道:“都开了商铺还不是商人,那什么才是商人?”
闻言,王朗不慌不急的丢出了个三连问:“崔左丞,你可见不图利的商人?你可见为了让百姓吃个饱饭而亏损的商人?你可见把自己家底掏出来救济百姓的商人?”
崔伯建一时失语,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反驳王朗。陆玄的况他当然摸得一清二楚,王朗说的正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
想了想,崔伯建才道:“那是陆玄不会经营!”
见崔伯建说陆玄不会经营,一个王家的人站了出来,道:“陆玄若不会经营,那怎么会凭着区区一个豆芽,月入数百贯?”
王冲,你真是王家之人?
瞥了刚刚说话的王家之人,王朗心中一阵无语,他王家怎么会有一个这么蠢的人?
见王朗看向他,王冲脸上满是讨好的笑了笑。见状,王朗立刻转过头,敢你还以为帮了我的大忙啊!
见王冲这么说,崔伯建很是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道:“这售卖获利,又开着一家店铺,王同侍郎,这还不是商人那什么才是商人?”
自己的人蠢没办法,用外甥的话来说,就是猪队友。王朗心下暗叹,道:“王某不想与你多辩,我只是想说,陆玄开的不是商铺,而是善堂。商人多逐利,某活了大半辈子,也只是见到这么一个宁愿亏损也要让百姓吃上一顿饱饭的店家。”
“再怎么说,都改变不了陆玄是商人的事实。”崔伯建说了一声后对李世民拱了拱手,说道:“陛下,工商杂色之流岂能封赏?还望陛下三思。”
“是啊!陛下,工商是末等,岂能获得如此殊荣?”
“是极!封赏工商之流,这自古便没有的!”
“这不符圣人之道,还望陛下三思!”
……
确认李世民封赏的是个商人,很多官员也坐不住了,纷纷站了出来劝说道。
“有功者岂能不赏?”扫了他们一眼,李世民淡淡的说道。
礼部的尚书右丞见此也站了出来,劝说道:“陛下,可以赏赐陆玄一些财物即可,这封赏万万不得!”
“是极!区区一商,能让陛下赏赐已是莫大殊荣。”一名谏议大夫附和的点了点头。
闻言,李世民眉头皱了皱,他知道会有人反对,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反对。之前他就是怕出现太多波折,才让长孙无忌先开口提出,表明自己的态度。只是,即便是这样,还有这么多朝臣不给他面子?
李世民来回扫顾,不经意间看到一个卢家人的嘴角翘了翘,便一闪而逝。顿时,李世民就明白了。看来,上次还是他太过宽容。
见李世民不说话,似乎有些犹豫的样子,崔伯建又接着说道:“陛下,臣以为,就算是赏赐,陆玄也受不得。”
一听这话,其他朝臣也愣了,你博陵崔家就算是跟人家有仇也不至于吧?利于社稷千秋的功劳给些赏赐就已经过分了,现在还认为人家受不得?
“崔卿何出此言?”见崔家的尚书左丞这么说,李世民表面上不喜不怒,眸子里却闪过一抹冷色。
“因为陆玄品德低劣,心肠恶毒!”崔伯建拱了拱手道,“陛下,臣要告状,陆玄用一种香烟毒物把我族英才弄疯,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臣,恳请陛下为臣做主。”
想起那不成人样的侄子,他就一阵愤怒,仅有的男丁被弄成这样,不杀陆玄难消他们心头之恨。虽然他这侄子不成器,他也不怎么想搭理,只是谁让他们生不出第二个来。生不出来,这侄子就是他们这一脉延续的希望。
不过,看侄子那般模样,他这一脉延续的希望,恐怕是微乎其微了。
“毒物?”李世民很是疑惑的问道,这陆玄不像是那般歹毒之人啊。
崔伯建点了点头,道:“那棍状毒物叫香烟,能使人上瘾,初食时呛,久食之可成瘾。发作时,浑疼痛,状若疯魔,无香烟不可解。”
“崔卿可有证据?”李世民的眉头皱了皱,这香烟他自然也知道的,也知道陆玄偶尔也会吸一根。只是,他的人从没见过陆玄因此发疯啊。
“有!臣查到,香烟便是陆玄给陆辰,陆辰当做宝物送给崔猛生,这才导致崔猛生染上这毒物。”崔伯建拱手说道。其实他也很是头疼,王乔那老匹夫布下了重重迷雾,把他们博陵崔家耍的团团转。追查这件事的人,还曾一度被王乔那老狐狸引到西域那边。最后若不是侄子清醒了一段时间,说出了真相,他们还不知道追查到什么时候。
“人证、物证何在?朕不能听你一面之词。”李世民眉头一皱,这算什么证据?
见李世民要详细的证据,崔伯建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具体证据他还真没有。人证,陆辰死了,给侄子送香烟的那个远房亲戚也死了;物证,毒物早已被侄子吸了,不然也不会发疯。
想起之前商讨的主意,崔伯建就说道:“陛下,那陆玄甚至狡猾,早早便把人证陆辰杀死,不过给崔猛生送香烟毒物的人我族保下来一个。陛下可是要唤他上来?”
“传!都传!”李世民挥了挥手道,“这事暂止,诸位卿可还有事上奏。”
“陛下,臣有事要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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