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坠的过程是漫长的。
随着这样的等待而来的,还有因为飞行魔法的失效所带来的恐惧。
在黑暗中下坠,却跌入星海。
周围逐渐明亮,紫色的蝴蝶在翩然起舞,星光点缀了翅膀,露易莎分不清这一切是真实,还是因为她受了惊吓后所创造出的幻影。
只是她忘不掉在世界彻底陷入黑暗前的最后那一眼。
是悬挂在上空的、被放大到足以吞噬万物的月。
而月光就落在她的眼底。
…
“露易莎,醒醒…”
耳边的声音缥缈而模糊,直到有一双温度逐渐冷却的手覆上她的脸颊,又以不太温柔的方式摇晃着她的身躯,才将她从如海水般冰冷又湿答答的梦境中拖拽而出。
料想中的粉身碎骨并没有到来,睁开眼,周围仍旧是土石的山洞,那盏魔法小提灯的光亮已然消失,因为魔法突然失效,使得安洁莉娜也化作了轻烟回到露易莎的心灵处,提灯被摔在地上,倒在一旁。
“发生了什么…”
她起身抬手再次点燃提灯,在灯火的照耀下,二人都仔细看清了附近的样貌。
与刚才并无二致。
只是…
地上多了一个异物。
凑近一看才发现是已经腐烂的木箱残骸,中间躺着一只水晶球。
准确的说是破碎的水晶球。
碎片上有几抹幽蓝色的光点,伸出手想触碰,那光却在闪烁了两下后,如同水滴般滴入了脚下的土地。
“这的确是哀怆之魂没错,但很明显我们来晚了。”
承载了哀怆之魂的容器破碎,那被悲歌充斥的灵魂飘荡在芙莉内雅大陆。
“说起来刚才的幻觉,是残留的那几滴魂魄带给我们的吗?”
“我想是吧,你看到了什么?”
“墓园。玫瑰墓园。”
“芙莉内雅所有墓园都有玫瑰。”
“但那座墓园不太一样,很空旷,清晨弥漫着薄薄的雾气,只是看一眼就觉得很悲伤,或许是哀怆之魂影响了我。”
“不仅可以影响我们的情绪,还有我们的魔法…在发现治愈之戒的时候我还没有太大感觉,但今天我感受到了十二神圣器物的力量,怪不得古代魔女如此想得到它们,神圣器物…只一件就有如此威力,如果有人集齐了它,恐怕这世上再无人能与之匹敌,啊,等等。”
“想到什么了吗?”
“说起治愈之戒,当初也是在洞窟里发现的。”
“是巧合?”
“大概,这不是重点,还记得我说的吗?在踏入洞窟后,我受到了古代魔法的攻击,说起古代魔法和神圣器物,我们能想到的第一个人是…”
“雪莉·莫尔琳德。这怎么可能?!”
“在亲眼见到治愈之戒前,三方协会也对其抱有怀疑不是么。”
雪尔月一直以来的观念都被击碎。
在她心中,露易莎是在将来可以接管魔法界的人物,而古代魔女不过是一个利用谎言欺诈世人和神明的背叛者。
可是今天露易莎却亲口告诉她,她很有可能是被这个自己感到不屑的人所击伤。
她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原地。
“我们先回去吧,这里实在不适合久留。”
“…”
看对方没有反应,露易莎召出了信鸽马车,拉着她一同上车。
…
月光自窗户透进屋内,照射在了如雪色般柔顺的长发上。
听见门外传来的马蹄声后,她失望的叹了口气,转身化作了烛台上跃动着的火焰。
“居然已经是晚上了,我们到底呆了多久哇。”
扶着雪尔月下车后,露易莎抬头感叹了一声。
查尔斯为二人留了门,只轻轻一推便进入了屋内。
屋内的烛火已经要燃尽,而定睛之后,刚才还失神的雪尔月颤抖了两下,立刻跑上前去。
“阿晚?!你怎么了?!”
二人像是被什么人击昏了一样,查尔斯瘫坐在椅子上,而凌晚则倚靠着桌旁的墙壁跌坐在地上。
“疼…阿月,你不要向我学的那么粗暴。”
凌晚揉着后颈,眉毛拧在了一起。
“你受伤了?发生了什么?”
“先别管这个,你们怎么样…”
雪尔月向凌晚说着经过,露易莎则走到查尔斯的身旁观察他的情况。
还好,没有受伤,只是昏倒了,身上还残留着魔法的气息,应该没有过去多久。
“什么?哀怆之魂碎了?!阿月,听到这样的消息,你、不,你们怎么这么冷静?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们怎么就这么轻描淡写说一句已经碎了?!”
听见凌晚惊讶的声音,露易莎也将头侧过去。
此刻的她正站起身,瞳孔里写满了愕然,好像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却被眼前的好友漠然处理。
“这是事实,倒是我有些不懂你为什么反应如此…”
露易莎正要反驳,凌晚却痛苦的捂住了胸口,她猛烈咳了几声,鲜血就这样从她口中喷出。
“阿晚,阿晚!”
雪尔月一向能很快在慌乱中恢复心神,冷静下来的她扶着自己的好友走向门外,对露易莎说道。
“是内伤…我送她去医馆。”
“好,那我留下看看查尔斯的情况,晚些去找你。”
“嗯。”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她只是站在原地,不断回想着刚才所发生的让她有些意外,又倍感奇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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