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高民如此表态,姬康点了点头,对高民言道:“坐下吧。”
“多谢吾王。”高民没有多说什么。
姬康回到自己的主位,坐下后,目光看向了郑国,笑着道:
“郑大夫,你在齐地修建完工的水利工程,将数十万亩荒芜之所,变成我燕国的良田所在,寡人是甚为满意的。”
郑国起身,躬身对姬康道:
“王上重用微臣,臣不胜感激,此乃臣之本分,不敢有劳王上夸奖。”
姬康笑了笑,对郑国道:“汝也不必推辞,该赏赐的,寡人是必会吝啬的。寡人问你,汝来上谷已有两月,可选好建坝之所?”
郑国赶忙回奏道:“启禀吾王,臣按吾王所嘱,在沮阳西部一带勘探,在治水、洋河两条河流的交汇处,可修筑水库,建造大型水利工程。”
“王上,此水利工程完成之后,可有效调解治水、洋河,乃至我燕河的水量。不但可拦洪,浇灌,造福上谷民众,也可造福我下游蓟都、武阳等郡民众。”
姬康心中早有了预料,郑国修建水库的地址,就是前世的密云一带。
微笑颔首,对郑国道:
“既然如此,你等就提前做好规划,等合适时机,禀奏寡人,开始建造。”
然后,又看向了另一旁的安民,言道:
“高卿,你派人要积极协助郑国大夫,完成此事。”
高民,郑国二人,一起站起,齐声应道:“诺。”
姬康站起身来,看了下高民、郑国二人,缓缓而道:
“高民,郑国二人听封。”
高民,郑国两人一起跪倒于地,大声道:“臣等遵诏。”
“高民治理地方有功,郑国治理水利有功。即日起,高民赐封三等子爵,郑国赐封一等伯爵。”
姬康清朗的声音,回荡在了高民、郑国的耳边。
二人心中大喜,一起叩首:“多谢吾王。吾王万年!万年!万万年!”
姬康赐封完高民,郑国二人后,语气仍旧异常平静,对两人道:
“你二人起身吧。”
待高民,郑国两人站起,姬康对其二人道:
“寡人明日返回蓟都,你二人在上谷郡,同心协力,把寡人交待的事情办好。”
“臣等必尽心尽力,不负王上托付。”高民、郑国一起道。
姬康想了想,没有什么好嘱咐二人的了。
“你二人下去,好生做事去吧。”
高民、郑国两人躬身向姬康告辞:“诺。”
一阵脚步声后,大厅之内恢复了平静。
姬康双眸幽幽,看着厅外,也不知道又在想着什么。
十一月初,天气已经开始变冷了。
秦王嬴稷的身体,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之后,已有所好转。
年龄七十多岁的嬴稷,对于国政还是很勤勉的,就是卧病于榻,还是挣扎起来处理国事。
批阅完案几上的一份文书之后,嬴稷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侍候嬴稷的医官走进殿来,端着一碗刚熬制好的药,朝嬴稷跪拜道:
“大王,请用药。”
对于现在自己虚弱的身体,嬴稷非常愤怒,看到医官又让自己喝药,心中很是烦躁。
不想说话,很不耐烦地把手挥挥,让侍候自己多年的老医官退下。
但没想到老医官,很有韧性。
不但不退出殿去,反而更大声道:“大王,请用药。”
嬴稷心头火苗窜起,双眼瞪向了跪在自己面前的老医官。
但看到这个侍候自己多年的老医官,同自己一样,皆发须皆白。
不知怎么回事,心头一软,居然不忍去苛责于他。
旁边侍候嬴稷的侍官令,很有眼色。一看到嬴稷如此表情,赶紧上前,从老医官手中接过这碗熬制好的药,递到了嬴稷的身前。
接过侍官令手中的药,“咕咕咚咚”喝了下去。
喝罢之后,赶紧用水漱了下口,对这个老医官道:“汝专会给寡人吃苦。”
这个老医官抬起头来,对嬴稷道:“大王,良药虽苦,但利于病。”
嬴稷拍了下身前的案几,一指这个老医官道:“你,你又顶嘴。”
这个老医官,深知嬴稷的性格,朝嬴稷言道:
“大王病更好点,需要静养,待身体好后,再……”
嬴稷打断了这个老医官的话:
“行了,行了,又说这话。寡人该做什么,还需经你许可么?”
这个老医官,很有胆气,继续对嬴稷道:“大王治国,下臣治病,各司其职罢了。大王身体欠安,就应卧榻休养。”
“唉!”嬴稷长叹了一声。
让左右侍候自己的侍官退下,对这个老医官问道:
“你给寡人说句实话,寡人的身体还能坚持多久?”
这个老医官看着盯着自己的嬴稷,把牙一咬,禀奏道:
“大王若能从即刻起,休养身体,还能坚持数年。但是,若王上再像当下操劳国事,恐怕……恐怕能坚持两年就不错了。”
“还有两年?……”嬴稷双眼微闭。
半响之后,对这个老医官道:“汝退下吧。”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宫殿之内已点起了灯火。
嬴稷又处理一会文书,渐感身体疲惫。
“看来寡人是年纪大了,身体不行了。”嬴稷心感悲凉,喃喃言道。
在几个侍官的侍候下,躺在榻上睡去。
一阵凉风吹进,把嬴稷殿内的挂着的布幔吹起。
在恍恍惚惚中,嬴稷感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来到自己的榻前。
嬴稷一惊,坐了起来,大喊道:“谁?”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嬴稷耳边响起:“稷儿,汝连父王都认不出了么?”
嬴稷仔细看了过去,双眼不由瞪得老大,惊诧的叫道:“父王。”
站在嬴稷榻前的身影,正是带领秦国强大起来的,自己的父亲——秦惠文王赢驷。
嬴稷端详着自己父王的面孔,看到父王正在朝自己微笑着。
“父王,稷儿很想你。”嬴稷的眼泪流了下来。
赢驷抚摸了下嬴稷的脑袋,就像嬴稷小时的那样。
“稷儿,我的稷儿终究做了秦国的王了。”赢驷不胜感慨道。
接着,赢驷把脸一板,大声对嬴稷道:
“嬴稷,父王问你,当下我秦国,白起已死,范雎已去,朝堂大臣皆不中用。我秦国如今朝中无人,燕国崛起,汝又年事已高,我秦国应如何应对?”
嬴稷想了片刻,对自己的父亲言道:
“父王不必担心,此事,嬴稷已做了妥善安排。就拿我秦国大军来说,我秦国军中,原有的将来多半为白起提拔培养,无法为我秦国效命拼杀。故,前阵屡屡溃败。”
“父王,对于白起提拔的军中将领,嬴稷如今都给予了打压,而从军中重新提拔新人,形成制衡。因为嬴稷已老了,这些打压的军中将领,就留待嬴稷的子孙来启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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